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秦王政六年,魏无忌还没死吗?
乔松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解。按照他查阅的正史来看,魏无忌是死于秦王政四年,有些不太对劲儿啊。
但乔松转念又一想,这又不是正史世界,而是架空世界,魏无忌还没死也说得过去。不过这个惊鲵吗……
“祖母,这是谁啊?”乔松笑嘻嘻的扭头看向了赵姬。
正在向赵姬汇报此次任务的惊鲵顷刻间便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惊鲵并不是赵姬的人,而是丞相吕不韦的人。但是惊鲵这种天字杀手的调动还是要向赵姬这个罗网的另一半主人请示的,毕竟天字杀手一旦出手,所针对的目标都是能影响七国局势的大人物。
而这次惊鲵的任务目标正是有着战国四公子美称的魏国信陵君魏无忌。
罗网收到消息,山东五国以赵国为首相互串联,有合纵的苗头。作为曾经一手促成五国合纵的合纵长信陵君也开始活动了起来,并且由他再次出任合纵长的呼声甚高。
因此,罗网欲行刺杀之事,提前拔除信陵君,断了五国合纵的可能。
赵姬宠溺的摸了摸这小家伙脑门儿:“此女乃是祖母宫中一个护卫。”
“哦,孙儿还说呢,怎么她穿的和其他宫人不太一样。祖母,这个宫人好有趣,孙儿想要她!”
赵姬愣了一下,有些无奈的道:“这可不行,这是宫中护卫,祖母还有用。”
“哎呀,不嘛不嘛……”
小孩子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当然是年龄幼小喽。
这不,为了抓到这个娃娃鱼。乔松丝毫不管自个儿心理年龄已经快和赵姬差不多大了,当场就抱着赵姬撒泼打滚儿了起来。
赵姬当场便脑袋一晕,连连答应了下来:“唉呀,依你依你,你这小祖宗,真是怕了你了。”
“嘻嘻,谢谢祖母。”
听到赵姬答应,乔松一骨碌便从软榻上爬了起来,似模似样的向赵姬行了一礼。
“你呀……”赵姬略带责备的瞪了一眼乔松,转头看向了惊鲵,微微蹙眉:“你……叫什么来着?”
“回太后,奴婢惊鲵……”
“哦,惊鲵是吧。自今日起,你便跟着二公子保护他的安危。若是二公子掉了根头发,那你就自尽谢罪吧。”
“奴婢遵旨!只是……相国大人那里……”
赵姬心中不悦,顿时柳眉倒竖:“他吕不韦不过一介臣子,怎么,还要以下犯上,做本宫的主嘛!”
“请太后降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赵姬冷哼一声,道:“赵高……”
一个红头发,长相阴恻恻的寺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奴婢在……”
“持本宫印信,去告诉相国,此女本宫要了!”
“是。”
惊鲵跪在地上低着头,早已冰冷的心竟莫名的生出一丝悲哀。
任你在江湖中是如何的骄狂不可一世,但在这咸阳宫,却只是一介玩物,大人物的一句话便能改变你的命运。
在赵姬那边蹭了顿饭,乔松就带着自己新收的婢女跑了。接下来,他还要到父王那里打卡。
看了眼天空中的太阳,这会儿差不多是辰时三刻,这会儿父王应该刚完成早课,打算看朝堂上的奏疏了。
虽然吧还未亲政,无权处理军政要务。可实际上,秦王嬴政每日仍旧要看相国吕不韦处理的政务,从中学习如何执政。
父王居住在章台宫,从甘泉宫过去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这一次,乔松就不打算走过去了,太远了,他这一双小短腿儿撑不住。
看到自家主子出来,半夏和南星早就按照公子的习惯准备好了车驾。
半夏惊讶的打量了一眼从甘泉宫宫卫那里取回自己武器的惊鲵,有些闹不清楚这人是谁。
“公子……”作为下人,半夏自然不会多嘴。
乔松点了点头,手脚并用的踩着蹬车用的木梯爬了上去。
惊鲵有些惊讶,她接触的王公贵族多了,倒还真没有见过如此事必躬亲的。是小孩子天性吗?
乔松扭头看向了惊鲵:“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上来?”
惊鲵回过了神:“是,公子。”
“会驾车吗?”
“会。”
“那就好,总算是来了个有用的。不像她们两个,什么也不会。”乔松满脸嫌弃的嘟囔着。
半夏和南星很想反驳一下,公子你这话也太不负责任了,您的起居可都是我二人负责的,这些事儿您是一点儿也看不见啊。
再说了,宫人不会驾车有什么奇怪的吗?会驾车才是怪事儿吧。
“公子,我们要去哪里?”
