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只有不超过五枚挂件有资格进入珠串这个托盘。
    按照王屿的标准，有将近一半都是没有太诱人利润空间的。
    从他筛选完毕，开始跟梅立才沟通的时候开始，眼镜男等人就避嫌离场。
    怎么也要给客户一个私下沟通讨论的空间。
    王屿一五一十将自己的筛选标准告知梅立才。
    自然也将那两个挂件落款的情况告诉了梅立才。
    这一点比这些质押物本身更令梅立才感兴趣。
    他玩味的问道：“王老板，要是我没理解错。你的衡量标准当中参考了工艺的升值因素在里面？”
    王屿琢磨了一下他说的话，好像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
    所以点了点头。
    梅立才又说道：“王老板，你知道我们这种终端跟你们这种上游市场最大的区别在哪吗？”
    王屿摇头。
    区别就是一个面对终端市场，另外一个面对分销商、批发更多一些。
    但梅立才说道：“生意跟收藏不同，生意只看最浅表层的价值。收藏要考虑的事情才会更多。你现在考虑的这些已经属于收藏的范畴了。”
    王屿一知半解的点点头。
    他对收藏完全没概念，梅立才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眼下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还是要先确定一下这批质押物的去留。
    梅立才咧嘴一笑，伸手打了个响指。将眼镜男等人召唤过来，“给个最低打包价。合适就这么定了。”
    这下不仅是眼镜男有些意外。
    王屿跟向远峰也都傻眼了。
    刚刚梅立才可是一丁点儿意向苗头都没有表现出来。
    眼镜男惊讶过后连忙向上面请示去了。
    再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三千五百万的诚意价。
    梅立才似乎对这个价格已经有心理准备，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王屿张了张嘴，最后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梅立才不是那种不懂行的人，就像他说的那样，这些东西他也能看出表层价值区间。
    不需要王屿操心费劲。
    他希望王屿看到的，就是他自己不了解的那部分。
    比如说隐形价值、附加价值还有未来价值。
    这也是在梅立才痛快答应成交之后，王屿才想明白的。
    向远峰还是没忍住善意的提醒了一句，“梅总，这个价格应该还有得商量。”
    梅立才露出一个老神在在的笑容，“不妨事。这点差价我有机会从其他地方找补。”
    随后趁着眼镜男等人去张罗手续的时候，梅立才冲王屿晃了晃手机。
    上面是天眼查，显示的他们现在所在的这家基金公司的股东状况。
    王屿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他陌生不要紧。明显梅立才熟。
    看样子在帝都做生意，有人脉资源能带来的隐形利润是难以想象的。
    至于梅立才能从中找补回来多少、以什么样的形式找补，只有梅立才才知道了。
    这会儿梅立才的重点明显不在这三千五百万的货上面，靠在沙发靠背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翻飞。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投入到找补的状态中。
    向远峰好奇的把玩着任师傅早期的那两枚挂件，伸手问王屿将他的手玩件要了过来。
    对比这两个落款，点头，“好家伙。还真有这么巧的事……王屿，你跟任师傅是真有缘分……就没想过运作一下？”
    王屿还没反应过来，梅立才却立刻敏感起来，“向老板的意思是？”
    向远峰明白梅立才已经搞清楚了自己的意思，笑着点点头，“现在所有成名的师傅都是需要砸钱运作的。指望他自己水到渠成成为闻名天下的大师傅，得多大的运气才能做到啊。命还得够长……要不然真等不到。但自身有实力，然后又有资本从中运作，这件事就快了。”
    梅立才下意识伸手错摸着下巴，“这师傅当真有这么好的手上功夫？”
    王屿跟向远峰不约而同开始点头。
    向远峰更是将手上王屿的手玩件递了过去，“梅总请上眼。看看能都看出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
    梅立才接过手玩件打量了好一会儿，最后一边点头一边说道：“不错，工很细。绝对能媲美我们手上现在合作的小有名气的师傅。”
    向远峰冲王屿挑了挑眉，“之前的样子有照片吗？”
    王屿对此没有印象，但觉得应该会有。所以拿出手机开始翻找。
    梅立才这才惊讶起来，“向老板的意思是，这个手玩件中间更改过形态？”
    王屿跟向远峰再一次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在梅立才的翘首以待下，王屿终于找出了很久之前拍过的一张手玩件还是原本形态的照片。
    这下梅立才才真正是惊讶了。
    冲王屿竖起了大拇指，“我很难想象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能把两个风格迥异差别这么大的东西，融合成同一件……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这个师傅不错，具备运作的潜力。不过，是不是应该在运作之前，我再收一些他的早期作品？多少还能回回血。”
    说到最后梅立才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个师傅我得见一见。当面聊一下。才能最后拍板。”
    向远峰看向王屿。
    这件事还真得王屿拿主意，向远峰本身跟任师傅还没到能沟通这种事的程度。
    不管怎么说还得王屿出马。
    王屿没急着表态，琢磨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梅总，你准备怎么运作？”
    这话一出，梅立才也就明白过来，王屿这是在给自己传递一个信号。
    运作包装任师傅这件事，王屿他们也是要参与进来的。
    这些年其实那些非遗传承人、非遗大师并不少见。
    他们在各行各业的确有自己的本事，但要说真就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领头羊吗？
    答案是不一定。
    他们每个人背后都有一个包装团队在运作。
    资本不是慈善家，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当然不是伯乐赏识千里马。
    当这位他们亲手栽培的大师名满天下之际，就是回馈他们的开始。
    名人效应下能做的事情很多。带来的效益也很多。
    简单理解就像捧红一位明星。
    经纪公司前期砸钱买热度、喂资源。想方设法千方百计让他走进观众视野。
    等他扬名立万天下皆知，才是经纪公司从他身上赚钱的开始。
    过程都只是手段，赚钱才是资本的目的。
    梅立才不是傻子，当然立刻明白王屿想表达的意思。
    不过这件事本身就是王屿发现的、并且还需要他从中牵线。如果大家势均力敌旗鼓相当，一起合伙来运作一波也不是不行。
    正好可以借助这样的合作关系，摸一摸彼此的底。
    不都说吗，只有真正合作过生意项目，才能做到你知我长短我知你深浅。
    只有那个时候，对方的长处跟短板才无所遁形，盖都盖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