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几人潇洒离开的背影,陆鼎铭再也忍不住,竟是一口血从口中喷了出来。这都是这段时日积聚在他心里的怒气。
陆鼎铭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后栽去。然而,在他彻底昏死之前,陆鼎铭强撑着一口气,吩咐道:“将……将仓库的守卫全部调来,抓住他们!抓住……”
仓库的守卫,才是陆鼎铭手中最有实力的队伍。他们的老大,确实是江湖上有些名头的高手,是陆鼎铭花了重金请来镇守的。毕竟,仓库中珠宝众多,价值连城,他不敢掉以轻心。
如今,他竟是要将看守仓库的势力全部调出拦追堵截陆风璟一群人,看来他真的是孤注一掷了!
在陆鼎铭陷入昏迷之前,心中想着:这下看你们还往哪儿跑?!
……
这边,几人从陆府出来,刚上了马车,祁柒便开口对几人说道:“你们先出城,我去见一见钱样。稍后就来。”
在他们决定要回京之时,祁柒就让夏儿再去了一趟刺史府找钱样。尽管眼下陆鼎铭迫于陆风璟的压力退亲了,可她担心在他们离开之后,钱样还是逃不了这样的命运。
她让夏儿去告诉钱样,若是真的遇到了自己无法解决的困境,就去某个地方找一个叫做“阿兴”的人,他会帮她的。
不过后来夏儿回来,和祁柒禀报说钱样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想要见她一面。
“去刺史府么?我和你一道吧?”萧纳问道。
“不必。你的身份不好暴露,再者说就我和夏儿两人目标也小一些,更好行动。”祁柒说道,她笑了笑,“放心吧,我很快就追上来。”
说着她一个闪身,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
刺史府,钱样焦急地等在屋子里头。
方才,前几日来找她的姑娘又来了,说他们马上要离开隆州。那位姑娘还说她家小姐担心在他们走了之后,父亲和陆鼎铭还会打上她的主意,便让她来转告自己在隆州还有谁可以帮她。
钱样心中感动,也越发的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她真的很想见一见她,一来她想要亲自感谢祁柒对她的帮助;二来她觉得这辈子她应该不会再见到祁诺了,能见一见与他长相相似的家人也是好的。
那位姑娘有些犹豫,但也没有拒绝她。只是告诉她,让她不要离开屋子,若是她家小姐愿意见她,会来这里找她。
于是,钱样遣散了院子里所有的下人,独自一人守在屋子里。
可快要半日过去了,她这里依旧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就在她心中期冀的火苗即将熄灭的时候,她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敲击声,随即房门打开又合上,两名少女出现在她的面前。
其中一人,正是她在宫宴上见过的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
“钱小姐,冒昧进了您的屋子,还请见谅。”祁柒笑着走近她,开口说道。
钱样摇摇头 ,道:“是我冒昧要见祁小姐。”说着,她直直朝祁柒拜了下去,道:“多谢祁小姐仗义相救,钱样感激不尽。”
祁柒侧身避过,伸手将她扶了起来。二人在桌边坐下,祁柒问道:“你是怎么猜出我来的?”
“就在这位姑娘来找我时,我从她的话语听出了她对祁二公子的熟悉感,便隐隐有了猜测;后来不久,父亲将我唤去了书房,告诉我这门婚事要暂时搁置;就在那时,我见父亲书房里头挂了几幅画像,我因为刚从京城回来不久,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你们。我当时就想着,应该是祁小姐出手相助了。”钱样道。
“钱小姐聪慧,我二哥果然没有看错人。”祁柒笑着道。
可钱样听了这话,眼神中尽是黯淡。她和祁诺,再没有可能了。
见钱样的落寞的神情,祁柒于心不忍。她微微叹了口气,想说些劝慰的话,却又觉得多余。如钱样这么聪慧的女子,又怎么会不懂呢?
沉默了片刻,祁柒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说我们的画像挂在你父亲的书房,你可告诉他我们的身份了?”
“没有。我想着您和殿下、公主既然是微服出巡,自然是不想暴露了身份,我便没有多言。并且我估计他应该也没有认出你们来,不然也不会将画像挂在眼前了。”钱样道。
祁柒点点头,笑着道:“你做的很好。往后也请钱小姐对此守口如瓶,多谢了。”
“祁小姐放心,我定不会对外透露分毫。”钱样保证道。
“对了,说到钱大人,我倒想问问钱小姐,您对您的父亲,或者是府里的事儿了解多少?”祁柒想了想,随意问了一嘴。
这次回京,他们少不了要仔细调查钱巍的。
钱样仔细想了想,说道:“对于父亲的事儿,我知道的确实不多。他是个典型的大老爷,从来不管后院的事儿,对于前院的事儿自然也不会我们这些女儿家说了。只是近来倒是有一事,说起来是家事,却不知道祁小姐有没有兴趣一听?”
“请讲。”祁柒道。
“我有一个妹妹,是父亲的继室,如今的夫人所出。就在父亲和我说要我嫁给陆鼎铭的当日,他说要将妹妹送入京城,入二皇子府做侧妃。”钱样道。
二皇子?钱巍作为镇守一方的大员,与萧熔相隔十万八千里,这二人是怎么产生联系的?
这件事在祁柒的心里打下了印记。
见话说的差不多了,祁柒站起身来,道:“钱小姐,虽然你与二哥有缘无份,可我依旧当你是朋友,我相信二哥也是。在我们离开之后,想必你还会遇到一些麻烦,若是你自己无法解决,便按着夏儿说的,去找阿兴。不要委屈了自己,让在意你的人心疼,阿样姐姐。”
钱样心中感动,眼中竟含着盈盈泪光。
“谢谢你。”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