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冷飕飕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这道声音即便不是刻在骨子里的熟悉。
但对卢尾尾而言,却也是脸色瞬间煞白,猛然瞪大双眼认真的看向门外的人。
此时的门口,封忆岚先从程歌身后走进来,跟程歌以往的习惯一样。
她双手都插在口袋中,有些痞。
在卢尾尾惊恐的目光中,她不紧不慢站到程歌身边,隔着半米距离。
掀起冷漠的眸子朝卢尾尾轻蔑看去。
虽然是望着卢尾尾的,但说出来的话却意有所指于他人。
“在接任务之前,没打听过程家除了那些人,还有其他人?是眼睛瞎了,还是见钱眼开?”
“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不好好站在自己岗位上,出来接私活儿?脖子上的玩意儿不想要了是吧?”
封忆岚微微扬着嗓音,耷拉着眼皮说。
话里话外,都让人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直逼天灵,让人大气不敢喘一下。
待这些话说完之后,卢尾尾还没来得及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下一刻便感觉眼前被刺眼的光芒一晃,刺激地使她产生了一些生理泪水,下意识抬手挡住眼前。
等缓过神,再次抬头看去之后,卢尾尾便呼吸一滞,脸色又白了几分,双目瞪的快要掉出眼眶。
怎么可能……
门外,程歌立在中心位置,身边分别是程淮和司机、封忆岚跟焦晨、还有沈君砚。
其他的……
便是在没多久前,卢尾尾找的那批雇佣兵!
还有十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看样子比方才那些还要壮硕。
他们穿着f国的特殊标识军装,身姿挺拔,西方面容上严峻肃然。
隐约间散发着威震力,张力十足。
就是,方才在程家搞事情的那一批佣兵。
此时正面向程歌,做着f国的敬礼姿势,低着头颅,貌似很紧张。
甚至,能细致的看到他们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一滴一滴,往地上滴着。
跌坐在地上,始终浑身发软发抖。
毫无力气的卢尾尾见此情形,就算再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些人……莫不是程歌的人手???
可在此之前,卢尾尾已经确认过了,她找的那些人只是闲散人员,可以接私活儿啊?
不对。
他们可是f国的雇佣兵啊?f国雇佣兵军团多到数不清,大大小小有上百团了。
但程歌是什么身份?
这些隶属于f国的雇佣兵,为什么会是她的手下?
程歌难不成在f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身份吗?
还是说……程歌原本就是这些人的雇主,所以现在被抓了个正着,所以……
卢尾尾忍不住深思,越想,便越觉得不可能。
“程歌……这些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卢尾尾强装镇定,看向从出现到现在一直站在门口的程歌。
她语气中没有任何询问意思,反倒更多的是质问?
听卢尾尾这么问,沈君砚倒是站了出来,低垂着眉眼,毫无温度的看向她。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反倒是你,为什么对程家动手?我记得你跟程白没过节。”
沈君砚淡漠的嗓音传入卢尾尾耳中,令她顿了一下。
随后,便将满是愤恨地目光移到了程歌的身上。
“对啊,他跟我没有过节……但不代表程歌跟我没有过节!”
“沈哥哥,我们才多长时间不见,你怎么就找了这种粗鲁的女朋友?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都被她当着教室所有人的面,扔出去了!”
“我不就是无心说了几句啊?她凭什么那么羞辱我?我在f国这些年从来都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为什么我一回来,她就让我难堪?这不公平……
我现在,还被她打成了这样,我毁容了……我毁容了!”
卢尾尾捂着脸,声泪俱下,眼泪说掉就掉,像是泄了洪,怎么都停不下来。
说到最后,她甚至还捶了几下地面,手捶地生疼。
在剑拔弩张之际,站在程歌旁边的焦晨,扭身去了程白那边。
若程白再不及时治疗,估计得凉透了。
他的离开,让程歌偏头看了眼。
随后就收回视线,瞥向卢尾尾的方向。
“无心?校长和京城那位教育局局长都亲口承认我身份了,你还不信,吵吵嚷嚷的要什么证据。”
“几次三番不相信他们的话,扰乱课堂秩序,煽动学生质疑我的身份,公然挑衅我。”
“不把你扔出去,把谁扔出去?”
程歌说完一顿,随后便又接着道,同时抬步往卢尾尾走去。
视身旁低着头,早已汗如雨下的雇佣兵为空气。
“现在,你把我程家给砸了,高价雇这些人把我至亲和保镖打成这副德行也就罢了。”
“但没想到,你还真是让我意外,雇人还雇到我这里了?卢小姐,勇气可嘉啊?”
一片死寂之下,当程歌的话说完之后,她的脚已经停在卢尾尾面前了,只隔着不到一米距离。
听完程歌的话之后,卢尾尾此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煞白来形容了。
白的好像死了三天一样。
望着面前已经蹲下来的程歌,与那双蕴着冷意的冰眸对视。
让她感觉,好像被人一瞬间扼住喉咙,无法呼吸,大脑一瞬缺氧。
脸上更是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慌失措,半张着嘴,浑身发抖地望着程歌半晌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满脑子都是四个字。
死到临头。
“怎么不说话?还没清醒啊?”
“行吧,那我也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让卢小姐清醒清醒了。”
见卢尾尾仿佛被定住的愣怔模样,程歌弯出冷然的笑,语调缓慢又对卢尾尾说。
甚至还对着她扬了一下眉尾,有点子邪气。
见此,卢尾尾浑身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你想干什么?!程歌,你在做一件事情之前就没有想过后果吗!我跟沈家有联系……跟沈哥哥从小就是娃娃亲!
你若是让沈家人知道了,不怕程家被报复吗!”
话落,便听见站在一旁的沈君砚不假思索否认一句。
“我跟她们家没关系,娃娃亲这一说,只是长辈之间的玩笑之言,而且,我跟你没那么熟。”
“卢小姐,请注意分寸。”
封忆岚噗嗤一笑,“原来,一直都是卢小姐在自作多情?”
而站在一侧的程淮则是一直沉默着,望着面前满地狼藉。
又想到方才程白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时的画面,他便双拳紧紧攥了起来。
眼眶中有些充血,下颌线肌肉一抽一抽的,很显然在忍耐。
但……他鬼使神差的想看看程歌会怎么做。
就在好不容易平复好情绪,让心率不是太紊乱之后,他便听见程歌漫不经心问了自己一句。
“大哥,这个大吊灯,当时多少钱买的?”
程淮愣然抬首看去,便见程歌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头顶那华丽的吊灯。
脱口而出,“这是当时拍卖来的,三千万。”
“啊?三亿?”
程歌慢吟啊了一声,似是没听清楚。
程淮:……
程淮:?
什么意思?
程淮也许不知道程歌这是何意,但封忆岚和正给程白做简单包扎的焦晨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焦晨:程姐,这是又要打劫了?
封忆岚:漂亮,直接翻了十倍?
沈君砚:她很缺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