“章台宫,本公子要去向父王请安。”
看着这小孩儿一本正经的跪坐在那里的模样,惊鲵眼中闪过一丝惊奇,旋即转身坐在了驭位上抓起了缰绳。
伴随着缰绳一声清脆的响声,拉车的两匹马迈着嘚嘚的步伐开始小跑了起来。
乔松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这惊鲵还真会驾车,一路上几乎没有颠簸,这可不容易啊。
而且回想一下原着中惊鲵的表现,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还琴艺高超。
信陵君魏无忌可是战国时代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什么东西没见过,如果没有出彩的一面,仅凭一张脸就想让他沉迷进去,那纯属做梦。
而惊鲵驾车竟也如此出色。春秋战国时期战争中有一种极其重要的形式,那就是车战。
有时候衡量一个国家是否强盛的重要标准,便是战车的数量,所谓千乘之国,万乘之国便是由此而来。
车战的盛行也使得驾车成为了一项高超的技能,儒家甚至将其列入了君子六艺之一,可见对其的重视。
这么来看,罗网培养的杀手还真各个都是人才啊。
身为顶尖杀手,对于气机的把握可是非常高超的。乔松那近乎直白的目光不断扫视,惊鲵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只是她也有些搞不明白,这位年幼的公子怎么会有这种目光呢?完全不像幼童啊。
“据本公子听知,惊鲵是越王八剑之一?”
跪坐在乔松身后的半夏和南星相互看了看,似乎不是问自己的。
“回公子,正是。”
“铸剑大师欧冶子的名作啊。”乔松看了看那把粉色的长剑,也许是小孩子天性敏感吧,那把剑即使藏在剑鞘之中,他也从中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杀气,让他浑身都不怎么舒服:“可惜了,昔日的越王八剑,如今却已沦为杀人的工具。”
“剑,是凶器。”
“是吗?”乔松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那么,执剑的人呢?”
“也是凶器。”
“你是这么想的吗?”乔松深深的看着眼前的惊鲵,心里有些无奈。
没有经历过无名开导的惊鲵,终究是那把罗网的杀器,而不是为了腹中的孩子,用命杀出一条血路的惊鲵。
“是。”
“那么,是你在执剑,还是剑在御人呢?”乔松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这位罗网的杀手,“在想清楚这个问题之前,你就留在本公子身边,做个剑侍吧。”
人执剑?剑御人?
听到这位小公子的话,惊鲵微微沉默。
曾几何时,她也想过这样的问题。可惜,这样的念头早就磨碎在了一次次的刺杀任务中。
最终,惊鲵也只是回答了一句遵命。
剑侍?
半夏两人惊讶的看了看这个漂亮的女子,脑袋里冒出了一个念头:公子好似尚未到佩剑的年龄啊。
如果知道自己的两个小侍女在想什么,乔松绝对跳起来狠狠的给两人一人一个暴栗。
对于惊鲵,乔松也算是突发奇想。并非说是馋人家身子。
乔松才三岁而已,而惊鲵的年龄却已经够做他娘了,他还不至于如此饥不择食。
惊鲵此人位列天字一等,除开那些老怪物之外,她便是顶尖高手。
并且是罗网培养出来的精英杀手,回头打磨一番,也许能以此人为核心建立起一支情报力量。
这咸阳宫的高墙,可是隔绝了太多精彩的风景。
当然,这是长远一些的计划。
当前,之所以不顾形象,撒泼打滚的从祖母那里将惊鲵要下来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是因为自身的安危,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什么比一个天字杀手贴身保护更安全的呢?
要知道,这个年龄的纵横都是被玄翦血虐,惊鲵和玄翦同为天字杀手,做到这一点不难。
第二,来到秦时世界,乔松又怎么甘愿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呢?
惊鲵身为天字杀手,想来教一教基础还是没问题的。至于要不要跟惊鲵学刺杀剑术?乔松表示不要。
因为他的目标并不是成为一个杀手,而是王!秦国的王,天下的王,未来的二世皇帝,你见过哪个王学一手剑走偏锋的刺杀剑术的?
如果他真敢学,乔松敢打赌,他那位父王表面上不会说什么,但心底绝对将他划出候选人名单。
帝王者,当行堂皇大道。阴谋诡计不是说不需要,但不能一味的沉迷其中,否则最终只能落了下乘,眼界狭窄,心胸不够宽阔。
至于该学什么?
乔松心中早有目标,只是这个时候还不合适,还需耐心等待合适的时机。
秦国内部目前暗流汹涌,外部也并不安稳,过早的实施不仅有可能为他人徒做衣裳,还有可能带来未知的变故。
至于要走惊鲵带来的剧情变化?
乔松表示呵呵了个呵呵,本公子都穿越了,你还跟我扯什么剧情?
本公子又特喵的不是易小川,管个屁的剧情!本公子只要保证自己小命,保大秦不会如流星过境,一闪即逝就行了。
一路上思绪翻飞,乔松也没心情欣赏咸阳宫的美景。
直到车驾停了下来,南星小声的提醒自己到了,乔松才睁开了惺忪的眼睛,心中哀叹:小孩子的身体还是太弱了,稍微活动活动就累了。
算了,还是发育重要。
南星下了车,将乔松从车上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