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统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褚大海茫然四顾，此时他方才发现，除却那些寻常士卒，就连北境的几位将领，脸色也始终平静。
    甚至看向他的眼神里，多少还带着那么一丝讥讽。
    “众将，可愿随我征伐天下？”
    宁天策冷喝一声，瞬间令寂静的平阳城动荡起来。
    八十万将士举起手中战刀、长枪，奋力高呼，“愿随战神，征伐天下！！”
    “征伐天下！！！”
    “战神所指，寸草不生！”
    无数热血高呼瞬间搅动风云，令得天地失色，满城震荡。
    就连那些周皇安插在军中的眼线，此时都感觉凉血滚烫，原本见不得人的身份，此时仿佛突破了桎梏，获得了新生。
    追随宁天策建功立业，好像是比苟在军中提心吊胆地当个暗子爽快许多啊。
    将之所归，乃是沙场浴血，我当个锤子的暗子？
    终日不见天日，不配拥有姓名，甚至就算功成，最终也难逃被朝堂灭口的下场。
    索性…就跟着宁天策反了吧？
    “宁…宁天策！！你要反？！”
    褚大海身躯一颤，一双眼眸陡然圆瞪。
    该死！！！
    好像是…自投罗网的感觉呢？
    就算！！
    他修为已达五品，可在宁天策以及一众北境神帝面前，依旧没有太多反抗的余地。
    尤其是这位北境战神，据说掌握了一门仙法，可汇聚众将战意，施展惊天攻势。
    十年征伐，未尝一败。
    他褚大海就是个太监，内侍，走狗，伺候伺候周皇，吓唬吓唬寻常大臣倒是拿手。
    可在这样一支铁血雄军面前，他…连个男人都算不上啊。
    就有那么一刹，褚大海似乎也很想高举双手，奋力呼喊，愿追随战神，征伐天下！
    可…好像不太能够啊！
    看宁天策的眼神，这是…想要诛自己的意思？
    淦！！
    大意了！！
    原本褚大海请愿前来，是为了监督宁天策领军。
    虽说这位战神被困十年，心中定是有些怨气的。
    可…毕竟十年未见，就算他威望再高，想反叛朝堂，怕是也先要跟北境众将联络感情，密谋一番。
    而褚大海的作用，就是在宁天策表露出这个苗头的时候，一举将其诛杀！
    只是！！！
    谁能想到，他妈刚到北境，这连口茶水都没喝，就…反了？！
    “褚公公，多谢你一路相随，送我入北境，现在，我也送你一程？”
    宁天策淡然一笑，手掌猛然一握，一柄青色战刀瞬间出现手中。
    虚空震荡，隐有道则浮现天地。
    靡靡仙音轰然响彻，八十万将士只感觉体内热血沸腾，心中战意竟不受抑制地澎湃而出。
    衍兵道则，果然神异。
    凌霄眸光清冽地看了一眼远处那群情激愤的众将，此时方才明白了，何为战神。
    又为何，这北境众将如此忠心地追随宁天策。
    恐怕除了后者的人品战力，这衍兵道则也占据着极重要的原因。
    聚拢军心，澎湃战意。
    这些将士不一定真的没有二心，只是在宁天策面前，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热血啊。
    “不…不必了！宁战神，老奴认得路，自己回去便是了。”
    褚大海躬身一拜，神色淡然地转身就欲离开。
    “嗯？”
    见此一幕，不仅宁天策神色一凝，就连凌霄也是不自觉地轻挑眉头。
    这老东西，挺有眼力见啊。
    只是你以为你假装不在意，我们就能真的不在意你了？
    幼稚！！
    “呵呵，公公，我说的路，可不是回帝都的路，是上西天的路。”
    宁天策冷笑一声，手中战刀猛然斩出，似有龙吟响彻苍穹。
    远处，北境四位神帝将领同时迈出脚步，呈合围之势，将褚大海后路切断。
    “宁天策！！你敢…”
    “等一下。”
    就在褚大海惊慌无措，本能地运转灵力之时，一旁，那一直未曾开口的凌霄，突然淡然笑道。
    “嗯？霄弟？”
    宁天策脚步一窒，有些不解地看向凌霄，“霄弟有所不知，这褚大海乃是周皇近侍，忠心耿耿，一旦放其回去，势必会多生变故。”
    “周皇近侍？忠心耿耿？不见得吧？”
    凌霄摇头轻笑，目光玩味地看向那老脸苍白的褚大海，“大海啊，我放你回去可以，但你明白要做什么吗？”
    “你…你想叫我弑君？你休想！！”
    褚大海脸色一变，眼中隐有惊慌。
    宁天策虽强，可他身为周皇最信任的近侍，却了解一些常人根本不知道的秘密。
    那大周皇宫中，有一位修为极端恐怖的存在。
    周皇虽是大周明面上的帝君，但真正决策周朝命运的，却是那一位…
    八十万大军，确实恐怖。
    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似乎并没有太多用处。
    北境总共只有四位神帝，且都在神帝一二品境界，就算宁天策与大夏勾结，最强的也不过乔云礼而已。
    可…以那位的实力，这些人加起来，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倒不是忠心耿耿，实在是…不敢对周皇下手啊。
    “哦？海三儿，你确定？”
    只是就在褚大海暗暗沉吟之时，凌霄嘴角却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海三儿？
    海三儿是谁？
    难不成霄弟与这褚大海是旧识？
    就挺突然的，褚大海与宁天策等人的脸色同时呆滞了下来。
    “你…你…你是…”
    尤其是褚大海，一双眼眸更是陡然圆瞪，看向凌霄的目光中，似蕴含无尽的惊憾恐惧。
    “不该问的，就不要问，敞开心神，我送你一样联络印记。”
    凌霄冷笑，而褚大海却根本不敢有一丝犹豫，主动放开了心神。
    只是！！
    就在凌霄分出一缕神魂，想要种下魂印之时，脸色却悄然一变。
    只见此时，褚大海的魂海之中，似被人以极玄妙的手段布置了封印。
    一旦触碰，立马身陨。
    呵呵，不愧是血魂圣殿，行事果然缜密。
    凌霄眼中闪过一抹阴沉，只是脸上神色始终平静。
    “罢了，留下印记，怕是会被周皇察觉，你只管回去，就说，宁天策反了，你侥幸逃脱，到时我等打到云方城，你看我脸色行事。”
    “是…大人！！”
    褚大海躬身一拜，深深看了凌霄一眼，“对了…大人…大周皇宫，应该隐藏着一位强者，修为十分恐怖。”
    “哦，知道了，去吧。”
    凌霄漠然点头，十分恐怖？
    有太玄道主恐怖吗？
    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