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南………我凭什么让你？
    先来后到，你懂不懂？”
    顾向南皱着眉，“我叫你一声钱姨，你把这件大衣让给我！我再给你加十块钱……”
    顾向南拿出钱包，又掏出一张大团结放在柜台的玻璃面上。
    三张大团结整整齐齐。
    红棉袄女同志从同伴的身后探出头，小声嘟囔道：“他对未婚妻真好………如果我是他未婚妻就好了。”
    这几个字一字不落的传到苏茉耳朵里。
    苏茉嗤笑一声，“同志，眼见未必为真。”
    刚才帮苏茉说话，苏茉送她羊毛手套的女同志点点头。
    “说得对……这男同志好像跟钱有仇，多少脑子有点不好使。”
    苏茉点点头，“肯定脑子不好使，大冷天的穿身中山装！真是风流涕淌。”
    顾向南听见苏茉的话，咬着后槽牙！
    留给苏茉一个后脑勺。
    烫头的女人拿出钱包，掏出四张大团结拍在柜台的玻璃面上。“我给你四十块钱，你赶紧滚。
    别让我再看见你……”
    顾向南，我钱妙梅跟你不熟！别叫我姨，我恶心！”
    顾向南阴沉着脸，“钱同志，你拿钱侮辱谁？我们顾家也不差这几十块钱………”
    顾向南打开钱包，钱包里放着一张两个人的照片。
    拿出两张大团结拍在柜台上。
    “难道我们钱家差这几十块钱，你在看不起谁？”钱妙梅又拍出两张大团结。
    有病……？苏茉看着两人的后脑勺。
    这俩人有病吧！
    自己不尴尬吗？
    顾向南丝毫不觉得尴尬。
    “钱姨，你非要和我撕破脸吗？”顾向南眯着眼睛。
    钱妙梅把钱包握在手里，“撕破脸……！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撕破脸了。
    我们钱家人和姓顾的没什么好说的。”
    顾向南拿出两张大团结，“钱姨，这些钱足够你再买一件衣服的。
    这个颜色不适合你，这种老年人！”
    女人最怕别人说年龄，何况这个人是顾向南。
    钱妙梅颤抖着手，指着顾向南。“姓顾的果然没有好人………你还有顾盛没有一个好人。”
    钱妙梅怒视着顾向南。
    苏茉女同志身后，掐着嗓子道：“他们到底买不买衣服啊！就这样霸占着柜台吵架吗？”
    “咱们还怎么买衣服啊！”
    有人顺着苏茉的话，“就是……我一会儿还要看电影去呢！”
    “到底卖不卖衣服了？”
    “你们不买就赶紧走。”
    苏茉换个地方，掐着嗓子。“他们不会是一伙的吧？占着柜台，让大家都买不上。”
    “售货员，你不管吗？你不管？我们就去找主任。”
    售货员看着人群，皱着眉头。“我有什么办法，这衣服一个尺寸只有一件。
    他们两个都想要，我卖给谁？”
    “先开后到，当然卖给那个烫头发的女同志。”苏茉掐着嗓子。
    红棉袄幽幽的道：“应该卖给那位男同志，那位男同志是买给她未婚妻的。”
    苏茉移动到门口，掐着嗓子。“买给他未婚妻怎么了？也许那位女同志是买给她母亲的呢！
    爱情和孝顺你选哪个？”
    “这……”红棉袄咬着唇，双目含着泪。
    拜拜啦你们……
    苏茉挤到供销社大门口。
    拜拜啦！
    狗咬狗………
    呵呵！
    “同志……你叫什么名字，我的钱怎么还你……”女同志在后面嗷嗷喊……
    苏茉背着背笼再次来到南音的四合院。
    “砰砰砰………”
    吱嘎……画着小鸭子的大门打开。
    “阮大姐……你脸咋样啦？”
    阮大姐摸摸脸上的纱布。“妹子，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吃上肉包子了吗？”不会是来蹭饭的吧？这农村人………
    阮大姐挡着门，脸色不好。
    苏茉憨憨的笑，“俺吃上了，可香嘞！大姐我今天就回去了，不放心你的脸，特意来看看你。”
    “哦……哦……妹子你进来坐。”阮大姐让开身子，露出一条门缝。
    苏茉翻个白眼。“大姐，这门缝太小！俺进不去……
    大姐这门缝还不如俺们村李大嘴的牙缝宽嘞……”
    “………”阮大姐怀疑面前的小村姑在骂她。
    阮大姐慢慢悠悠移动身子。“你找到你姐了吗？没找到就赶紧坐火车回家吧！
    一会儿天黑了……
    你一个女同志在外面不安全。”
    苏茉抬头看天。“阮大姐，才过正午。”
    “大姐这脸疼，就不招待你了！大姐还要回家收拾东西呢！啊…………
    下次，下次指定请你进屋说说话！”
    阮大姐一边说一边要关门。
    苏茉焦急道：“可是……阮大姐！你不是要搬家吗？俺去哪找你啊！
    你还不知道俺叫什么名字！！！”
    阮大姐冷了脸，“不重要，不重要！你快走吧！”
    使劲一推。
    啪嗒关上了大门。
    ［主人，这女同志怎么这样？你还给她作证了呢！她怎么还撵你走……？］
    “因为她从李老太太家拿到赔偿了，不想分给我！
    当然要撵我走了……
    小花？你什么时候醒的？小东西你醒了怎么不叫我……”
    ［在你去街道办的时候醒的。］小花摇摇自己的叶子。
    “我还以为你要一直睡下去！下次醒来，第一时间跟我说话，听见没有？”
    “不然，我弹你脑瓜。”
    ［主人，我错了……不要弹我脑瓜，会把我的花弹掉的。我就不漂亮了……］小花用叶子捂住自己头上的唯一一朵小花。
    苏茉还记得，从前小花开出两朵花。
    “小花，谢谢你……还有谢谢你！”
    小花仰起头，［主人，为什么要谢谢我？］
    “谢谢你，救了安安。如果没有你……也就没有安安了！”
    ［没有主人……我早就枯萎了。救小主人不是应该的吗？］小花摇摇自己的叶子。
    ［主人也救了小眉呀！它是小花最好的朋友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此时在小河村后面深山里的小眉从冬眠中醒来。
    啪一个巴掌，打在蛇头上。“小眉，你怎么醒了？醒了就别睡了………”
    铁牛撕开一个牛肉干。吧唧吧唧……
    “俺想姐姐了……小眉！”
    嘶………
    嘶…………
    “你也想吃？没有……”铁牛捂住自己黝黑的布包。
    嘶…………
    “俺还想吃南音烤的串………”
    吸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