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
噗嗤……
一枪之下,银白色的长枪径直顶在了冒顿的弯刀上,双方僵持了一瞬间,冒顿那把弯刀竟当场崩断,长枪余势不减的贯穿了冒顿的胸膛。
看着这胸口的长枪,冒顿眼中浮现出了浓浓的不甘:若是我拿的是父汗手中的缺月弯刀,便不会败了吧!
缺月弯刀乃是匈奴采集自坠落北海的星辰精心打造而成,其吹毛断发,无坚不摧,和鹰顶金冠并称为大单于的两件重宝。
死了?
拼尽全力之后,乔松一时间竟有些脱力,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但是他的心脏却砰砰直跳,仿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振奋之中。
这种感觉很奇怪,非常的违和。
与此同时,乔松能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内息运转似乎更加顺畅了一些,而且产生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护卫冒顿的亲兵们顿时疯狂了,不要命一般的朝着乔松围了上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片片黑色的墨羽覆盖了乔松身前丈许。紧跟着朱雀剑出,刹那间火海降临,瞬间清空了周边的敌人。
被夏侯婴缠住的挛鞮京雄看到那被长枪顶着飞了出去的身影大脑一片空白,紧随而至的便是疯狂,前所未有的疯狂!
“你们这些南狗,我要你们给大王子陪葬啊!”
什么?
夏侯婴听不懂匈奴语,可不代表小赛罕不懂啊,听到那个词的一瞬间,小赛罕便惊骇欲绝的看向了被乔松一枪捅穿的身影。
眼看此人嘴里叽里呱啦,夏侯婴一下子火了,给你脸了是吧,真当爷爷没脾气啊!跟爷爷交战还想要抽身?!
感觉受到的侮辱的夏侯婴心头涌起了一股怒火,抡起冷艳锯一个斜上挑,便将想要为大王子报仇的挛鞮京雄膀子给卸了下来。
断臂飞出,挛鞮京雄非但没有惨叫,反而硬挺着反手斩向了夏侯婴腹部战甲的空隙,刺啦一下便在他腹部开了一条口子。
吃痛之下,夏侯婴也爆发了凶性,怒吼着挥舞冷艳锯使出了一记力劈华山!
只见刀光闪过,鲜血飞溅,挛鞮京雄的身体陡然一僵,无力的从马上倒了下来。
残酷的绞杀还在继续,冒顿所率领的骑兵被彻底拖住,宛如陷入了沼泽之中任凭他们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失去了速度的骑兵,就是待宰的羔羊。
左右两翼彻底完成合围,大秦的骑兵兜着圈组成了数个园阵,配合着内部厮杀的同袍一点一点的将这支大军磨碎。
……
伴随着最后一个敌人倒下,这支四千余人的匈奴精锐被彻底绞杀,脚下的草原可谓是尸横遍野。
但大秦的五千余人也损失不小,粗略的点了一下,竟然少了一千多人。这一下心疼的乔松直打哆嗦,恨不得把已经战死的孟良揪起来再杀一遍。
他不是接受不了战损,可这种无意义的战损完全没有必要,放匈奴人的风筝不好吗?手上的弓箭和强弩都是摆设吗!
这个蠢货!
乔松心中怒骂。
就在这时,小赛罕凑到了他的跟前:“叔父。”
“何事?”乔松猛然回头,一双杀气四溢的眼神顿时让小赛罕打了个寒颤。
他一脸犹豫的道:“我刚才好像听说,您杀死的那个是头曼的大王子。”
“谁?”乔松不禁错愕,想起来了那张年轻的脸。
“匈奴的大王子了。”小赛罕重复了一遍。
乔松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你确定?”
头曼的大王子是谁,那可是冒顿啊。将汉高祖刘邦兵围白登,险些要了刘邦命的猛人!匈奴更是在他的手上,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
他……死了?
还是自己亲手杀的?
“乱战之中,我有些没听清楚,但应该就是他。”
“夏侯婴,速去确认一番!”乔松连忙命令道。
“嘶……唯!”
