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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沈君砚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程歌和无妄庄园,有什么关系。
冥冥之中,沈君砚感觉,他越来越看不穿程歌了。
心底的疑云像迷雾一样散开,但却又进入更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中。
再起疑云,再等下一次迷雾散开。
无妄庄园虽然只是一个庄园,但里面的人可不简单。
在九年前,这庄园便换了主人,但一直不知道这庄园主人是什么来头。
其他的沈君砚不了解,可他知道。
上一任住在这庄园的人,是上一任的d市市长,也是本地的首富。
可自从换了主人,这d市的首富名字变了,变成了一个‘d’。
前任市长也换成了其他人。
这一切,都疑点重重。
但沈君砚也不愿怀疑程歌。
是她不就行了吗。
一路驱车来到了庄园门口,这时下午四点。
下车后。
沈君砚抬眼望着眼前富丽堂皇,气势磅礴,充满金钱气息的偌大观景花园,还有众塔楼与主楼陷入凝思。
到也不是沈家没有这类型的庄园,只不过,让沈君砚凝思出神的,还是对这庄园主人的好奇。
他到底是谁呢……
这时,程歌也从车上下来,一抬眼就看见沈君砚站在那儿。
望着眼前富有异国情调又高贵典雅的建筑走神。
便走到他身边,随口问道。
“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程歌的声音打断了沈君砚的思绪,他低了低眼帘。
回眸看着她笑着摇摇头,表示没事。
见他摇头,程歌也没太在意,迈着轻便的步伐往里面走。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像回自己家一样。
这如此从容自若的步伐和背影,更是让沈君砚歪了下头,眼底飘着一层疑云不解。
但还是乖乖跟了上去,沉默不语。
看来……八九不离十了。
庄园设计风格清新淡雅,从铺着青绿玉石的大路往穿过大门。
扑面而来就是满园白色栀子花的香味。
一抬头,就能看见绿色和白色搭配的栀子花丛。
看着满园的白色栀子花,沈君砚眸中闪烁光亮。
放在口袋中的手紧了紧,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她喜欢栀子,他知道。
所以……她真是这庄园那神秘莫测的主人?
还是低估她了。
跟他相反,程歌很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当她走了一段路后,才后知后觉发现沈君砚没跟上来。
于是,她不由转过身,看向再次停下来,偏头看向花丛的沈君砚。
从一上车,他就心不在焉,好几次都是慢半拍后才回过神。
难道是因为这儿?
不过,一个庄园而已,沈家又不是没有。
程歌站在原地,侧着身看了他一会儿,一言不发等着他回神。
用不着……奇怪吧?
前方闲散的脚步声忽然消失,让出神看着栀子花的沈君砚总算回过神来。
喟然叹息一声,这才跳动着一颗紊乱的心跳看向程歌的方向。
这一看,就直接与她泛着微小光亮的冷眸撞入。
那一瞬间,紊乱的心跳一滞,又鼓动,纤长浓密的睫毛扇动了下。
平缓的呼吸也跟着抖动,似乎没想到程歌在看着自己。
反应过来后,沈君砚就弯出温煦的月牙弧。
同时对她轻轻勾了下润泽的唇,一边举步往她那边走。
见他走过来,还带着莫名傻笑,程歌抿了抿嘴,没说话。
今天的他,不是一般的奇怪。
“这庄园……是我的。”
等沈君砚走到程歌身旁时,程歌就悠悠冒出来一句,又举步云淡风轻往前走。
此话一出,沈君砚就诧异地望向她的侧脸,似乎没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过,除了诧异也没有其他了。
承不承认全都是她自己的意愿。
就算不说,沈君砚也不会过问,就像程歌说的:有时候知道太多,对他也没好处。
不过……程歌是这庄园的主人,沈君砚不免有点惊讶。
“嗯,挺好的,看来你很喜欢栀子花?”
沈君砚惊讶的目光从程歌侧脸上收回来,故作淡定地问了句。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
而程歌回来的这件事很快被庄园内所有佣人和管家知道。
都立刻火急火燎从工作岗位,赶去程歌目前的所在地方。
静谧的环境下,程歌吹着凉爽的风。
松弛地耷拉眼皮望着前方,慵懒音色回答沈君砚。
“是啊,我不是说过?这些都是家里长辈搬来的时候栽种的,所以久而久之,就喜欢了。”
“你真不好奇,我为什么是这儿的主人吗?”
程歌漫不经心侧头瞥了眼波澜不惊的沈君砚,又回头。
她微哑又散漫的声音落入沈君砚耳中,令他又是淡笑一下,发出气音。
随后,就低哑着嗓音偏头垂目凝向程歌。
“不稀奇,你有足够资本和实力拥有它。”
“而且,小歌,只要是你,我就不会觉得稀奇。”
清爽的凉风吹过他略微长的碎发,温柔了深邃地眉宇间。
狭长又氤氲温情的黑眸,满眼都是她英气又清冷慵懒的侧脸。
冷白的肤色就如白栀子,踩着小路穿过满是绿色的栀子花丛时,绿色显得她又是白了几分。
并不像‘虚弱’到弱不禁风,一步三咳的地步。
而是美得更具攻击性,恣意又张扬,像从不打败仗的女将军。
桀骜不驯是真,张狂不羁也是真,野心勃勃也是真。
从认识程歌到现在,给沈君砚的感觉除了这些,还有帝王睥睨天下的既视感。
她的确有资本,能成为这庄园的主人,沈君砚从没质疑过她的实力。
只不过……他跟她唯一的结果,好像也只剩下入赘了。
若不然,让他怎么配?
她看不见的角度,沈君砚一直垂着头。
目光小心地凝着她的侧脸,手心在口袋中悄悄有了汗渍。
也不知是因为闷热,还是自卑导致的。
说出这句话的很长一段时间,程歌都没有开口。
也不知是因为今天的风大,吹散了她清冷的嗓音,还是在一言不发凝思什么。
不过良久后,在庄园管家赶过来的那半分钟。
程歌总算翘了下红唇,浅浅扬了下眉。
“资本……实力?”
“有时候我也得意,我有那些别人几辈子都努力不来、拥有不来的权势和金钱,站在了他们仰望不到只能羡慕的位置。”
“可很多时候,我会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长大一些,再让我经历那些事。”
闲云。
这个在众人眼里能生死人肉白骨的今世华佗,神一般的存在。
但对程歌,却是一种遗憾。
为什么。
当时五岁的程歌,不可以是十三岁的她,亦或者是现在的她呢?
偏偏,是最无能为力的五岁。
院长说,有时候她很想成天上的云。
或是遨游世间的野鹤。
除了自由,还是自由。
所以,程歌就成了‘闲云’。
也成了她……裴青黛。
当时的孤儿院院长,也是当时最清贫的国家研究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