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笙羽目视前方,很快便跟着导航进入正轨,晚上车相对少一些,道路显得很空旷。
魏晓雅的身体渐渐回暖,她望着师兄帅气的侧脸,只觉得有点梦幻。
她问,“师兄,你也不问我为什么回来啊。”
他轻笑了一声,“肯定有急事呗,你要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问,师兄也不能讨人嫌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瞿笙羽的声音柔柔的,仿佛有安抚人的作用,“有什么事儿别着急,安全第一。没什么过不去的。”
他的话一字一句落在她耳朵里,她什么都没说,瞿笙羽却好似什么都懂。
她低低应了一声,“嗯!”
人一旦进入舒适的环境,精神就会下意识的放松下来,魏晓雅开始犯困,并且睡了过去。
瞿笙羽半道注意到,也没喊她,就这么开了一路。
大约凌晨6点钟,路上渐渐吵闹了起来,魏晓雅被吵醒,睁开眼才意识到自己睡了多久。
“我睡着了?”
瞿笙羽注意到,笑道,“行了?”
他的嗓音是一晚没睡的沙哑,看来很疲惫了,魏晓雅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考了驾照。
“那个师兄,要不到前面找个地方停一下,休息一会,换我来开吧。”
“你会开车?”
魏晓雅一言难尽,“我考了驾本,应该是会的吧,就是没有开过这条路而已。”
似乎有两条黑线从两人头上划过,瞿笙羽忍不住笑了,“我倒是敢坐,你敢开吗?”
魏晓雅微囧,轻轻摇了摇头,“我也没把握,但我应该是马路杀手。”
瞿笙羽乐得不行,“行了,你就在一边坐着吧,快到了。”
“要不前面服务区休息一下吧,我有点生理需求想解决一下。”
瞿笙羽点头,“好。”
服务区是24小时的,有零食和热水,两人休整了半个小时,才继续往回走。
嫂子已经从津市回来了,派出所不放人,她在那待着也没用,二舅和三舅正在为哥哥魏晓军的事情四处奔波找解决方法,听表哥李赵昂所说,几乎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倒是魏晓雅从二姑的话里面抓住一个重点,和哥哥合伙的晓阳哥哥(二姑的儿子),现在已经回来了。
他和哥哥朝夕相处,怎么可能也说不清事情经过呢。
但眼下她没见到人,也不敢随便揣测。
二姑跟她说了,爸爸现在暂且住在她家。因为侄女生病,妈妈和嫂子都在医院,家里奶奶腿脚不便,爷爷又意识不清醒,两位老人本就自顾不暇,受伤的爸爸独自一人该怎么生活成了问题,总不能一直让大姑给送饭。
爸爸那个人轻易不向人低头,这次搬到二姑那边,估计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这么算起来,爸爸和妈妈都借住在二姑家里。
现在晓阳哥又回来了,二姑家还有两个孙子女,算上姑父一共是7口人,眼下加上爸妈,9口人一起挤在一百平的小房子里,屋子都不够分的,估计爸妈只能住沙发?
思及此,魏晓雅的心都在滴血。
回来前,她还对二姑这种当面一手,背后一手的操作反感,可现在想来,二姑说的并没有错。
她真的不孝,她真的太自私了。
魏晓雅没有直接去二姑家,而是直接让瞿笙羽开回了村子。
到家的时候,已经上午八点快九点了,听说出事之后,大姑便将爷爷奶奶接回自己家暂时照顾了。
大侄女被接到了她姥姥那边,现在家里是一个空壳子。
瞿笙羽连夜送她回来,魏晓雅不可能一到家就让人走,怎么也得休息一下,吃口饭。
“师兄,下车。”
“不了,我直接回去吧。”
“师兄!”她直盯着他,瞿笙羽妥协,“好吧。家里有点冷,你把衣服穿上。”
瞿笙羽打开门下去,温度确实比较低,天阴沉沉的,没有太阳,给人直观感受上都是透心凉。
“你穿着吧,我这件衣服挺厚,这不就快到你家了吗,家里总该暖和吧,到时候你加一件衣服,再把它还给我吧。”
瞿笙羽坚持,魏晓雅妥协。
停好车,领着人直奔大姑家。
她家现在没人,肯定没生火,魏晓雅自己回去倒是没什么,但瞿笙羽还在,便不行。
还没进门,却见大姑顺着养鸡场的小路一股儿跑了上来,似乎是没认出她来,还是魏晓雅喊住了人。
“大姑。”
“诶?雅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
魏彦彩气都没喘匀,向来淡定的她此刻却尽显慌张,“哎哟,你回来的正好,快去大队接你爷爷奶奶。”
魏晓雅疑惑,“他们在大队干什么?”
魏彦彩脚步不停,魏晓雅跟瞿笙羽对视一眼,当即跟上,边追边听她说。
“哎呀,今儿大队广播党员开会呢,你奶奶估计知道彦霖回来了,老俩因为家里的事情心烦意乱,估计想去找支书要说法呢,现在估计吵起来了。”
“什么!他们那么大岁数哪里能超过那些人,更何况爷爷他……”魏晓雅欲言又止,问道:“怎么这么突然,他们是不是偷跑出来的啊。”
“就是,我走的时候只把门拴住了,没想到你奶奶有这想法,我只当她心情不好,根本预料不到啊。你艳华婶子路过看见,专门给我打电话通知我,正在那喂鸡呢,连衣裳都顾不上换,就怕出点啥事。”
魏晓雅也算知道过程了,几人匆匆跑到大队门口,里面可不是正吵的热烈呢。
只是大队的人声音最大,奶奶在那流着泪哭一阵说一句,根本吵不过。爷爷虽然什么都不懂了,却也跟过来,看奶奶着急留言,他的眼眶也红了。
尤其是奶奶那仿佛瞬间佝偻了的背脊,还有那掩饰不住的憔悴,跟她走之前的模样,仿佛判若两人,爷爷也不例外。
大队门口,爷爷奶奶的身影在一群中年领导班子里很显眼。
无助,委屈,又针锋相对毫无体面。
这场面,魏晓雅一生都不想再遇见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