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巧，当天晚上唐凡尘火急火燎赶到宏华时，也无疑被闻人晋拦在门外。
    听完闻人晋所说的话，唐凡尘内心百感交集。
    还是没能躲过毒发啊……
    早料到了，在程歌去泯岛的时候，唐凡尘就曾提醒过她，千万当心，就是怕程歌会受到炮火声响和冲击的影响。
    他在门口软磨硬泡不下半小时，闻人晋就是不让他进去，让他回去平心静气地等。
    等等等……等个屁的等！
    可最后，唐凡尘还是回到了车上。
    回想到闻人晋说的一言一语，唐凡尘不禁担忧起程家兄弟了。
    院内人员信息都是要给院长，也就是程歌过一眼的。
    家庭方面不说了如指掌，可为的就是筛选掉心术不正的人，不正之人到哪儿都是祸害根。
    二十岁的程歌是找到家人了没错，可十四岁的程歌……听到亲人二字就很抵触。
    整个研究院，见过程歌的人，屈指可数，封仁贵和他都知道程歌对她的亲人有恨。
    只是她这种恨隐藏的很好，能做到滴水不漏，就算她不承认，封仁贵这个养父也心知肚明。
    襁褓中被调换人生，经历过连成年人难以承受的所有。
    上门送亲缘鉴定报告被拒之门外，拒绝封仁贵所有帮助。
    倔强又固执的带着逝去朋友们的夙愿，逆天而行。
    以她瘦小的身躯扛下了所有重担，在枪林弹雨中几次死里逃生，何惧死亡！
    脚底下踩着的，可都是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的刀啊，稍有不慎会死人的！
    唐凡尘第一次见到程歌和程白出现在他面前时，非常诧异，就是因为这一点。
    短短时间内，难道程歌对程家的恨……都草草作罢了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程歌那么快接受程家呢？
    宏华成立时，程白是第一批研究员。
    所有信息全都给程歌过目了，程歌早已知道程白就是她的亲人。
    可一直没把程白赶出去。
    或许她也曾想过把程白轰出去。
    但那时，程白的能力在同一批的研究员中很突出，出类拔萃。
    程歌也许是看在能力的份上，才没有把他赶走吧？亦或者，当时担子比较多，程歌没有空管他。
    可这一次，程歌出来以后，她是否会找程家算账呢。
    唐凡尘惆怅一叹，进是进不去了，罢了，还是去方青吧。
    听说，林羽他们都在。
    **——
    指纹鉴定结果出来以后，封忆岚浑身杀意腾腾，领着一行人，马不停蹄杀到了罪魁祸首的别墅里。
    别墅空间很大，就连地毯都是进口的，每个不起眼的家具都是四五位数起步，有三层楼。
    门口戴着防毒面罩的保镖，见封忆岚气势汹汹带一群警察而来，便吓得有些腿软。
    一般人他们敢拦，这群京城警察还敢拦？给他们胆子也不敢啊？
    谁人不知京城警察不授命e国？幕后掌权人还权势滔天？
    封忆岚也不是善茬儿，光是这身威慑性十足的气势，就能让人瑟瑟发抖！
    俩保镖面面相觑，最后，干脆当个木头人，纹丝不动地看着他们进去。另外还给他们开了门。
    大厅中，正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喝茶的程夫人，在听到门外的动静后，便大脑空白了一瞬。
    咽下凉茶，又镇定自若地搁下茶杯，缓缓看向了门口。
    双眼变得空寡起来，丝毫没有慌张感。
    而一旁的程远见状却火冒三丈。
    “你们什么意思？”私闯民宅吗？
    为首的封忆岚一抬手，身后的京城警察们便迈着矫健的步伐左右包抄，将程远二人团团包围住。
    “什么意思，程夫人应该心知肚明吧？”
    “3月16日下午四点四十分，你在哪儿？”
    程远不明所以，瞬间联想到昨天的病毒，冷笑了声。
    “怎么？封忆岚，你无凭无据就随便给人定罪？你不会是怀疑，我老婆去投毒了吧？”
    封忆岚淡淡扫了一眼他，目光又落回面色平静的程夫人身上。
    “证据自然是有的，不然我们也不会草率抓人，我们都用证据说话。”
    穿着防护服的封忆岚声音清冽，顿了下，又接着道。
    “死那么多人，晚上睡得着吗？程夫人。”
    “昨天下午四点四十分之前，你乘坐了一辆出租车，去了观察许久的老旧小区，特意避开了行人和监控区去了楼顶，在楼顶水箱里作案。”
