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府的人太多,与她年纪相仿的还有两位,外貌也有几分相似,虞娇娇一时也没认出说话的是几姑娘。
赵玉蕊对福王妃道:“让母妃担心是我的疏忽,我方才在更衣室遇上了虞姑娘,便带着她在王府后庭的花园转了转。”
福王妃瞪了赵金菲一眼,她方才一直嚷嚷着虞娇娇出去许久不回,要带段允贤去寻人,这会儿人回来了,又当众说这种话,暗示她与王府的人幽会,对王府有何好处?
对上段允贤审视的目光,虞娇娇摸了摸头上的玫瑰花,肉疼的问道:“小郡王看上了我的花?”
“嗤。”他们府上什么花没有,他会看上那么普通的一朵?
“你竟然摘了我父王为姨娘种的玫瑰花!”赵金菲怒道,“这苦水玫瑰是西凉国独有的,大殷只有皇家有,全王府就后庭的花园种了两株,且只开了这一朵花,你倒是会挑!”
因为民间突然流传玫瑰花象征爱情,女皇多年前为彰显爱民之心,允许商人在民间贩卖,他父王花重金为她姨娘买了九株,亲手栽下表示二人的感情天长地久,就种活了两株。
虞娇娇将玫瑰花从头上取下,认真的说道:“西凉国早就被打出金城郡了,现在苦水玫瑰是我们大殷的,你年纪小,又困守在内宅,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苦水玫瑰生长在金城郡的苦水县,他们占据了金城郡,苦水玫瑰就是他们的。
西凉国现在距离金城郡还隔着武威郡,怎么也算不上是西凉国的花。
再说,玫瑰花的浪漫还是她师父编的,这花早就通买卖了,大殷绝大部分苦水玫瑰都是她家卖的。
这丫头当她是不谙世事的村姑,还是当晋王一家是死人?
福王妃被赵金菲当众下了面子,心里有些恼,但闻虞娇娇这般说,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这儿媳妇她喜欢。
赵玉蕊冷着脸道:“这东西也就十多年前稀罕,现在哪里买不到,摘了就摘了,值得你大惊小怪,还不快给虞姑娘道歉。”
赵金菲被虞娇娇反驳,又被赵玉蕊训斥,一张娇颜涨的通红,双眼也蒙了泪,楚楚可怜的望向福王,希望最宠爱自己的父亲能替自己找回颜面。
怎料福王却一反往日对她的宠溺,板着脸道:“不懂的事就不要说,在你眼里的稀罕物,旁人见识的多了,快和虞姑娘道歉。”
赵金菲憋屈的给虞娇娇道了歉,福王让她一母同胞的姐姐赵金燕带她回内院,惭愧的说道:“我家女儿见识少,虞姑娘莫要同她计较。”
虞娇娇替福王府解了围,福王越看她越满意,这姑娘一身正气,胆大心细,比家里那几个儿媳妇能顶事,尤其是家世好。
他的嫡长子娶了王妃的侄女裴氏,嫡次子娶了王妃母亲娘家的姑娘许氏。
段侧妃生的老二赵中璿娶了段家女,老四赵中琲娶了陶家女,虽然都是依附于人的旁支,算是家世比较好的了。
苏媵妾生的老三赵洵、老八赵温,宋媵妾生的老六赵烨,何侧妃生的老七赵钧,娶的都是各自母族的嫡亲表妹。
其中段侧妃娘家最为显赫,裴家次之,裴父官居礼部右侍郎,何家主刑部,何侧妃的兄长时任刑部郎中。
苏媵妾是良家子,父亲是王府属官。
宋媵妾舞姬出身,全靠她得宠,宋父才在王府谋了个五品官职。
他家娶儿媳全靠内耗,急需可靠的外援。
“是我犯错在先,不该摘了王爷亲自种的花,理应我和您道歉。”
段允贤见她一本正经,似笑非笑的端起茶盏,她倒是知道话该怎么说,福王的把柄就在眼前,她一句话就想搅合了,哪有那么容易。
虞娇娇对段允贤憨憨一笑,讨好的说道:“其实,是我看这朵花儿开的好看,想摘了送小郡王。”
段允贤面热耳烧,不自在的抿唇,“你且戴着吧。”
看在她没去会小郎君的份上,他倒是能在父王面前替她美言几句,暂时放福王一马。
晋王妃冷眼旁观,越发不喜大大咧咧的虞娇娇,这女子太能惹事,摘朵花也能送人上断头台,现在还当众勾引她儿子,实在不是良配。
福王妃见他们二人像是互有情意,心里失落又难过,木着脸对赵金燕抬了抬手。
赵金燕起身,恭敬的说道:“七妹妹年纪小,有失礼之处还望贵客门勿怪,我替她给诸位赔个不是,日后定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赵金菲被赵金燕强行带回了宋媵妾的院子,路上不停的抹眼泪。
宋媵妾见状连忙问道:“大好的日子,菲姐儿哭什么,你们这个时候回来,是晋王和威远侯府的人走了?”
赵金燕被她稠密的问话喊的脑门疼,松开赵金菲的手,将方才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
气恼的说道:“姨娘好生管管她,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一株随处可见的花有什么可显摆的,差点将咱们全家都害死!”
宋媵妾抬手在她胳膊上拧了一下,沉着脸道:“那是你父王为我种的花,府上的女人哪个不嫉妒我,你妹妹那是故意气王妃,让她在外人面前丢面子呢。”
赵金燕被她气的五官乱飞,甩了甩被她拧疼的胳膊,道:“西凉国都退出武威郡了,她那话听到有心人耳朵里,就是通敌,若不是虞小姐讽她那两句,今天洗洗脖子,明日大家就一起上路罢。”
宋媵妾被她吓出一身冷汗,伸手又给了她两下子,“不过就是说错一句话,哪里就这么严重,你少在这里吓人!你妹妹若是被段十一郎看上,他还能因一句无心的话,害咱们家不成。”
赵金燕冷着脸道:“姨娘休要打小郡王的主意,虞家三姑娘嫁了刑部尚书的嫡三公子,何侧妃的娘家兄长在刑部任职,你同虞家争夫婿,是嫌日子过的太舒坦了吗?”
何侧妃都要巴结着虞家,坏了人家的亲事,何侧妃不会放过他们,不止她姨娘没好日子过,她们几兄妹都要受牵连。
段十一郎那么好,段侧妃怎么不把女儿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