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耽搁，等王屿好不容易挣脱了乞丐的纠缠。再次冲出去的时候，哪里还有大主顾的身影。
    一腔火气还没来得及发泄，冷不丁听到耳边传来乞丐的声音，“你是不是傻？那大主顾有钱。车接车送的。能走路出现在这，十有八九也是奔着银行去的……”
    还别说，这真是王屿见过最有脑子的乞丐。
    不对，他深入接触过的乞丐也就这么一个。根本没有其他参照物。
    这么认为站不住脚。
    就在王屿拔脚准备跟去银行的时候，又被这个乞丐给拉住了。
    聪明人呢往往都有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乞丐当然也不例外。
    他冲王屿说道：“得先给钱。要不然你前脚进，后脚我就跟着你大喊大叫打草惊蛇。”
    不知道他是不是就会这么一个成语，运用得得心应手翻来覆去。
    不管王屿怎么说，都不能让乞丐明白一进银行并不是忙着取钱的时机。他只需要看那么一眼，确认那个大主顾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之后，一定说到做到。
    但乞丐油盐不进。
    站在他得角度上也不难理解。
    他能够与之交换的，也就这点东西了。要是王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然后翻脸不认人。他是一丁点儿的办法都没有。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放在任何时候都成立。
    王屿生气却无可奈何。
    这乞丐就像个狗皮膏药，而且没脸没皮。对付正常人的那些手段，在他这里都完全失去效用。
    最后王屿只得答应他的条件，拖着他进了银行侧门。
    说侧门也不准确。严格说应该是银行自动取款机那边的小门。
    不过这种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自动取款机空间，跟银行大厅之间有一道连通门。
    正常上班时间，那道卷帘门是打开的。所以从这边也能进入银行大厅。并且对里面的情形也能看个大概 。
    只不过做不到全方位无死角观察。毕竟连通门不大，能看到的角度就非常有限。
    乞丐催着王屿从取款机上取钱。
    别看他说自己没有银行卡，倒是对银行取钱的流程很熟。
    王屿告诉他每张卡每天在atm机上只能取两万块的时候，乞丐才开始真正纠结起来。
    别看他表现得天不怕地不怕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但也不敢真的主动搅黄了王屿的好事。
    要不然他上哪赚这些钱去。
    眼下就是他做取舍的时候了。
    要是闹着非要王屿现在取足额的现金给他，势必要进入大厅柜台办理。
    也就避免不了跟那个大主顾打照面。
    王屿很明显是不愿意跟对方正面交锋的。
    虽然乞丐不明缘由，却不难看出这点。
    在他看来，这才是他能从王屿手里抢到这笔钱的根本。
    可两万块，跟十万块之间，他又觉得差的有点多。
    一时间犹豫不决起来。
    王屿没管他这些小心思，飞快地在取款机上取了两万块，塞到乞丐手里。自己就贴着连通门边，朝大厅里面张望。
    里面几排金属排椅上坐着等候办理业务的人， 但并没有王屿熟悉的那个背影。
    就在他稍稍松了口气，准备喊乞丐再确认一下的时候。耳边响起银行办理业务的叫号声。
    王屿觉得自己真的是傻13了。
    如果那人真是章逊，不管是以他们章家的实力，还是章逊自己的实力，还用得着苦哈哈在这里排队等着叫号？
    不都是直接贵宾室里吹着空调喝着茶，悠哉悠哉等着银行大厅经理小弟般的周到服务？
    但这银行的贵宾室在哪？又有几个贵宾室，王屿一概不知。
    旁边的乞丐数好钱揣进自己的破衣烂衫后，察言观色像是知道王屿在想什么。
    一改前面的嘴脸，在王屿耳边狗腿子般的献计献策，“老板，有钱人办业务的地方，我知道在哪。需不需要我带你去？”
    王屿压根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说知道在哪没准是不是骗人的。但带自己去？
    他当银行是他家开的啊？
    就在王屿这么想的时候，乞丐又开口了，“一会儿顺着这道门右转进大厅，直走到头。然后再右转，走廊右手边有两间玻璃隔出来的房间。就是他们专门接待贵宾的地方。为了剩下的八万块，老子豁出去了。老板，你要是坑我的血汗钱，我就是做鬼也缠着你！”
    王屿还没消化完乞丐说的话，就看到身边的乞丐嗷的一声蹦跶进了银行大厅。
    按理说，atm机这边也应该有保安才对。不过可能因为是正常营业的时间段，加上银行保安的人手没那么多。这会儿只有两个保安站在银行大门口。
    距离他们这边还有个几米的距离。
    所以先前应该也没怎么注意到乞丐的存在。
    这会儿乞丐突然神经病一样的行为，让他们先是愣在当场。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王屿早已经贴着墙边朝贵宾室的方向去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乞丐身上，自然没有人有多余的精力顾及到他。
    王屿一边迈着小碎步朝乞丐指的路走，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
    这个乞丐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既然对方在贵宾室，那自己大可以堂而皇之晃过去 ，然后再找机会窥探里面的情况。
    犯得着他这会儿在大厅里上演神经病吗？
    就在他走到头，准备右转的时候，听到转弯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章总，要不然您等会儿再出去吧？大厅里好像跑进来个精神疾病患者。您刚取了这么多钱……保险起见，我看……”
    王屿定在当场，整个人像是石化了。
    如果对方不接受这个意见，大约只要他们再多走几步，自己就无处可逃，只能跟他们面对面。
    “好。反正也不急在这一会儿。外面安顿好以后通知我。”
    章逊的声音依然是这么温文尔雅，谦逊和善。
    一瞬间王屿的心情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感受。
    像是失望、又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他转身原路返回。
    想要的答案一旦揭晓，有时候会觉得还不如不知道那会儿。
    “先生，您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一道清亮的女声在王屿耳边响起。
    不得不说银行这些人的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的，即便有人这么闹，他们也没完全丧失办理业务的专业素养。
    “取钱。”王屿机械的回答。
    对方利落的走到办理分类业务的机器前，三两下帮王屿取了个号。
    “前面还有七个人。得麻烦您坐会儿稍等一下了。”女人走回来，耐心得冲王屿说道。
    王屿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飞快地摇头说道：“还是算了。”
    说完就绕开穿着西装衬衫职业装的女人朝银行门外走去。
    女人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这时候有上了岁数的老年人找大厅经理咨询问题。女人顾不得王屿，忙着招呼对方去了。
    王屿走出银行没多大会儿，乞丐就跟个鬼一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了出来。
    ”剩下的钱呢？“他张嘴第一句话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