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祁柒再一次完全清醒过来,已经是五天后。
这几日,她期间也曾朦朦胧胧地有过一些意识。只是不知道凌锐丰又给她喂了什么,她很快就又昏睡过去。
“姑娘,您醒了?”
祁柒睁开双眼,就见眼前出现一张清丽的小脸。她觉得脑袋还是有些发胀,缓了缓才坐起身来,问道:”你是谁?“
”回姑娘的话,奴婢叫绿梧,是君上派来伺候姑娘的。”绿梧答道,声音如同她的长相一般,有些清冷。
祁柒四周环顾,只见她身处在一个如宫殿一般的地方。屋子里头装饰的金碧辉煌,无处不透露着精致与繁复,即便是桌上放着的水壶,也是鎏金的,瞧着金灿灿的。
“这里是凌月国皇宫?”祁柒问道。
“回姑娘的话,正是。”绿梧答道。
祁柒定睛打量起她,见她虽然也着穿宫婢的衣裳,可举手投足间却又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尤其看她稳固的下肢,明显这是一个会武艺的人。
“凌锐丰让你来做伺候人的活,你不觉得委屈么?”祁柒问道。
“君上有令,奴婢自当听从,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绿梧面无表情地道。
在祁柒打量她的同时,绿梧也在打量着祁柒。
绿梧是跟在身边的掌事宫女,负责凌霄宫的一切事宜。凌锐丰所有的贴身事宜,都是绿梧打点的。
她还有一个身份,是凌锐丰奶嬷嬷的女儿。她与凌锐丰一般大,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在凌锐丰受人轻视的那些年里头,都是绿梧陪着他。一路走来,她成了凌锐丰最信任的人之一因此,即便是宫女的身份,却也没有人敢轻视她分毫。
甚至,凌锐丰对她的宠信,已经超过了后宫的嫔妃。宫中甚至有这样的说法,即便是得罪娘娘,也不能得罪绿梧姑姑。
所以,当昨日君上将她唤去,让她去照顾他刚刚带进宫来的这位姑娘时,绿梧心中也满是疑惑。
她能从君上的眼神中看出欢喜,是那种发自肺腑的高兴。这种神情是君上许多年不曾有过的真实感情的流露。
只是,绿梧对凌锐丰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既然他让她好生照顾着,她便好生照顾着。
可是多余的话,她是一句也不会与她多说的。
幸好,祁柒也不只是一个多话的人,她只是问了这么一句,心中有了数,也就不再言语了。
很快,凌锐丰得到消息,赶来了这里。
他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面貌,五官是凌月国人特有的笔挺深邃,与胧熙阁曾经给她送来的画像相差不大。
此时的他一身金色锦袍,这是只有凌月国君主才能穿的颜色。他腰间系着玄色暗纹腰带,整个人更显威仪。只是,在祁柒看来,即便是笑着,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阴郁。
“醒来的比我预计的要早一些。”凌锐丰道。
祁柒此时正坐在桌旁用膳,她让绿梧给她端来一碗小米粥。昏迷了这么久,也没有好好进过食,她饿得紧,却也不敢暴饮暴食。
祁柒将手中的碗放下,拿起帕子轻轻拭了拭嘴角,道:“君上还想给我下药么?”
她的语气满是嘲讽,无礼的模样让绿梧皱起了眉头。她看不惯任何对君上不敬的人,可碍于君上在此,她不敢放肆,才没有出声训斥。
凌锐丰倒是习惯了祁柒的语气,这一路以来,她没少嘲讽他。
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如今已经进了宫,倒也不必了。毕竟做出这些药丸也是要银子的,能省则省吧。”
他在祁柒的身旁坐下,看着已经换上一身凌月国服饰的祁柒,道:“祁小姐天生丽质,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自从凌锐丰将人带进了宫,就吩咐绿梧将她的装扮从头到尾换过了。
不仅仅是衣裳,连祁柒身上藏的机关暗器也一并都被收走了。
凌锐丰将他得到的东西往桌上一放,道:“幸好本君谨慎,早些时候就封了你的内力。不然,就凭这些东西,本君怕早就死在祁小姐的手上了吧?”
祁柒笑了笑,道:“其实,即便不用这些东西,以我的武功若真是动起手来,也不见得谁输谁赢。只是君上竟然以一个五岁的孩童相要挟,也不怕遭了报应。”
她笑着看向绿梧,道:“绿梧,你可知道你效忠的主子,是这么一个卑鄙小人?”
“大胆!你竟敢对君上不敬?!”绿梧听了祁柒咒骂凌锐丰的话,绿梧终于忍不住了。
祁柒没有再说话,心中对绿梧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无妨,我确实不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否则,我又如何杀出重围,走到今日呢?”凌锐丰眼底一丝暗芒滑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骂吧,不就是卑鄙小人么?这样的话也不只她一人说过的,他都习惯了。
只不过,她知不知道,她是唯一一个说了这话还活着的人。
“君上如此‘坦荡’却又厚颜无耻的模样,倒是让祁柒大开眼界。佩服佩服。”祁柒说道。
“能让祁小姐欣赏,无论是哪一方面,本君都觉得欣喜万分。”凌锐丰应了一句,又道:“那日,我们在壅州的落脚之处,第二日便遭到了重创。本君辛苦多年埋下的暗桩,折损了大半。这是你的手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