这声音让乔松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这才发现这家伙也受伤了。乔松皱了皱眉,重新换了一个人去确认。
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激动。冒顿的出现是个意外,如果是真的那也是大大的惊喜。不过,现在该考虑的还是头曼城的情况。
右军那边应该快有结果了,不出意外的话,从刚才点的人数来看,此次出城的一共有八千余匈奴骑兵。也就是说,这头曼城之中一下就少了将近一半的兵。
很快,右军那边送来的消息证实了乔松的推测,数量相差不大。
乔松并未马上开始第二轮的攻击,而是将手下的将领重新聚集了起来,再次声明了一下此次作战的要求,把孟良拉出来当了个反面典型,这才开始第二轮冲击。
……
头曼城中……
得知城外的消息,挛鞮摩崖的酒顿时清醒了:“你说什么?”
“城外的敌人已经冲到了城墙脚下,根据部落里跟南人做生意的老人辨认,那应该是南边秦国人的旗帜。”
“大王子呢?”挛鞮摩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急切的问道。
这匈奴勇士浑身一抖:“大王子已经战死,城下的秦军将大王子的头颅挑在了长矛上,要求我们出城投降。”
轰隆……
挛鞮摩崖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不,准确的说,是天真的塌了。完了,他那个大哥不会放过他的!
一时间,挛鞮摩崖心如死灰,整个人都摊在了那里。
“郝宿王!”(匈奴中的重要职位,掌单于庭卫戍,有权召集贵人议会传达单于遗诏,一般由单于最为宠信的人出任)
“滚,都给我滚,滚出去!”挛鞮摩崖疯了一样的掀翻了眼前的桌子,精美的食物顿时洒了一地。
大殿内的仆人们瑟瑟发抖的退了出去,只留下了他一个人在此。
可此时,愤怒的情绪却依旧无法掩饰他心中的惊恐。
怎么办?该怎么办?!
挛鞮摩崖的脑子疯狂转动着,试图想出一个办法。突然,他的脸色一变,慌乱变成了阴沉。迟疑了许久,挛鞮摩崖心中下了决定,吩咐人去叫自己的亲信。
没多久,挛鞮摩崖的亲信进了大殿。他们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但是当挛鞮摩崖出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一把带血的弯刀,而他的身后的将领则是少了几个人:“来人!”
“在!”
“吩咐王庭守备军,准备出击!”
“这,郝宿王……”
“快去!”
“是!”
“郝宿王,我们这么做真的合适吗?”身后一个亲信询问道。
挛鞮摩崖冷笑着看了他一眼:“我那位大哥是什么性子,你们不清楚吗?冒顿死了,你觉得我这颗脑袋就能平息他的怒火?”
那人瞬间不说话了。
“去集合队伍吧!”
“是!”
很快,在这王宫之前,挛鞮摩崖集合了如今匈奴王庭所有的守备力量。挛鞮摩崖举起了银背弯刀,高喊道:“大匈奴的勇士们!
就在刚刚,我得到了一个噩耗——卑鄙的南人潜入了王庭附近,他们用阴谋诡计引诱我们尊贵的王子出战,然后杀死了我们的大王子!”
哄……
底下的匈奴战士顿时炸了锅了,一个个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这是在挑衅大匈奴的威严!”
“大可汗出兵前,将王庭安危交给了我!”说到这里,挛鞮摩崖跪在了地上,双手高举银背弯刀:“可是,我辜负了大可汗的信任!”
嗯哼……
下一刻,众目睽睽之下,挛鞮摩崖一刀斩断了自己的左手:“今日,我用这把大可汗赐下的弯刀,斩断我的手以作惩戒!
我知道,这远远不够我恕罪,我是该死的!
但是,没有为大王子报仇,我又怎么甘心就这样去见金狼神!”
“我大匈奴的勇士们,我……挛鞮摩崖在此恳求你们,恳求你们拿起你们的弯刀,和我一起出城去!一起为大王子复仇,一起扞卫我大匈奴的威严!!”
“复仇!”
“复仇!”
“复仇!”
霎时间,万余匈奴精锐高举起了手中的弯刀,凛凛的寒光仿佛在宣誓着匈奴人心中的愤怒。
王宫中一处高塔上,苏木和抱着自己的长弓看着大殿前的挛鞮摩崖,眼中闪过了一抹冰冷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