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神道之上，金寒儿红唇轻颤，眸光慌乱。
此时她的心底，再无一丝的傲慢，有的只是无尽的震撼。
原本在她想来，就算顾朝辞序列之姿，天赋卓绝，却也未到需要仰望的地步。
可此时，看着她如履平地，一步一步行至公子身旁，与他并肩而立，金寒儿终于明白了…原来，一直是她小觑了公子眼光。
放眼青苍，论姿容气质，顾朝辞举世独一。
如今，她又当着世人之面，自证天赋，当真是羡煞旁人，也令所有对公子有渴望的宗族骄女知晓，她之所以被公子偏爱，并非只是因为长相，还有这份…与他并肩的实力。
或许是因为这数月以来，凌霄声威愈盛，遮掩了顾朝辞的光芒。
如今想来，这位仙凰女帝可是早就在百年之前就名列序列，威震八荒！
“难道…就注定只能仰望她了么？”
金寒儿摇头苦笑，整个人如同泄气一般，只感觉浑身无力，几欲跌倒。
“怎么会…这道身影…”
而此时，在那人群之中，张九极同样浑身颤抖，只感觉一颗心砰砰跳动的剧烈。
自顾朝辞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感觉有些熟悉。
虽然这位女帝的名字，他早已听过无数次，可今日却是第一次见到。
莫名的，她的身影与脑海中那一道绝世的仙影渐渐重合，以至于…再无分别。
一样的孤冷出尘，一样的无瑕曼妙，甚至就连身形背影，都是如此的相像。
此时张九极唯一想不通的是，这位仙凰女帝，凌族少主的未婚妻，为何会劫杀他与雷韵？
三人毫无关联，根本没有一丝的仇怨。
如果真的是她，这未免有些说不通？
难不成，这世间当真有如此相像之人？就连气质都是如出一辙？
不行，要找个机会，一探究竟！
“嗡。”
就在众人神情震撼，或羡慕或羡慕或羡慕地看着那两道并肩而行的身影之时，凌霄与顾朝辞的脚步，却第一次停滞了下来。
九百九十阶梯！！
这个记录，已是打破了道天学府自立府以来的极限。
换句话说，就算两人此时停下，也足够名垂青史，受世人敬仰了。
“终于停下来了？”
此时的众天骄，早已被凌霄和顾朝辞的妖孽天赋震撼的有些麻木了。
两人皆有碾压一代的实力，偏偏又是如此的钟情和睦。
难以想象，再下去百年，这青苍一界还有几人是他们的敌手。
甚至！！
如今看来，怕是很快青苍又将有两位大帝出世。
“娘子累了？”
凌霄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子，眉头轻挑。
以顾朝辞的混沌龙凰仙体来说，确实要比这青苍一界的圣体战体都要恐怖。
可，九百九十道神阶，似乎也已是她的极限。
只见此时，顾朝辞额上隐有细汗，就连周身绽放的灵辉，都似有些暗淡。
闻言，顾朝辞微微摇头，眸光坚毅，那一张无双仙颜上，是一抹一成不变的冷漠。
“走吧。”
旋即，只见她轻吸了口气，玉足抬起，周身突然有仙辉跌宕。
“吼！”
“啾！”
天地间，风云骤变。
万里劫云从青穹垂落，整座道山一夕入夜。
只见在那层层云幕之中，似有两尊庞大妖影盘踞，一龙一凰，交替生辉。
无穷的异象，自顾朝辞身外流溢，神山大川，苍木紫雷。
隐隐有时光长河衍化亘古，恢弘仙殿崩陨破灭。
在她身上，生与灭的气息蜿蜒流转，玄妙非常。
而她的身影，终于是踏出一步，站在了新的阶梯之上。
凌霄摇头一笑，她能感觉到顾朝辞玉手上突然紧绷的力道。
很明显，此时她已将混沌龙凰仙体施展到了极致。
“娘子，你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话么？”
凌霄语气平静，眸光似有沧桑。
然后！！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注视下，他竟突然伸手，将顾朝辞揽入怀中，拦腰抱起。
“凌霄…你…”
“我说过了，我不会再让你感觉到这世间一丝的恶念，哪怕天地，亦不能欺你。”
凌霄低头，莞尔轻笑，只是话中的决绝，却令顾朝辞身心皆颤，莫名感动。
“滴！天命之女道心震颤，感动至极，恭喜宿主薅…不是，获得气运值点，反派值点。”
“凌霄…”
“你我无须多言，我自为你…开天辟地。”
凌霄眸光邪异，心念一动，“系统，三千剑骨，加点，铸造天命。”
“轰！！”
神道之上，山风渐起。
只见一缕至极的凛冽，如同寒冬秋夜，席卷天地。
一丝一缕的剑意缠绕在凌霄周身，仿佛一柄天剑，直插云霄。
三千剑骨，已凝五百！！
“滴，恭喜宿主完成天命铸造值：60%，开启新的系统功能，诛杀非天命之人，可掠夺体质、血脉。”
“嗯？”
凌霄嘴角笑意愈浓，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神色羞怔的顾朝辞，再未有半分犹豫，抬脚朝着那最后的九道阶梯行去。
“轰！轰！！”
整座道山，雷音滚滚。
只见凌霄头顶上方，有无尽神雷翻涌，幻化成海，欲要将少年的脚步阻拦下来。
只是！！
就在那雷霆落下的瞬间，凌霄身外，自有剑意迸射，化仙剑三千，洞穿苍冥，斩尽一切。
远处看去，凌霄似背负苍天，一人独行，那般无畏无怯的姿态，莫名叫人心生震撼，满目惊悸。
“好可怕的剑意，好可怕的…公子。”
“这才是真正的举世无敌吧。”
“青苍剑仙，今日多此一人！！”
渐渐的，众人心底对于凌霄的敬畏，已经无关他的身份、背景。
那般开天劈地，破灭一切的剑势，即便隔着极远的距离，都是叫人心惊胆战，不敢直视。
就连宇文天极，原本想要与凌霄一战的信念，都在那剑意斩天的一刹，动摇了。
此时他方才发现，原来有些敌人，站的太远，会让人…觉得不真实。
没错，他的道在于战，与人战，仙战，天战，一往无前。
可，看着那一道怀抱女帝，背负沧溟，以剑开天的少年身影，他只感觉一种深深的无力。
是一种…遥望不见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