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屿整个人大写加粗的无语。
    不管别人怎么交易，双方愿意，其他人从旁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就行了。
    这李老板理直气壮去掺和，也难怪刚才那个摊主忍不住想收拾他。
    王屿跟李老板第一次打照面就有些不愉快，这样的关系并不适合推行你支付，只能李老板说什么听什么。
    韩清不清楚他们之间那些关系，听完李老板的话，说道：“现在整体的经济不好，所以大家更挤破头想方设法多赚钱。要是个个都没有生存压力，当然也不会轻易涉足这些算不上了解的行业。还是要多宽容一些。”
    李老板对韩清的话嗤之以鼻，“三十万看样子努力一下也是能拿出来的。干点什么不好？一些小本生意甚至都用不到三十万。要不是想走捷径会选择赌石？韩老板，你这个说法是事实却站不住脚。”
    他说的还有理有据，还让人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三个人溜达了一截，很快李老板就被路过的一家摊位上的原石给吸引了注意力。
    这家摊位上的原石数量不算多，放眼看去满打满算也就十几块。
    但个个都是大块头，整体表现搭眼看上去也都还不错。
    王屿的注意力也很快被吸引过去。不过在骠国养成的习惯，看料子的时候双手倒背在身后。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李老板跟韩清就要自如很多。
    不过韩清主管赌石的意识不算强，所以跟在王屿身后，也不伸手也不多嘴。
    李老板大约是主场作战，所以并没有丝毫顾忌，手随着视线摸来摸去。
    终于是惹出了麻烦。
    只见他突然朝一侧扑倒，出于本伸手乱抓的时候，一把薅在摊位上的其中一块料子上。
    料子本来就是摆在桌面上的，收到外力扒拉的时候，顺着力道咕噜噜就滚了下去，毫不留情的砸到了李老板身上。
    王屿跟韩清直接傻眼了。
    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一气呵成的发生在眼前。
    直到李老板被原石砸的吱哇乱叫，这才回过神来，一个抱料子一个把人扯起来。
    李老板才刚刚爬起来，摊主就绕了出来，劈手夺过自己的料子抱在怀里，那模样就跟从人贩子手里抢回自己的亲骨肉一样。
    然后面色不善的看着李老板，“你这客人怎么能这样？你看这料子都摔出裂纹来了。这料子你得买！”
    李老板一听顿时火气就窜了起来。
    “我还没说你这料子把我砸出内伤了呢……这么大个头你这构成谋杀了你知道吗？”他没好气的说道。
    摊主难以置信的看着李老板，“你这老板看着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说话这么不讲道理？我这料子原本好端端的放在桌子上，要不是你伸手去扒拉，它怎么会掉下来？难不成自己长了腿？”
    说到这里，李老板全无形象的狠狠吐了口唾沫，“刚才是哪个兔崽子绊倒了我？”
    要是有人能承认就见鬼了。
    摊主哼了一声，“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有没有人绊你我不知道，我就看见你伸手扒拉我的料子。这料子也不贵，你花钱买回去吧。”
    李老板指着自己，“是我听错了吗？你说什么？谁家的原石没有纹裂？都不说别家的，就你摆出来的其他料子，你给我找出一块没有纹裂的，我不但把这块买了，我把你摊子都包圆了！”
    摊主嗬嗬笑起来，“好大的口气，给你头牛，你都能吹上天是不是？我的料子是用来赚钱的，可不是为了让你挑三拣四的。这料子我也不赚你利润，你给我四十六万这件事就算了。”
    “四十六万？你这料子二十六万都不一定能赚的出来。这还不赚利润，那多少才算利润？”李老板叫起来。
    “我这里可都有监控。你别想赖账！”
    李老板哪受过这样的委屈，立刻就跟摊主乱作一团。
    韩清忙着拉架，王屿趁这个时间，研究起刚才那块始作俑者的原石。
    一看之下，就忍不住摇头。
    这料子要是没裂就见鬼了。
    以裂多闻名的会卡，真要是石身上一条纹裂都没有，估计都没人敢下手。
    这摊主还真有水平。
    至于上面的纹裂，原生的跟后面人为造成的还是能看出区别的。
    他们这些人不管不顾就投入扯皮战斗中，现场一片混乱。
    王屿喊了好几声，都没能把他们给分开。
    摊主相对还好，毕竟他心里有数自己占不占理。但李老板情绪激动，已经完全两耳不闻身边事，一门心思就是要把摊主打开花。
    这时候摊位前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群。
