李傕身披重甲,手持长矛,纵马在乌云压城的修罗战场上,目光如鬼魅。
他呼唤郭阿多,自然不是什么好心,而是把压力分散。
郭汜分散了压力,三河骑卒不再针对他一人,顿时让李傕看到了突围的希望。
此刻,战鼓轰鸣,号角声响彻云霄。
李傕的心中有逃生的决心,却没有丝毫的恐惧。
他深呼吸一口气,再次纵马前冲。
微微收缩的瞳孔中,倒映着冲锋而来的骑卒。
但在对方攻击的前一刻,李傕总能快一步的挥出长矛。
凭借精准的判断、敏捷的身姿和无畏的冲锋,李傕再次从百人骑队的对冲处杀了出去。
在他面前的,是宽阔的道路,和大开的城门。
只要冲出上西门,海阔天空任鸟飞!
他回头瞧了一眼还在鏖战的同僚和西园军,嘴角微微勾起。
下一刻,双腿夹紧马腹,放肆狂奔。
“哈哈哈哈!”
绝地重生,从左将军皇甫嵩的三河骑卒中杀出一条血路,他李傕以此可以炫耀半生。
以此名号,就是当山贼,都能多拉几个人。
畅快之下,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噗!”
利箭撕裂血肉的声音忽然响起,李傕猛地愕然,双眼圆瞪处.
只见一百五十步开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体格高大,双臂粗壮的将领。
对方手中弓箭,刚刚放下。
李傕愕然:这么远,也能射箭么?
“吕布小儿,射......”
四个字刚刚浮现在脑海,口腔和后颈上的痛楚便席卷脑海。
原来那破空一箭,竟从他大笑的口中穿入,从后颈处透出......
刚刚搞清楚状况的李傕,就觉脑海中一片漆黑,一米九左右的雄壮身躯失去了灵魂一般,倒头栽了下去。
“稚然!!”
刚刚杀出重围的郭汜,正看到这一幕,他顾不得擦拭脸上的鲜血,悲愤的情绪瞬间遍布全身。
他和李傕之间,虽然竞争不断,但那是一起喝酒过命的兄弟啊!
同样的抬起头,郭汜也看到了收弓的吕布。
这一刻,他已经顾不得质问对方为何叛变,而是愤怒的喝道:“身是郭阿多,吕布小儿,可敢单身共决死!”
“西凉小儿,我有何不敢!”
吕布勃然大怒。
他恼火的竟有人敢于向自己挑战。
于是,直接把弓箭丢到一边,手持长矛,纵马加速。
“杀!”
郭汜同样纵马加速。
瞳孔中倒映着不断接近的吕布,手中长矛握的越来越紧。
陡然,在两马即将相交的刹那,两人同时长身而起,手中长矛狠狠的戳向了对方。
吕布的脖颈距离自己的矛尖,不断的接近,三尺、二尺、一尺、六寸、三寸、一寸......
就在郭汜双目圆瞪,看着手中长矛即将插入吕布咽喉的时候,他庞大的身躯被什么猛地撞中,直接侧面倒了出去。
恰是这个飞出,郭汜失望的发现,手中长矛偏离了方向,距离吕布的咽喉越来越远。......
“嗯啊!”
虽然巨力冲撞,胸口间疼痛难忍,但郭汜的双腿依旧紧紧的夹住马腹。
腰间的力量勃发而出,他身子一挺,再次坐在了马上。
然而,刚刚坐正的他,眼前就是一黑,原来又一名武将纵马而来,此人没有拿长矛,而是举着一张盾牌狠狠的抽来。
“嘭!”
郭汜只来得及举起双臂,就被那盾牌狠狠的抽中,人也飞了出去。
人还在空中,就看到四五个骑卒纵马而来,手中长矛你戳我扎。
郭汜根本来不及躲避,就被刺的七荤八素。
落地之后,浑身各处不痛疼。
“不是单挑么?”
生前最后一个念头刚刚浮上脑海,无数的马蹄便践踏而来。
耳廓中隐隐传来吕布等人的呼唤:“并州军前来护驾,护驾,讨伐叛贼,保护国家!”
随着吕布的高呼,魏续和侯成急忙跟上。
接着,两千涌入城中的并州骑,齐声高呼:“并州军前来护驾,护驾,讨伐叛贼,保护国家!”
听着这震耳欲聋的声音,皇甫嵩微微一笑:“原来是友军。”
盖勋则是激动的大声道:“我辈义士,效忠国家,安顿社稷,不孤单啊!”
一时之间,双方接触,吕布一副刚发现对方是左将军皇甫嵩军队的模样,大喜过望的拜道:“某等要护佑国家,却见雒阳混乱,正不知听谁号令。
左将军既然来了,正要听从左将军号令,护驾国家。”
皇甫嵩点点头,道:“有并州军在,国家定然无恙了。
听城中厮杀声,在北军那边还有战斗。
吕都尉可带本部骑兵速去北军支援,某自带骑兵去朱雀阙!”
“得令!”
吕布虽然心中有些不爽,但还是双手抱拳,一副忠勇正直的模样。
待纵马离去后,才撇了撇嘴:“左将军都已经升无可升,还把我调走,他独自去面见国家。”
......
随着吕布带领的两千并州骑加入战斗,雒阳城内的战斗天平彻底倾斜。
眼看前方战斗的还有并州军,吕布纵马大喝。
而在陈卫等人的角度来看,天人一般的吕布,带着并州同僚狂奔而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们就想凑过去,听从吕布的号令。
“陈卫,速速随我护驾天子,讨伐叛贼北军!”
“大兄,北军不是叛贼,羽林骑乃是叛贼。”
陈卫急忙大声回道。
“什么?”
吕布顿时有些懵,心想幸好吼了一嗓子。
“陈卫,吕布,太傅录尚书事,天子受奸人蛊惑,才是叛贼!”
正在指挥作战的羽林骑左监许永大吃一惊,他急忙回身解释。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吕布长长的长矛!
......
击溃羽林骑后,吕布麻利的割下许永的脑袋挂在马鞍上,与李傕、郭汜等脑袋并列。
看着远处抱头鼠窜的张济等人,吕布眼睛微微眯起,他拍了拍李傕和郭汜,道:“再给你们找几个伴!”
就在这时,魏续吃惊的大声叫道:“看,那边是井阑,我天,好高,好大!”
“井阑?”
吕布转过头,正看到远处数架庞大的井阑,在缓缓的行进着。
而井阑前去的方向,赫然是北宫。
“杀过去,还能在天子面前露脸,比几个西凉小卒子香多了!”
吕布瞬间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