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屿：“咱们之间说这种话就见外了。”
    随后赶上来的向远峰说道：“反正中午我要吃大户。”
    韩清笑道：“那你点菜、选地方。今天中午由着你，这总行了吧？”
    但等了半天，向远峰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就是吃了对帝都不熟的亏。
    能说出来的也就是那几个星级酒店。
    但王屿跟韩清异口同声表示那种地方的饭菜吃起来全都一个味。还不如路边摊大排档吃起来有滋味。
    说的向远峰多少有些恼羞成怒，“大中午头的……来来来，你们给我找个大排档给我看看。能找出来算你们赢。”
    于是韩清现场教他做人，带他跟王屿去了一处白天也营业的大排档。
    眼见大餐被自己给作没了，向远峰心里那个不爽快就别提了。
    但好在人还知道要脸。虽然不怎么愿意，但看王屿没意见，也就忍住勉强接受了。
    只是嘴上难免挽尊，“这怎么还真有中午就开的大排档啊？真不是早点铺子超时营业吗？”
    好在老板脾气好不计较这些，笑呵呵的说道：“反正都是路边摊，卖什么不是卖。三位老板随便坐。想吃点什么？”
    王屿冲向远峰说道：“去吧。说好了你点菜就你点。”
    等向远峰跟着老板去摊前点菜，王屿放眼看去才发现摊前的矮桌基本都满了。
    “这家店人气还挺旺。”王屿随口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佤城曾经的卷味小馆。
    徐平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自从他回国之后，王屿就再也吃不到那么地道的边城风味小菜。
    “这大排档很多年了。味道好也干净。老板跟老板娘也热情好客。曾经还因为名气大被城管盯上。撵来撵去，最后搬到了这里。为此还闹过一个笑话。那时候摊子还没现在这么大，种类也没这么多。看见城管来了老板上车就跑。城管在后面追着喊着自己是来吃饭的。”韩清笑着说道。
    这胡同里的大排档，倒的确属于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那一类。
    要不是韩清带着，让王屿跟向远峰两个外地人自己找，怕压根就找不过来。
    “光这一点噱头怕都要吸引多少人慕名前来了。”王屿也跟着笑起来。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都忍不住觉得好笑。
    “后来在这边安顿下来以后，种类越来越多。从一辆大三轮发展成了一个路边摊。从一家店带动了这条巷子。以前我师父就喜欢喝他家的疙瘩汤。我就说疙瘩汤这东西每家做的味道都差不多，有什么必要非要跑这么远来。家门口点个外卖不是一样的吗……”
    韩清的声音越来越小。
    王屿知道这种时候越安慰越容易让韩清陷进去，所以干脆不搭腔。
    等向远峰回来，韩清又自己跑去老板那里加了一个大份的疙瘩汤。
    化离愁别绪为食量，也不错。
    别看向远峰是个地地道道的边城人，但对北方口味适应的那叫一个快。
    到这会儿就已经吃出好吃跟不好吃的区别。
    老板端上来的菜被他逐一品评。
    王屿感觉自己都听出了酱香味。
    要不是他不再执着于失去的大餐，王屿都几乎以为他是在信口雌黄了。
    吃到一半就已经从最开始的刺儿头变成了小迷弟。还掏出手机在地图上标注了一下位置。方便下次自己摸过来。
    韩清自从疙瘩汤上桌就开始跟那海碗较劲。
    看的向远峰直撇嘴。不过王屿赶在他开口之前就在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脚。
    好在这么多年的默契还是有的，向远峰后面就开始埋头干饭。
    等到两人酒足饭饱，向远峰无视韩清那一死出，开口问道：“都吃好了吗？吃好了咱们走？”
    王屿捧场的点头，“我好了。”
    那边韩清瓮声瓮气的说道：“我也随时能走。”
    向远峰：“那就去把单买了吧。不是说好请客的吗？”
    韩清像个工具人木讷的起身去找老板买单。
    王屿冲向远峰说道：“你明知道他这会儿心情还没缓过来还招他。就不能好好说话？”
    向远峰扭头看了一眼韩清魂不守舍的背影，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响鼓还需重锤敲。你越是跟他一本正经，他越是来劲。你就得晾着他、呛着他，他就老实了。”
    王屿也不知道向远峰这算不算是歪理邪说。
    大概就是类似转移注意力这类意思。也就由着他去了。
    等韩清回来，两人已经站在路边等了。
    向远峰开车奔着小姑妈的别墅就去了。
    路上王屿有些不确定的问韩清要不要提前预约一下。
    韩清还没说话，向远峰就说道：“小姑妈这种时候绝对不会轻易出门露面，不在家还能去哪？咱们就该出其不意才能问到想知道的答案。提前打了招呼，她那么聪明的人，怕一早就想好了应对说辞。”
    他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王屿便也不再瞎操心，他们怎么说就怎么办。
    车厢里聊天的声音一消失，气氛就开始显得有些低沉。
    向远峰为了缓和气氛，随便找了个话题，“我觉得我上辈子可能就是个北方人。你看这北方饭菜我吃的多顺口。”
    王屿虽然知道他是在制造话题，但还是觉得他找的这个话题够烂的。
    没想到韩清开口道：“你这个上辈子的北方人，就没吃出来刚才的饭菜不算正儿八经的北方做法吗？”
    向远峰表示绝对不可能。浓油赤酱分明就是北方菜的特点。
    韩清说道：“这老板是货真价实的南方人。只不过普通话说的很标准，几乎听不出口音。但多聊几句还是能听出南方人那种前后鼻音不分的腔调。他的菜都是改良过的。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北方菜，也算不上南方菜。所以南北方的人吃起来都会觉得顺口。”
    向远峰见他说的有理有据，不由信了几分。
    “难怪呢……我就说自己什么时候这么适应北方生活了呢……这老板是在这边成家立业了吗？”向远峰随口问道。
    韩清摇了摇头，“那就不知道了。我也是跟着师父来的次数多。今天要不是你中午想吃大排档，我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