    “出租车司机有收款记录，因为第一次作案，整个过程你高度紧张。
    投放完毒以后，你随手扔掉了装有病毒的瓶子。
    也许考虑到了瓶子上可能会有你留下的指纹痕迹，又不想沾染上残留的毒，想通过踩踏销毁证据，可奈何材质特殊，最后你没有销毁。”
    “你怕被人发现，就匆匆下楼离开了，可你忘了，铁箱上还有你的指纹，地上也有你留下来的鞋印。”
    “那些细节，还需要我一一说出来吗？”
    程夫人依旧淡然，望着封忆岚的眼神带着恨。
    “对，我承认是我做的。”
    “可是程歌先杀了小冰在先！还把她的骨灰做成了烟花……让人当着我的面放了！”
    “如果换成是你，你会不恨她吗？我养了小冰十几年，视如己出……”
    “谁没有犯过错？小冰和她作对，就是因为不想离开我，怕程歌抢走我们对她的关心！她有什么错？”
    “小冰也是有苦衷的……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程夫人前面还算平静，可到最后，却开始歇斯底里冲封忆岚失控的咆哮。
    似乎在宣泄自己的不满。
    这番不可理喻的话，激起封忆岚的怒火。
    “可你**搞清楚！是程冰几次追杀小歌在先！她程冰有什么屁的苦衷！？”
    “和小歌作对是不想离开你？不想让她夺走你们的关心？程夫人，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小歌回来第一天，你跟她说什么了，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让小歌……别出现在程冰的生日宴？
    能说出这种话，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你根本就不待见小歌。夺走关心更是一通狗屁！”
    “你所谓视如己出的‘女儿’从小歌一回去，就污蔑她偷你东西？
    在视频证据面前，你义无反顾站在程冰那边，轻描淡写说就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
    “你对程冰滤镜很重啊程夫人。”
    封忆岚目光冷冽，言语讽刺。
    苦衷？
    程冰有什么苦衷？
    从小到大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享受公主般无忧无虑地生活。
    有人惹她不高兴了说杀就杀，杀完用钱解决，她有什么苦衷？
    就没想过，自出生就被调换的程歌，对他们恨意很深吗？程歌就活该被程冰针对、追杀吗？
    封忆岚的这番话，让程夫人一时无言以对。
    可也疑惑，封忆岚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
    “怎么不说话了？因为心虚？你有什么可心虚的？你不应该反驳我，说你没说过那些话吗？”
    封忆岚冷笑一声，声调冰冷。
    “现在外面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截止现在，五万了！五万条命，够枪毙你几回的？”
    “你又知不知道，研制这次病毒解药的是谁？是你亲生女儿！”
    程夫人痛快地笑了，“我当然知道，她是闲云对吧？”
    “她不是喜欢救人吗？好啊！那就让她用命去救他们！我就是想让她去死！给小冰报仇！”
    “她失败了，那全国的人，都要给我的小冰陪葬！全部、都陪葬！”
    程夫人偏激地冲封忆岚狰狞说。
    这令人直冒火的话，让封忆岚忍无可忍跨步上前，抡圆了胳膊就是一耳光！
    ——啪！
    “啊——！”
    原本端着坐在沙发上的程夫人来不及躲闪，脸上就挨下了这一巴掌！
    耳鸣到听不清周围的声音，大脑空白一片。
    这巴掌用了十成力，直接将程夫人甩到了一边，被打的那边脸像是有数只蚂蚁在啃食，一碰就疼。
    程夫人难以置信地捂着脸，双目圆睁，左脸那火辣辣的疼在提醒她。
    她，堂堂五大豪门程家夫人！居然被……甩了耳光？？！
    这种屈辱感让她非常不好受，撑起身就要反手打回去。
    方才咋舌的一幕，让程远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当反应过来时，勃然大怒。
