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银刹一飞出来,就死死盯着飞剑打量的眼睛,石铁完全不需要猜测都知道了,他的内心正在想些什么。
模仿!
匠影城内,至少有一半的工匠坊,都在模仿余霞金造厂的产品,城主银刹就是这一现象的最大推动者。
不论什么时候,石铁都对这个银刹生不出半分好感来,也完全不想给他好脸色。
面对银刹的礼貌问候,他只回答了一个字音:“好!”
为了不想继续见到这个家伙,石铁吩咐农烈带他去驻点,并邀请云逸来驻点做客。
万国世界,谁强谁有理。
面对堂堂元婴老祖,匠影城银刹,连脸上的尴尬都不敢保持太久,见石铁没有邀请他,便自己找了个台阶,谎称工坊有事,就飞速离开了。
手持曾斩杀过暗龙王的帝威圣剑,石铁根本不惧这个匠影城,敢做什么小动作。
就算是把海神老祖请出来了,他也自问,可以将其直接切成碎片。
现在的海神山,讨好他都来不及,根本不可能任由手下去激怒他。
在农烈的带领下,石铁驾驶飞剑落在了城外南山顶。
在这里,修建了一个巨大的塔楼,周围还有几千座独立的平层小房屋,一直延伸到了悬崖旁。
街道商铺也是一应俱全,更有一条宽阔的大道,直通山下小镇的主街。
或许是农烈他们,征询过石敏、王小舟,驻地的位置,居然就是石铁当年来这里暂居的地方。
可惜的是,已经见不到他当年住的那个木屋了。
早在农烈他们来之前,这里就变过了几番模样。
驻地里,才刚落座,云逸便直接说出了她的目的,丝毫不带隐瞒:“城主也知道,巨人湾城和匠影城之间,有星武国留下来的传音台。”
“师兄将城主,帮白云岭突破金丹的消息告诉我。”
“虽然师兄,让我带那几个不成器的小家伙来求你,但我想,总不能一直麻烦城主帮忙。”
“所以……”
石铁听懂了她的来意,因看到银刹而烦闷的心情,也瞬间就开朗了起来。
他笑着打断云逸的话,说道:“原理很简单,不过现在只有两个例子,我也不敢保证是肯定可行的。”
云逸点头表示理解,继续问道:“还请城主详谈。”
石铁犹豫了片刻,本不想就这么,让海神山获得了他的新发现。
但又想到眼前之人,曾帮过他们太多,城市能有今天的海运贸易,都是她一手建立并完善的。
终于,他还是决定将消息透露给这个女人:“若这个发现是真的,那海神老祖必然会让你分享,我也不想你为难,无妨告诉他。”
“毕竟要做到这一点,还需要一个能看穿人心的人。”
“每个能练到了结丹十层的高手,心思都跟迷宫一样错综复杂,要看穿他们的心思,哪怕是金丹十层都很难。”
“我对你们海神山了解不多,但想来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就你了。”
“就连你们老祖,我也不觉得他有能力看穿人心。”
听到这番话,云逸的脸上瞬间就挂满了尴尬,但她却又不去反驳,只是苦笑。
石铁继续说道:“我认为,结丹晋升金丹,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欲望。”
云逸似乎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理论,疑惑问道:“每个修行者都是欲望强烈的人,怎么会……”
石铁笑着解释道:“对,所有修行者都有各种各样的欲望加身,才让他们开始修行。”
“但这些欲望,却并不一定就是他们自己的。”
“就好像有一个人,他的本身欲望是种花种树,但家族责任和其他因素,却压迫他,禁止他这么做。”
“让他根本没办法去种花种树,只能不停地修炼,打仗,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有可能,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欲望是种花种树。”
云逸立即接了一句:“因为,在世家的眼里,这是下等人才会做的事情。”
石铁立即点头,笑容比刚才更浓烈了几分,和聪明人聊天,就是好,不需要弯弯绕绕去解释。
他继续说道:“所以,要如何确认欲望是什么?”
“很多修行者,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的欲望是什么,每天都很痛苦。”
“而你我这些明确知道了自己欲望是什么,又有机缘可以修行的人,才突破了金丹。”
云逸脸上的疑惑消退了,迅速浮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不停地微微点头道:“合理。”
“当年老祖教授我们修行,就一直让我们要看清自己,应该也是这个道理。”
听到这句话,石铁愣了,他是纯粹靠自己努力成长起来的,没有师父的言传身教,所有的一切,都从书中而来,也有自己的领悟。
原来,欲望与金丹的关系,并非是什么最新发现,海神老祖就知道这一点。
只是他不具备看透人心的能力,所以才没有这么帮过弟子?
一时间,石铁内心的得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浓重的挫败感。
想来也是,他这个毫无传承的人,都能想到这一点,那这十几万年的历史里,肯定会有大把高手领悟出这一点来。
似乎看懂了石铁情绪变化,云逸笑着对他说:“关键是方法,还请城主告知,没有方法,光是这几个字,我也想不到该怎么做。”
对,方法!
石铁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内心的骄傲感重新压过挫折感,表情也瞬间从郁闷变成了爽朗。
他说道:“道理只是道理,方法才是关键。”
“没有方法,道理就毫无意义。”
紧接着,他便将自己对林小川和白云岭做过的事情,对云逸说了。
待他说完这一切时,云逸那张美丽的脸庞上,表情已经完全失去了冷静。
她皱着眉头,语气非常严厉的质问道:“非要这么极端才可以吗?”
不理解云逸想到了什么,才会问出这个问题,石铁愣了两秒。
在和云逸聊天的这段时间里,他的情绪变化太大,以至于连理智都有些不太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