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伙计趋前一步道:“这位姑娘,怡春园的老鸨后来反悔,非要你这人,我们潘掌,潘二掌柜好说歹说,把银子翻了一番,才把你的卖身契赎出来,你也知道这怡春园在临安有后台,我们这…这…”
“好了,别跟她废话,拿钱!”陈衡升从怀中抽出那张卖身契,在杨天面前晃了晃。
杨天回头望了一眼杨妁,轻声问道:“是这张吗?”
“嗯!”
杨妁只瞟了一眼便轻轻点头,随即哭道:“杨天哥哥,我哪有那么多钱啊!”
“没事,有我呢!”杨天轻轻拍了拍紧紧抱住自己胳膊的杨妁。
“哭要是能顶钱用,我就让你在这哭上几天几夜!”陈衡升鼻孔出气,恢复了刚才的傲气。
“杨天哥哥怎么办啊?”杨妁已是哭的梨花带雨。
“怎么办?给你们两条路,一是立马还钱,二嘛,你就留在我陈记,慢~慢~还!”陈衡升一字一顿,望着杨妁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双脚亦慢慢靠前,就要伸手去拉杨妁。
杨天横移一步,死死挡住身后的杨妁,双眼紧盯着陈衡升,不怒而威,“陈掌柜,二肯定不可能,一嘛,我们现在也没有那么多钱,我先给你打下欠条,等我去神来山庄拿来钱还你!”
“神来山庄,哈哈哈,就凭你们两个,还跟神来山庄有瓜葛?”陈衡升满脸鄙夷。
“那不用你管,钱还你就是了!”杨天不卑不亢,杨妁仍满面忧愁,她以为这是杨天的缓兵之计。
“取纸笔来!”
陈衡升眼珠一转,一声吆喝,楼下小跑上来一名伙计,伙计将纸笔放在桌上,杨天拿起笔,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张欠条,按上了手印后递给陈衡升。
陈衡升看了看欠条,抬眼道:“她也签上!”杨妁接过欠条,工整的写上自己的名字,再递与陈衡升,陈衡升看了一眼,心满意足的装进了怀里,“我限你们三天时间,把钱还来,否则,嘿嘿……”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杨妁一眼。
杨天拉起杨妁的手,往外走去。此时已是日暮黄昏,天空慢慢黯淡下来,杨妁的脸也如这黯淡的天空 她担忧地看着杨天,“杨天哥哥,我们去神来山庄真的能拿到钱吗?”
杨天安慰道:“放心吧,妁儿,你知道神来山庄的庄主是谁吗?”
“谁,难道我也认识?”杨妁不禁瞪大了眼睛。
“蒋曾叔叔!”杨天郑重说道。
“蒋曾叔叔?”杨妁仍是满脸疑惑,一时竟记不起来。
“蒋婉,婉儿,还记不记得?”杨天拉着杨妁,脚下步子不停。
“哦,汴京神来酒馆,蒋婉妹妹吗?”杨妁眼中有了光。
杨天笑而不语,微微颔首。
“掌柜的,就这么轻易放他们走掉了,万一不回来怎么办,这战乱时期,一纸欠条不就是废纸一张嘛!”一名店伙计满心忧虑。
“你懂个啥?我缺那两千两银子吗?”陈衡升从怀中抽出欠条,轻轻敲在那名店伙计脑袋上。
“哦,我明白了,刚才掌柜的是在唱白脸,有意帮他们,怕他们不好意思接受,不是有意难为他们的!”
那名店伙计好似恍然大悟,手指向天,频频点头,不等高兴完,便被陈衡升一巴掌扇在脑袋上,随即破口大骂道:“你少在这给我戴高帽,老爷我可没那么心善!”
“那掌柜的您……”店伙计低下头,委屈巴巴的。
“我是要对付姓潘那小子,让我老爹看看,他姓潘的真金白银帮了个什么人,再不想法整整姓潘的,我看过几年,这陈记就该改叫潘记了!”
两人快马加鞭,暮色中朝着神来山庄的方向奔去,一路上,杨天心事重重,而杨妁则不时回头看向杨天,心中充满了对杨天的信任和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