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态放的够低。”蒋娆声音从喉咙挤出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段允贤低笑：“有甚怕的，不过是话话家常。”
    蒋娆讳莫如深的说：“圣上的私事，咱们做臣子的还是不要评头论足。”
    她早就知道段允贤非常人，对朝政很敏感，能听出他打的机锋。
    她祖父说，圣人比女皇的心思还难猜，相处多年，连他的喜怒哀乐都辩不真，时常告诫蒋氏族人，不可因圣眷隆而忘形。
    以亲君，护君、忠君为己要，不交悖君之人，不言悖君之论，不做悖君之事。
    “圣人德高宽仁，当，奉善为侍亲，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段允贤朝蒋娆拱手一揖，“多谢王妃赐教。”
    得到他彻底放下过去，不会追求更高的承诺，蒋娆难得调皮一回：“先帝以贤为王爷赐名，又以贤为封号，王爷亦有圣贤之德，难怪能让那么多人喜欢。”
    段允贤愉悦的问她：“王妃也喜欢？”
    “妾闺中时就爱慕王爷。”
    “能得王妃慕艾，为夫之幸也。”
    蒋娆心花怒放，却还惦记着紫烟：“紫烟说她不想嫁人，王爷要不再考虑考虑？”
    “内宅事都由王妃做主，真不愿意嫁人，便留下，也不是养不起。”
    门外的紫烟双目放光，王妃说的对，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她以后一定要更用心的伺候王妃！
    段允贤：“？？？”
    梁山同虞月娴商量去北疆，她很痛快的答应。
    京都固然好，她却总睡不踏实。
    皇后神出鬼没，不与她们姐妹联系，也不拉拔齐海和姻亲，她总觉得还会出事。
    不如陪丈夫和儿女外出游历几年，待虞家兴起，也能拉她夫君一把。
    虞月婵听说她要离开，心里十分不舍：“我们姐妹还没分开过，长姐这一走，要许久不能见了。”
    虞月娴道：“我也舍不得妹妹，离开是无奈之举，你过的不容易，长姐也想给你做依靠。”
    “都是我帮不了姐夫，才让你们不得不背井离乡。”
    “你帮的已经够多了。”虞月娴认真的叮嘱她，“你切记，以后不要再做让她不高兴的事。”
    虞娇娇连皇子都敢换，这世上就没她不敢做的事。
    她戒备心太重，同谁都亲近不了，她们这些堂姐妹，在她心里没多少分量。
    惹急了她，她不会手软。
    “我不会再往她逆鳞上撞，倒是长姐，一定要好好保重。”
    “你不用惦记我，三妹夫向贤王举荐了你姐夫，我们到北疆不至于无依靠。”
    “那便好。”虞月婵吩咐乳母吴氏，取一万两银票给她，“那地方我也帮不上长姐的忙，银票你拿着置办宅子田产，别太委屈自己。”
    她没个一儿半女，夫君也剃度出家，穷的就剩银子。
    生前花不完，死后也带不走。
    虞月娴没跟她客气，贴身收好银票，说道：“我这次走的匆忙，好多事都没来得及安排，我在京都的产业，还要妹妹多费心。”
    “长姐放心，我会替你守好。”
    姐妹俩情深，说一阵哭一阵。
    虞月娴离开后，虞月婵独自感伤了一个时辰，命人去库房挑上等的香茗、香熏、笔墨纸砚、书画、配饰等送礼佳品，希望能给虞月娴多点帮助。
    启程那日，天刚蒙蒙亮，虞月婵在王府侧门碰到去送段允贤的段羽，虞月娴看到她比自己多准备了两架车，顿觉自己没有送别经验。
    段羽光茶就备了三车，不止种类备的全，各个品级的都有。
    段羽主动同她打招呼：“王妃，巧啊，一起走？”
    虞月娴盯着那三车茶叶，惊觉自己忽略了段允贤三人，忙说：“我有东西忘了拿，世子妃先行。”
    “嗯。”段羽提着裙摆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对她说，“王妃可要快着些，城门一开，我兄长就要出发。”
    “谢谢世子妃提醒。”
    段羽傲娇的放下车帘，她可不是特意等在这里提醒她。
    她十一哥离京，必有很多人相送，可不好挡住进门的百姓，让眼红的人弹劾她十一哥！
    虞月婵吩咐女官给段允贤、曾十九郎、陶潜各备一份礼。
    乳母吴氏狐疑的问：“世子妃知道王妃漏了给贤王三人的程仪，为何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