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汛眉头深深的皱起。
他铿锵一声拔出手中环首刀。
周围十几人纷纷拔出环首刀,刀身映射着晨光,寒意逼人。
看到这一幕,酒肆里的店家吓得脸色苍白。
而还没有离开的食客们,更是加快速度离去。
“哎,别,别呀!”
就在这时,一名魁梧的大汉刚从酒肆后堂走出来,冷峻的眸子扫过张汛等人,登时脸色大变。
当即不顾的湿漉漉的双手,三两步跨到跟前,拦住三名魁梧大汉:“快把剑收起来!”
一声大喝之后,又急忙转身,满脸堆笑的对着张汛拱手作揖:“几位大爷,俺们伙伴猫尿灌的多了点,这就走,这就走。”
张汛神情高度集中,闻言厉道:“走之前,把剑留下。”
“什么!?”
“剑在人在,剑不在,人不在!”
“辱我者死!”
原本三名魁梧大汉在伙伴的劝说下,已经收剑,闻声顿时暴怒跳脚。
“唉!”
最后出现那人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不过他向后退了一步,两步,三步......看情形倒是想溜。
“老师?!”
就在这时,刚刚走进食肆的史阿大吃一惊,不可思议的看向正想溜走的大汉。“你还没死?”
“老师,谁是你的老师,认错人啦!”
那大汉嘶哑着嗓子道,扭头就向后堂蹿去,速度快如闪电。
另外三名魁梧大汉也被弄的一怔,不过他们并没有后退或者逃走,而是拔剑凶狠的冲过来。
“嗯!”
史阿眼睛一眯,猛然前冲,手中宝剑也不出鞘,啪的一声,就砸中了为首大汉的手臂上。
下一刻,宝剑出鞘,就架在了此人的脖子上,口中喝道:“住手!”
另外两人愣住,下意识的就停止了动作。
他们这一停,张汛等人可没有停,几把环首刀就架在了另外两名魁梧大汉的脖子上。
随后六七人上前,压住了三人。
被压住的两人不服道:“奸诈,狡诈,你们自己说的住手,结果还动手。”
张汛也不理会,一挥手,又有数人上前,布条塞入口中,麻绳绑死。
史阿则是脚步不停,快速的冲进了后堂。
这时,又有十几名护卫涌入,为首的正是于禁,他威严的一扫周围,口中道:“怎么回事?”
张汛道:“几个游侠儿闹事,抓了三个,溜了一个,史阿去追了。”
“嗯,我们出行是护卫公子安全!”
于禁面色严肃,冷冷的扫视着众人,“带后面去,宰了。”
“等一下!”
这时,随着一声轻喝,于禁急忙噤声,带着护卫分列左右。
看到这一幕,那三个游侠儿哪里还不知道得罪了大人物,一个个圆瞪着眼,想挣扎着吐出布条,却被按的更紧了。
“啪!”
那些侍卫们也是紧张,手下一发力,直接三人的脸死死的按在地上,都未察觉。
一名面容俊美少年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白皙的皮肤上,带着一丝难以明说的贵气。
......
长沙郡,虎背熊腰的孙坚眉头紧锁,在他的右手边,有一封公文,两封密信。
一封密信来自于当朝太傅袁隗,还有一封,来自于南阳太守袁术......
不知过了多久,孙坚霍然起身,道:“请苏代、芮祉、吴景、徐琨、孙静、孙香、公仇称前来。”
而此刻的孙坚似是拿定了主意,他的右手按在刀柄上,双眼中光芒闪烁,在堂中来回的走动着。
当听到门外哆哆的脚步声后,孙坚反而冷静下来,又稳稳的坐好。
“府君。”
鱼贯而入的众人,见到孙坚,纷纷行礼入座。
见人到齐,孙坚也不多说,先把公文抛了出去。
“什么?!”
“又是此等故事!”
“吗的,天底下都乱成这个样子,雒阳这帮老登还不消停!”
“这肢体不全的宦官怎么这么厉害!”
“哼,是宦官厉害么?那是天子放纵,宦官不过是天子的恶犬罢了!”
众人看完之后,不由得发出自己的意见和愤慨。
“大将军欲诛杀宦官,不私底下行事,却大动干戈,以致被宦官所杀,真是蠢笨如猪!”
“袁绍袁术两兄弟也是有勇无谋之辈,既然已经诛杀宦官,怎么能有漏网之鱼!”
“是啊,以至于天子大赦天下,解除禁锢党人,让太傅等人掉以轻心。
奸宦们趁机挟持天子,诛杀大臣!天子被奸宦蛊惑,已成暴君!!”
“什么蛊惑,他心中有屠夫的血脉,本来就是暴君。先帝在时,就说史侯轻佻,果不其然!”
......
待众人一通议论,逐渐安静下来,一起看向孙坚时,他的眼睛猛地睁开:“关门。”
闻声,身边苍头离去,关上大门。
眼见偌大的大堂中只有这几人,孙坚的目光如电:“诸位,要抉择的时候到了!”
第一个开口的是孙香,他道:“我们孙家向来依附于袁氏,自然要站在太傅一边。”
孙氏只能算是地方豪族,依靠扬州刺史臧旻的关系,才搭上袁氏的大船,自然算是依附于袁氏。
但孙静显然不这么认为:“府君能有今天的两千石,那是咱们一刀一枪拼下来的,和袁氏有什么关系?
臧刺史若是不用我等,许生叛乱他们也平不定。
而且熹平六年臧君出雁门,若不是我们孙家人拼死保护,他骸骨也回不到中原。”
“你!”
孙香眼睛圆瞪。
孙静又呛声道:“我什么我,咱们孙家死了多少儿郎,你不知道?
袁氏若是真心照拂,那前将军也该是府君,而不是什么董卓!”
孙香转头看向孙坚,孙坚却是面色沉毅,默然不语。
这时,苏代开口道,“太傅和暴君争权,中枢不稳,四海叛乱。
正如秦末,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苏代被众人瞅的有点心慌,强撑着道:“怎么啦,怎么啦,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高祖赤帝,当初也不过是楚地一亭长,以府君之尊,为何不能试一试!”
“汝竟敢放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是要送我们孙家入万劫不复之地。
府君,当斩苏代!”
孙香勃然大怒,转向孙坚。
然而,孙坚只是摆摆手,道:“诸位皆我之腹心,此时仅论时事,不能以言罪人。”
芮祉忽然开口道:“现在和前汉末年倒有点像,强盛者必为众所攻。”
闻言,孙坚点了点头,道:“太傅与大将军共录尚书事,大将军被杀,太傅杀宦官,乃是法礼所致。
国家年幼,不明事理,误信奸人之言,以至于屠戮大臣。
太傅身为上公之尊,又有录尚书事之重责,理当拨乱发正。
如今危在旦夕,行文相召,我等正应提兵北上,辅助太傅,清君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