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虞娇娇浅浅淡淡的应声。
赵元璟揽着她进入雅间,急不可耐的与她唇齿相依。
虞娇娇半睁着眸子回应他,二人的目光不期而遇。
可见,谁都没有沉浸其中,至少都还保有一半清醒。
羽睫遮住眼底的探究,赵元璟焦虑的把她抱在怀里。
他今天带她来处置红妆,就是想让她解气。
这般看来,收效甚微。
“阿兕,你想要什么,我都为你实现。”
“我只想要三宝平平安安。”
“好。”
承恩公听闻,赵元璟在街头,旁若无人的与虞娇娇亲密贴合,气的鼻翼鼓起。
“他就是故意捧着皇后,给裴家没脸!”
承恩公世子头疼不已,一个女人而已,竟然这么难杀。
他们派出千百人围住安华宫,皇帝的禁卫按兵不动,竟然都没有伤她分毫。
说明她早就察觉他们的异动,却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警觉,真是小看她了。
也不知究竟是谁在帮她做事,他们在宫中那么多眼线,竟是没有一点线索。
“裴缊着实愚蠢,还是要想想办法,给皇帝送枕边人。”
承恩公头疼的扶额:“那小子是从无情道转世,根本就不会被女色所迷。”
他践祚近十年,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从来没有把心丢在谁身上。
也是虞娇娇命好,与他有那一场缘分。
再加上虞家逆风翻盘,赵元璟不哄着她,难道要段允贤将她勾走,夺去他的江山?
“她太难杀了……”承恩公世子茫然若失,“一下损失那么多人,我们也要休整很久,才能恢复元气。”
他看过内宫的刑审记录,都是裴缊太张狂,临时打乱计划,指挥裴校尉动手杀皇后母子。
若非她瞎指挥,裴校尉按照原定的计划行事,他们的人只是救驾不及时,并不会被虞氏说成宫变。
现在好了,千百人被当场剿杀,家眷流放荒野。
裴家看似没有伤筋动骨,然而,他们折损的人力岂止千百。
好不容易安插在内宫的宫侍,塞进禁军的眼线,几乎全部被灭,数年的心血,眨眼间付之东流。
“她若好杀,早死几百回了。”承恩公夫人拉长着脸说,“太后真是瞒的紧,他们二人幼时便相识的事,竟是一个字都没有透出来过。”
现在赵玉蓉被赵元璟丢在南山行宫,赵玉蕊主动跟去行宫伺候太后。
上林苑发生的事,到底闹到哪种地步,他们至今不清楚。
裴太妃三人到现在还被关在上林苑,招财亲自看守着,根本无法打听到确切消息。
承恩公夫人每每想起苦命的女儿,就心烦气躁。
要是赵元璟死在回宫的路上,她的女儿裴太妃,也能像虞娇娇一样翻身,当家做主了。
“皇帝嘴上不说,心里定是恼咱们,咱们现在怎么办?”
承恩公揉揉发胀的太阳穴,疲累的说:“哄好太后,让她缠磨皇帝。”
自从蜀国建立,与其接壤的西北边陲,一直没有战事。
皇帝有削减镇西军的意思,已经让他的人在朝堂上提过几回。
说不好,哪日就要把裴世净召回京都。
“二房那边……”承恩公世子犹豫着说,“要不要……”
他做了个赶尽杀绝的手势。
承恩公摇摇头:“他们闹归闹,不会叛出裴家。”
皇后留着裴缊的活口,也不知道在谋划什么。
二房已经遭受重创,皇后还背着杀害他二弟与子侄的人命债,定然紧盯着二房还健在的人丁。
他们现在动手,一不小心就被她抓到把柄,闹到皇太后跟前。
若让她知道裴二老爷的死亡真相,她怕是要与裴家生分。
三人聚在一起,越说心里越不爽快。
这时管家又送来急报,差点没把三人气生烟。
“公爷,京兆府把关押在刑部的虞丛客,还有梅香提审出来,指认红柳害主!”
“还有荣国公被刁奴互换身份的往事,全部都被揭露出来,皇帝亲自下令杖毙,这会儿人已经被打死了!”
承恩公拧眉道:“死就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
“圣人命百姓听审,并下令,彻查从虞家和离,又想带子认祖归宗的妇人,上报给荣国公的遗腹子名单,是否有异,避免出现血脉被恶意混淆的情况。”
“混账!”
承恩公气的想掀桌,被还算淡定的承恩公世子拦住。
“父亲,莫要激动。”他颇为不悦的对蠕动着嘴唇,吞吞吐吐不敢开口的管家道,“还有什么,一并说完。”
管家磨磨唧唧的说:“那些咱们收买的虞氏妇人,找上门来了……”
“该死!”承恩公夫人代替承恩公把桌子掀翻,恼怒的站起身,“我这就去南山行宫找太后!”
“坐下!”承恩公暴喝一声,高声斥她,“哪也不准去!”
承恩公世子道:“我去处理。”
待得到承恩公的准许,他才带着管家匆匆离开。
承恩公夫人急躁的问:“现在怎么办,太后不在宫里,他就开始对我们动手,现在是小试牛刀,再过些时候,保不齐就是大砍刀!”
承恩公烦躁的甩甩衣袖,静默片刻,说道:“你去趟福王府,找小福王去给裴太妃求情。”
“什么意思?”承恩公夫人不解。
“什么意思?”承恩公冷笑,“叫他自请去就藩。”
“那怎么行!”承恩公夫人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她的大外孙去就藩,那她还有什么盼头!
万一赵元璟哪日不幸驾崩,不就让虞娇娇独揽大权了!
绝对不行!
“蠢妇!”承恩公咬着后槽牙,跟她掰扯,“小福王若是不去求,裴太妃就别想出上林苑。”
赵元璟就是要小福王一个态度,他不会真的让他去就藩。
否则,早就将他强制送走了。
承恩公夫人不服气的回嘴:“若让我们在宗正寺的官员,一起问询裴太妃的下落,他还敢不放人?”
承恩公讥笑:“那你且去各府走一圈,看看有没有人敢为她上奏。”
皇帝自从踏月回宫,就没有上过朝,日日陪着皇后在福宁宫养伤。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只听到一点风声,也没有人敢这个时候撬龙鳞。
“去就去!”承恩公夫人不服气的命人备车,仰着下巴返回自己的院子换衣裳。
承恩公也不拦她,呆坐了一会儿,亲自去了趟福王府。
小福王还在病中,穿着薄薄的中衣,虚弱的靠坐在床上。
小福王妃坐在床边,端着碗伺候他用药。
听说承恩公来访,小福王强撑着穿上往外袍,被仆从搀扶到待客的正殿。
“外祖父,您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承恩公见他面无人色,消瘦的只剩一层薄皮包着骨头,惊愕的问:“怎么病成这样?”
“这几日总是吃不下东西,也没有别的病症,倒是让外祖父担心了。”
“府医如何说?”承恩公不安的皱起眉。
之前不过是痢疾,狠闹了几日肚子,突然病成这样,他总觉得有问题。
“府医说没有旁的病症,痢疾也止住了,就是身子虚,得仔细将养着。”小福王妃道。
小福王自小没有受过罪,吃用都是最好的,身子太过娇贵,她只用了一点点药,他就泻的下不了床。
“没有找别的郎中瞧瞧?”最近闹出许多事,承恩公现在不得不往歪处想。
裴太妃策划那么多,最终为的都是小福王。
包括裴家破釜沉舟,在赵元璟回京都的路上拦截,刺杀他,都是为了小福王。
如果小福王薨逝,那他们做的一切,都将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