    “封忆岚你是不是太放肆了！胆敢动手！？”
    说着，就撸起袖子，气冲冲朝封忆岚大步而去，这气势，感觉是要将封忆岚打死。
    包围着他们的京城警察见此，立即将枪口唰唰指向了二人。
    整齐划一咔嚓上了膛。
    就在当程夫人扬起手向封忆岚扑过去时。
    封忆岚眼皮一掀，手一抬，轻而易举钳制住程夫人甩过来的手。
    同时，敏锐观察到一旁冲过来的程远，上脚，直直踹向他的胸口！动作行云流水。
    瞬间，程远身体离地，被这足以致命的一脚踹出了五米多远！
    直接飞出了包围圈，摔到地上时，还在光滑的地面上弹了几下。
    胸口、头、胳膊的骨头就像是断了一样，动弹不得一点……
    而当踹完这一脚之后，程夫人便愈加疯狂，自不量力再次挥起手，就要癫狂打向封忆岚。
    封忆岚可不会惯着她，二话不说胳膊一抡打掉了袭来的巴掌。
    反手把她的头压在沙发上，扼制住她的脖子，任凭程夫人怎么挣扎都难以挣脱开来。
    “封忆岚！你和程歌一样！不得好死啊啊啊！”
    程夫人四肢挣扎，可在封忆岚的压制下显得很苍白。
    周围的人见封忆岚将人控制住，便立即上前，把手铐铐在了程夫人的手上。
    “知道你要被死刑了吗。”
    “投毒，造成大量民众死亡，就算我不得好死，那你也会死在我前头。”
    “你放心，小歌会活得很好，会安然无恙出来，你计谋这辈子都不会得逞！”
    封忆岚摁着她的脖子，吐字清晰沉声说。
    “暂时带回去，严加看守，到时让小歌亲自送她上路。”
    这句话，封忆岚是对带来的那一行人说的。
    不得好死？
    那封忆岚的报应怎么还没降到她头上？
    十天半个月而已，何不等程歌出来后，亲自送她上路呢。
    关一阵子，磨磨她的戾气。
    封忆岚都怀疑，程冰是不是真是她女儿，亲的那种。
    都一样的恶。
    “是！”
    训练有素的一行人迅速上前，将程夫人押着，离开了别墅。
    留下了两个人，在这儿盯着地上被踹只剩半条命的程远。
    这一晚。
    几条在眼下局面最值得欢呼的热搜，慢慢升到了头条榜第一。
    【d市宏华研究院，担下研制316病毒解药任务。】
    【云端同担大任！这一刻，死对头成了队友。】
    这两条热搜，让众多恐惧不安的民众们热泪盈眶。
    ：老天爷老天奶，您二老又派神仙来救我们了吗？哇哇哇哇不用死了……（爆哭）（爆哭）
    ：强强联合！我们还能活着！终于有救了啊……
    ：云端和宏华多年来死敌，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看到他们同时联手，咱们不用担惊受怕了！老老实实待在家里面，别给他们添乱！
    ：就说嘛，一出事，不是闲云出山，就是宏华出手，一定不会悲剧下去的！
    ：我总算明白四年前的京城是多么绝望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真的很无力！宏华院长和闲云神医，当真乃丈夫也！他们都不怕死……
    ：到底是谁投的毒啊，到现在也没给个交代呀？间谍就在身边的感觉真的很窒息！
    ：哎！别老神仙神仙的了！人家是活生生的人好么？谁不怕死？
    ：丈夫，也可以是女中丈夫。
    ：神仙？闲云一肉体凡躯，神仙这两个字一标上你们就不用担惊受怕，觉得百分百得救了？别忘了那条热搜，闲云以自身为实验体研制解药。
    ：闲云是人，不是所谓的‘神仙’，还是暂时别松口气了，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等消息吧。
    ：投毒的东西怎么还没有调查到！这都一天了！效率那么慢吗！赶紧枪决！死刑！
    ……
    不出半个小时，京城警方的通告便公布于众了。
    【316投毒案幕后主使已落网，为京城程家家主夫人，***。】
    （懒的起名了，随便吧）
    这一则消息，如一块大石头，在还算平静的水面上，惊起了万丈水花。
    ————
    害死了那么多人，岚姐打一巴掌怎么了！
    敢诅咒程姐，打一巴掌怎么了！就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