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杨天右耳微动,警觉地说道。
众人皆惊,不约而同望向门口。
“掌柜的,上酒上肉,麻利儿的!”吵吵嚷嚷,人虽未到,声音已至。
片刻之后,门口涌入一群身着宋军军服的人,个个趾高气昂,进得店内,用不屑的眼神扫了一眼杨天众人,随即用鼻孔跟掌柜又吩咐了一遍刚才的话,便自顾自地找了几桌坐下。
掌柜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满脸委屈地跟在为首的宋卒身后。
“呦呦呦!四女侍一夫,暴殄天物啊!”一名宋卒看见杨天几人,嘴里满是淫言秽语。
“嘴巴吃屎啦!”映绿就待拔剑而起,被杨天压下。
待那宋卒坐定,发现了跟在身后的掌柜,脸色一沉,面露凶光,起身揪住他的衣领怒道:“磨蹭什么,好酒好肉尽管上,外边还有几十号弟兄呢,酒肉也不能少!”
“兵爷息怒,小店本小利微,现在正值战乱,物价飞涨,前些时日,几批兵爷吃饭不付钱,已经没钱进货了,酒肉实在没有,粗茶淡饭,糊口垫饥尚可!”
不等掌柜战战兢兢说完,那名宋卒勃然大怒,瞬间拔出腰间佩刀,架在掌柜肩上,讥讽道:“我看你是要钱不要命啊,以为老子不负你酒肉钱吗?老子在……在岳家军军营粗茶淡饭日久,好不容易出趟军营还他妈粗茶淡饭?席上滚了炕上,岂不是没两样?”
“岳家军里会有这样的兵痞?”映紫满脸不屑,高声说道,映绿赶紧附和道:“如果真有,都不用别人动手!岳将军一杆沥泉蟠龙枪早扎他个透心凉了!”
那名宋卒登时大怒,将掌柜的向后用力一推,那掌柜的身体趔趔趄趄向后退去,眼看就要仰倒在杨天的桌子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杨天迅速伸出右手,稳稳地撑住了掌柜的后背。
“呦,有管闲事的?阴阳附和谁呢?”为首的宋卒贱笑着,晃着明晃晃的长刀就欲上前。
掌柜立马拦在中间,只身挡住杨天,侧耳小声说道,“别跟他们一般见识!”随即又对那为首的宋卒和气道:“兵爷别动气,别动气,给我个面子,稍坐,酒肉马上好,马上好!”
“你算哪根葱!还给你面子!”说罢,将掌柜一把推倒在地,脑袋磕到了桌角之上,顿时鲜血直流。
“当家的,你怎么了?当家的!”里屋的妇人听到吵闹声,急匆匆的冲出来,就看到了仰倒在地,捂着额头,满脸鲜血的夫君,登时急得大哭起来。
“伍长,这个小妇人不错哦!”一名宋卒,双眼放光,上前拉起那名妇人。
“放开我,放开我……”
“放开她!”杨天大怒,随即只身上前。
“找死!”那名宋卒大喝一声,长刀劈来。
杨天手中长枪陡然上扬,待接触到对方长刀,顺势左拉下压,长刀劈到地上,杨天上前一脚死死踩住长刀……
“诶!年纪轻轻,力道不小!”那名宋卒显然轻敌了,随后转身对后面几位士卒喊道:“上啊!看热闹呢!”
“啊……”
几名宋卒立刻拔刀相向,向杨天砍去,杨天踩刀的右腿向右一步,松开长刀,随即转身,左脚飞来,踢到那宋卒胸口,连人带刀向后飞去,顺势砸倒了冲上来的几名宋卒……
“上,上,上……”为首的宋卒连喊三声,门外立即又涌进几十名宋卒,杨天不再轻敌,飞身上前,单手握枪,枪杆撑地,横身飞踢,一记连环脚,那几名宋卒瞬间飞出屋外,顺便将涌来的十几人带出屋去。
杨天提枪跟出屋去,大吃一惊,屋外墙角处竟蹲着十数平民百姓,一根长绳捆绑双手,彼此相连,此时雨点仍密,众人衣服尽湿,眼巴巴的看着杨天,仿佛是天神下凡般。
“身为大宋士兵,你为何要抓这些平民百姓?”杨天长枪直指,那名宋卒迫于咽喉处的长枪,不得不战战兢兢地回道:“几场大战下来,兵员骤降,受上峰指示,拉他们去吃皇粮的!”
“少侠切莫听他胡说,他们乃杜充的部下,是投降金贼的兵匪残渣,与金贼无异!”一名壮年男子起身大声喊道。
“让你多嘴!”一名士卒长鞭骤挥,朝那名男子甩去。
映紫眼疾脚快,顺势踢起脚下一块石头,不偏不倚的砸在那名士卒手上。
“啊!”
那名士卒痛喊一声,长鞭脱手,怔怔的望着几人,退后几步,不敢再造次。
“放了他们,不然!”杨天长枪陡然再刺,那名宋卒脖颈已有丝丝血流……
“放!放放!”那名宋卒满脸惊恐,急喊道。
“我大宋外忧不断,内患再不止,何时赶走金贼,念你们也曾经为国出力,姑且饶你们一命,岳将军刚刚收复建康,就驻扎在城内,据此不远,你们去投奔他吧!”杨天收起长枪,语重心长的说道。
那宋卒捂着流血的脖颈,脸色苍白,凶色再无,一脸无奈道,
“少侠所言极是,我们也不想跟那杜充叛变,奈何没有军队肯收留我们,岳家军乃神兵天将,军纪又严,岂会收留我们这一群散兵游勇?”
“这个你尽管放心,到了建康,就说杨天为你们指的路,岳将军自会知晓!”
“杨天?你就是就是打败金军大将阿里,又助岳飞收复建康的杨天?”那宋卒双眼放光,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脸不可置信。
“不错,正是在下!”杨天颇为得意,没想到自己已经小有名气,嘴角不觉微微上扬。
密林深处,一位黑袍老僧踏着落叶,无声无息地出现。他满脸白髯,却没有半点老态龙钟。身材魁梧浑圆,通身黑色僧袍,头戴斗笠,手持八龙法杖,威严而庄重。他的眼神深邃而神秘,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智慧和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