    有游客也有摊主，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边混乱的局面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打开着手机开始录视频。
    严重流露出来的都是对李老板行为做法的不齿。
    “穿的挺像那么回事的。结果自己摔坏了人家的料子还不认账。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就应该该把这样的人曝光。让更多人看到他的嘴脸。”
    “对，这还真给他整出优越感来了。”
    远处甚至已经出现了几个主办方配备的现场安保的身影。
    舆论不利，王屿只得招呼韩先将李老板控制起来。
    寻找机会好好讲道理。
    才能把对他可能造成的名誉损失降到最低。
    然而，韩清才刚刚反剪住李老板，对方立刻就爆发了。
    “你们站哪边的？疯了吧？”李老板开始无差别攻击。
    王屿将料子抱过来，冲周围的人群晃了晃，“老少爷儿们应该有不少看得懂赌石的行家。大家看好这块料子，是不是卡场？”
    “会卡的料子出名的裂多，从这么高的展台上掉下去，真要是摔到地面上，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毫发无损。更别说摔出更多的裂痕却并没解体这种情况。别的场口料子没准可以，但会卡场根本不可能。”
    这时候保安也走了过来，看到摊主说道：“什么情况？怎么闹成这样？”
    摊主正准备开口告状，王屿先一步说道：“麻烦几位帮我们调取一下这边摊位的监控。这老板的料子砸到了我朋友，却声称我朋友弄坏了他的原石。我们申请调取监控核查事发过程。”
    李老板反应很快，立刻捂着肚子，“他那块料子那么大，整个砸到我身上。我现在浑身疼，有理由怀疑他这料子把我砸出内伤。我要求去医院做全身检查。”
    摊主一听立刻火了，“你们这些人颠倒黑白，当心遭报应！”
    围观群众发现现在风向在发生变化，更一门心思的吃瓜。
    这时候人群中传来一声冷哼。
    王屿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一个满头银发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老者，一脸嫌弃的看向这边。
    他的神情威严，自带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更何况这会儿明显带着几分情绪。
    情绪激动的摊主很快也注意到老者，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孙会长，您也来了……”
    被称作孙会长的老头再次哼了一声，“展会是让你们来胡闹的吗？要是耽误了正经事，你承担的起吗？”
    摊主缩了缩脖子，这会儿也不说什么了。
    伸手从王屿手上将会卡抱回来，然后闪身绕回自己的位子上。
    安保人员见纠纷消弭，驱散了其余凑热闹的人群，然后也晃悠着走了。
    李老板抖了抖肩膀，然后看着戴眼镜的老者，疑惑的问道：“您该不会就是粤省珠宝协会的孙会长吧？”
    老者微微一笑，“这位老板认得我？”
    李老板连忙走上前热情的跟对方握了个手，“久仰孙会长大名。没想到今天得见真容。孙会长您好，这是我的名片……”
    他眼见他们开始寒暄，韩清走回王屿身边，“粤省的珠宝协会会长也来了？”
    王屿小声说道：“怕是这个展销会都是他们的手笔。来也正常。”
    韩清点点头，“那要是这么看的话，粤省的实力比起边城珠宝协会的人来说，好像更强啊……”
    王屿没说话。
    粤省那边看起来的确已经开始用资本运作原石的价格。
    现在这段时间，骠国风调雨顺，矿区的开采也在正常有序的进行中。想要操控市场有相当大的难度。除非加大资本投入，否则很难保证所有原石都只能从他们手中流出。
    应该是在这个阶段往外放货回款，然后等下一轮雨季的到来，
    这么一来，钱就活了起来。
    对于背后的老板们来说，也不需要一直持续投资，间断性回血尝到足够的甜头，才能更好的为来年的投资做好铺垫。
    不过这么一来，安泉就让人琢磨不透了。
    一方面他跟边城珠宝协会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另一方面又往粤省珠宝协会这边凑。难不成是准备抱两方面大腿？
    难道就不怕最后鸡飞蛋打，两方都不讨好吗……
    王屿关心的当然不是安泉，他想通过安泉搞清楚背后边城珠宝协会那些不为人知的小算盘。
    他还在想着，那边孙会长的声音传进耳朵，“这位老板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