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兰池宫回来后,乔松的心情一直不太好。然而,当他回到住处并深思熟虑一番后,突然意识到作为帝国的太子,自己不必独自承担百越之事的压力。毕竟,有许多人为他出谋划策,为何要让自己如此困扰呢?
因此,乔松做出了一个令人愉悦的决定——还是别为难自己了,为难别人吧。
就这样,萧何和陈平两人面对眼前摆满的美味佳肴时,不禁感到自己似乎被人算计了。如果他们知道“鸿门宴”一词的来历,一定会找到一个恰当的词语来描述此刻的遭遇。
此时,乔松坐在主位上,兴致勃勃地欣赏着歌舞表演,但他的心思却并未完全集中在舞蹈上。事实上,这些舞姬的技艺在外界看来已经相当不错。然而,与雪女的凌波飞燕相比,她们的差距可谓天壤之别。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曾经享受过绝世珍馐的美味,现在再去品尝这些食物,总觉得缺少了一些味道。相比之下,桌上的美酒佳肴对乔松来说更具吸引力。
因此,虽然表面上乔松的注意力集中在舞姬身上,但实际上他一直在观察着两人的反应。看着他们坐立不安、如坐针毡的样子,乔松心中不禁感到一丝快意。这几天来的郁闷情绪一下子消散了许多。尽管这样做可能有些不太道德,但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属实是真快乐啊。
“殿下……”经过多次被乔松那调侃的目光扫视后,萧何终于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声。
乔松一脸茫然地转头看向萧何,仿佛之前捉弄两人的事情与他无关:“嗯,啊?”他故作疑惑地问道:“萧卿有什么事吗?难道是酒水不符合你的口味?”
萧何很无语,行吧,要玩儿是吧,那咱们就好好玩儿玩儿好了。
于是,萧何抬起袖子掩了下脸,趁机揉了下鼻子。酸爽的感觉顿时让他眼含泪水,待到抬头,便已经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非也,殿下宫中庖厨所做佳肴,实乃人间美味。
然,臣食佳肴,观舞乐之际,却想起了当今天下尚有无数黔首挣扎求活。
心中有了牵挂,这佳肴美味便是再如何,也便难以下咽;这动人歌舞,再如何美艳,反倒成了抓心挠肺的折磨。”
乔松嘴角抽了抽,心里暗道:好你个萧何,本宫不过刁难一下你二人,你倒好,反手就睁眼说起了瞎话来了啊!
“萧卿,严重了吧。这天下,已经有六年没有战火了,何时成了挣扎求活的模样了啊?”
“殿下……”萧何砰的拍了一下桌子,将旁边的陈平都吓得差点儿打翻了面前的餐盘:“殿下,七国之地是勉强整合了,可这绝非天下啊!
殿下莫不是忘了,在我大秦周边,还有多少虎视眈眈的虎豹豺狼?
还是说,殿下已然忘了当初的雄心壮志,以至于眼界狭窄到只能看到眼前的方寸之地?”
这回轮到乔松无语了,得,被人教训了。
于是,乔松不得不假模假样的做出了一副懊恼悔恨的模样,向萧何道歉。陈平默默的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由得给萧何竖起了一根大拇指,本以为自己脸皮够厚的了,没想到和这两位比起来还差得远呐。
暗中交锋了一阵,乔松不得不先服软,转移起了话题,询问起了萧何帝国周边的虎豹豺狼有哪些?
萧何现先是把漠北草原推出来顶包,然后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移到了百越头上:“百越之地,向来烟瘴弥漫,山高林密,大军难以展开。虽然,有东越为助力,然则以东越之力,终究难以掌控百越全境。”
一边说,萧何一边注意着乔松的表情变化,见始终看不出来什么,萧何心中权衡了一下,还是试探性的说出了一句话:“且,东越虽为我大秦助力,终究不是一家,做什么事儿都必须顾忌一些,扯住了帝国的手脚。”
说到这里,萧何终于发现,太子脸上的表情泛起了一抹无奈。
萧何顿时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于是便道:“臣以为,还是要和东越沟通一番,看看能否调整一下才是。”
“萧卿的意思是,和东越相交流交流?”
“正是。”萧何躬身一礼,正色了起来:“眼下我们对东越的了解,全是按照自己的角度出发的。至于东越是如何想的,还是要交流一番,方才能有一个准确的认知。”
乔松沉吟了一阵,最终还是让萧何先和曹参接触一番,看看东越那边的想法再说。
萧何应了下来。
舞乐再次响起,一场尴尬的宴会,总算是恢复了该有的氛围。
……
夜幕降临,乔松静静地躺在舒适的床上,思绪如潮水般涌动,不断地思索着关于百越的种种事情。根据后世的地域划分,东越所占有的地盘已经开始涉及后世的彩云之南。
而驻扎在南疆的韩信也没闲着,一边修筑灵渠,一边率领帝国军队逐步蚕食百越之地,通过一点一滴的积累和扩张,他们已经对桂林、象郡两地取得了实质性的控制权,唯一欠缺的仅仅是一个正式的名分而已。
尽管韩信和焰灵姬已经取得了不斐的成果,可要想拿下整个中南半岛,依然任重道远。
来自后世的乔松有着超越当前时代两千年的经验,他很清楚,尽管当前的百越之地被视为荒蛮之地,但只要加以妥善开发,必将成为一片充满潜力的宝地。这里不仅可以为庞大的帝国提供大量的粮食资源,缓解粮食压力,还蕴藏着丰富的矿产资源以及多样的自然资源。
因此,仅依靠东越自身的力量来推动发展显然是远远不够的,最终还需要帝国亲自下场才行。
“夫君……”这时,耳畔传来了一声疑惑的声音,打断了乔松的思绪。
阿言翻身面向了他,一双漆黑的眼眸突兀的泛起了阵阵金色光泽,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
面对这样一双眼睛,乔松莫名的有些心虚,轻声问道:“我吵醒你了?”
察言观色,顾名思义,便是在于堪称入微的观察。
而阿言不仅将察言观色应用在了观察对手经脉一途上,更是在观察对手微表情变化上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尤其是在乔松闲着没事儿,给阿言弄来了一本微表情心理学的书籍之后,面对这双仿佛洞察世界的眼眸,即使是他也有些扛不住。
阿言心里翻了个白眼儿,眼中金光收敛。
两人武功都不差。阿言比起原着中那个继承母亲宝剑的惊鲵来说,武功非但不弱,反而要更加出色,足以媲美纵横双剑之中的任何一个。
所以,尽管阿言睡了,可枕边人到底什么状态,她心里跟明镜一样。
本以为夫君一会儿就睡着了,可谁能想到,这子时都过了还没不睡,心里装着事儿啊。
阿言伸手揽住了乔松的脖子,挪动身子靠近了他:“说起来,您麾下人才济济,何必非得把担子压在自己身上。”说着,阿言伸手抚平了乔松那紧锁的眉头。
乔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阿言手微微一顿,轻声道:“时间不早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乔松点了点头,将身上披着的外套脱了下来,随手丢到了一旁的衣架上,方才滑入被子里面,伸手将枕边人搂在了怀中。
阿言低头,顺势错开了乔松的目光,脸上却泛起了一抹思索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