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人没等到四夫人,见这小子天天鬼鬼祟祟的在门外溜达,就给抓回来了。”
这小东西滑头的很,他费好大劲儿才抓到他,脸都给他挠烂了。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大坏人,你们把我爹还给我!”
小萝卜头约莫五六岁,脸上脏兮兮的,嘴唇和指甲缝里都是血。
“你爹?”贺武蹙眉,“你娘呢?”
小萝卜头嘴一瘪,嗷一嗓子哭了起来,身子扭成麻花,险些摔在地上。
贺武:“?”
小厮道:“属下没有等到四夫人。”
“你们这些坏人杀了我娘,又抓走了我爹,呜呜呜,我要让我皇帝姑父杀了你们,呜呜呜。”
“你这小郎,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还知道抬个最大的吓唬人。”
“我没吓你,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敢伤害我爹,我皇帝姑父肯定不会放过你们!”
贺武深以为然,他亲爱的皇帝陛下,确实不会放过伤害他们一家的凶手。
伸手想把他接过来,又怕被他抓花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认真的和他沟通。
“我姓贺,是你三姑父,不是欺负你的坏人,这里是我家,你老实一点,我就带你去见你爹。”
小萝卜头的哭声戛然而止,豆大的泪珠还在脸上挂着,眼中满是防备,却不再挣扎了。
贺武逗他:“你怎么不哭了?”
“我爹说刑部尚书姓贺,若他出事,可以向贺家求救。”
可她靠近不了官邸,还被守在她家的人抓了。
贺武吩咐随从通知虞月妩,带着她往贺武住的地方走,嘴贱的问他:“你娘怎么没的?”
“我娘看到了把她卖掉的仇人,打听她住处的时候,被追杀我们的刺客抓住,没逃脱。”
贺武诧异的侧头看他,小萝卜头语气平静,眼里无蓄满泪水,强撑着没哭,警惕的窝在小厮怀里,身子微微颤抖。
“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你三姑母。”
“你说你不是坏人,你就不是坏人了?”
贺武一噎:“难道我长的不像好人。”
小萝卜头瘪着嘴没说话,她见过最多的就是坏人,看起来像好人的,却害死了她娘。
到了齐海住的院子,贺武没看到虞月妩,非常不想进去,这小郎哭声震天响,他又不会哄小孩,耳朵又要被他摧残。
然而小萝卜头见到齐海,却出乎意料的安静,小心翼翼的探他的鼻息,又掀开被子瞧瞧,就蜷缩在床边的脚踏上睡着了。
贺武:“……”
怎么困成这样?
小厮崩溃解释:“虞小公子可能把小的当成恶人,不敢回家,这里一直在那座房子附近徘徊,许是担忧虞家公子,几日不曾休息,累坏了。”
“哎,可怜这孩子了。”贺武心酸不已,也不知道是吃了多少苦,小小年纪警惕心就这么强。
他和虞月妩的长女,比他小二岁,还是个娇憨懵懂,只知撒娇的小奶娃呢。
虞月妩赶过来照顾小萝卜头,贺武进宫面圣,回来才知道小萝卜头是个女娃。
贺武:“……”
他和圣上说是个小郎君,这算不算欺君?
陈娇娇收到消息,把手中所有事务都交给陈青山,火速往京都赶。
陈青山化悲愤为力量,追着西突厥暴揍,阳春三月踏春季,地上草都被他踏秃了。
赵元璟带着脉案,在城门口接到风尘仆仆的陈娇娇,直接赶去贺家,重兵围住齐海住的院子,清退闲杂人等,带领一群御医进入厢房。
陈娇娇在来的路上,已经看过他的脉案,以及服用过的药物,御医已经下了最大剂量的猛药,他还没有转醒的迹象,说明他身体状况非常糟糕。
“怎么样?”赵元璟急切的问。
“伤了心脉。”陈娇娇愁眉不展。
绿竹遇害的事她都听说了,四哥胸口没有重击、穿刺伤害,可能是因为绿竹的离开,受到打击,伤了心脉。
“我看御医开的都是补气血的方子,对不对症?”
陈娇娇颔首:“对,问题就出在血上。”
他身上刀剑伤居多,有些伤口没有处理好,造成了严重的感染,一直不能愈合。
腿部有多处对称淤紫,不似棍棒打击伤,应是忧思劳倦,脾气虚衰不养血的病症。
皮肤暗黄,身体轻微水肿,应当是失血过多,又没有及时治疗,导致的严重气血不足,伤到了五脏。
身体处于极度虚弱状态,心脏泵出的血量减少,精神紧张致使心脏排出血量骤增,出现败血性休克。
御医用药对症,救治的也很及时,器官没有衰竭,问题不大。
“除了心脉受损,没有致命外伤,只要尽快把血补上,不出现并发症,吃药调理一年半载就能痊愈。”
“你需要什么,我去准备!”
陈娇娇眸子闪了闪:“我带了药箱。”
“那我出去等你。”
“不用。”
赵元璟疑惑:“需要我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