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臣说道:“我们可以保护港口。”
李丰田笑道:“这位大臣,你把海贸想的太过简单了,如果仅仅是维护港口的治安,我相信女王的能力,但是,海贸并不是仅仅保护一个港口就可以的,以现在海面上风云变幻的样子,你知道光是倭国的整个漫长的海岸线,大大小小的,就有多少股海盗?商人如果遇到这些海盗,扪心自问,你们新罗的军队,保护的了?”
“这……”那位大臣顿时没有话了。
“既然是在商言商,有些问题就不能回避,虽然说实话很不好听,但是我总是要说的。我之所以要这个租界,就是需要常驻一些军队,来保护我大唐商人的利益,以及航路的安全的。”
“同时,我也清楚贵国在担心什么,尽管你们说的比较委婉。但是,我想说的是,也许会有一些潜在的问题,可是实际上,你们是多虑了。”
“首先,我大唐和新罗向来交好,对于朋友,我们大唐不会行不义之举的,这是其一;其二呢,如果我大唐真的对贵国有想法,还需要这么大费周折,先搞个驻军然后才行动?错了,这样的成本反而更好,远远不如大军压境一马平推来的简单。不管你们承认不承认,这就是客观事实!”
金德曼和不少大臣,都暗中点了点头。
的确,这就是红果果的现实!
“但是,正如我说的,遇到问题,不能回避,既然是商讨,就不能完全不顾及贵国的利益,所以,我提议,我大唐驻军除了出海的军事行动,平时只能在租界内活动,如果有什么必须的行动,需要跟贵国报备,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女王看这样如何?”
金德曼暗中点点头,显然有些认同李丰田的观点了。
没办法,除非这个钱你不想赚,这个港口你不想给。既然想赚这个钱,就得有所牺牲,正如李丰田所言,你没能力保护我们的人,我们就只能自己人保护自己了。
于是便道:“贵使的意思,我已经懂了,这一条可以先记下来,但是有些细节上的东西,回头再详谈,如何?”
“没问题!”
“那么,接下来就是第二个问题了,这个租界,不知贵使要租用多久?”
“至少五十年起!”
“多少?”李丰田的答案差点让金德曼从王座上跌了下来。
而下面的群臣一听,也是一阵哗然。
在金德曼的想象中,这个所谓的租界,租个三五年就差不多了,撑死十年八年就到头了,可是没想到,人家出手都是至少五十年!
这时,又一位大臣忍不住了,直接站起来,说道:“这不可能,这么做,你还不如直接说将这块土地卖给大唐了!”
金德曼不动声色,但是心中所想也跟这个大臣所说差不多。
而李丰田却是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位大臣,不要着急,请坐下来,听我一言,然后咱们再讨论,如何?”
这位大臣听后,这才悻悻的坐了下来,毕竟两国不是敌对关系,彼此还要留脸面的。
李丰田从怀中摸出一份新罗地图,展开了,说道:“这片地方,就是我这次准备用来做租界的地盘。”
李丰田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地图上画着圈。
(注:这片土地的规模大概就是后世韩国釜山一带。)
“请问这位大臣,您懂建筑么,以及建筑所需的花费?”
“略懂一二!”
“懂就好,那么在下就有一个问题想请教,这么大一片地,我要建造一个大型的进出货港口,一个中型的运载码头,以及一个中型的造船码头,此外,这片土地全要盖满各种建筑,而且要按着大唐的标准来,以贵国的财力物力,需要多少花费?用时多久?”
“这……”那位大臣顿时就没话了。
开玩笑,即便是不懂的,看着这么大片区域,三个码头、无数的建筑,还特么要按着大唐的标准来盖,用屁股想,这花费都是个天文数字啊!
“咱不用具体算,单单说结果,这个花费,可不是贵国能负担的起的吧?即便是能做,没个几十年不会完成的,对吧?”
那位大臣只能无力的点点头。
李丰田一笑,转过头对金德曼说道:“女王,贵国也知道,这笔花费,绝对是非常大的一笔花费,不管谁来建设,钱都摆在那里的。”
“所以说,为什么要五十年起呢,因为前期这个从无到有的建设,都是由我大唐的商人来进行建设的,在商言商,这笔巨资,总不能让我大唐凭空来出吧?”
“就以贵国目前的国力,想要建设如此大的工程,估计五十年都建不成对吧?”
“所以,这个租界的本质就是,贵国用五十年的土地使用权,来换取这些,五十年后,如果贵国不想租了,这块土地不光如数奉还,顺带着还有这片土地上留下的无数资产,而在这五十年的时间内,贵国还可以在租界上抽税。可以说是对贵国是没有坏处的!”
金德曼皱着眉头,权衡着利弊。
讲真,李丰田的话,的确令她非常的动心!
那些地荒着也是荒着,如果真的租出去,不但未来可以得到一块全新的建设好的土地,而且这期间还能如李丰田所言,从中抽税,真的是稳赚不赔的。
但是,金德曼女人的直觉,李丰田这么做,绝对不单单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只不过,她实在想不通,李丰田的算盘究竟打在哪里!
出于稳妥,金德曼没有马上应承下来,而是笑道:“贵使所言,本王深以为然,但是租界这个东西,我还要和众臣商议一番,贵使不如先休息休息,我们明日再详谈,如何?”
“正该如此,在下十分理解女王的谨慎,那么,在下就告辞了,随时等着女王传唤。”
……
李丰田走后,金德曼便开始和群臣商讨细节问题。
说实话,李丰田的话,的确是说动了许多大臣,所以,剩下的无非就是在细节上面的注意了。
但是,比较令金德曼失望的是,从头到尾,她也没想出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就连群臣也没提出什么让自己值得注意的。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