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同志，你能不能借我点钱和粮食票。”
    这个罗小英和她的母亲给苏茉的感觉很奇怪。
    还有她们得眼神，都让苏茉感觉到奇怪。
    谁会向第一次见面的同学借钱呢！
    苏茉掏掏兜，里面只有五毛钱和一张粮食票。
    “不好意思，罗小英同志！我家就在附近，家里孩子还小不能住校。
    所以身上没带那么多钱。”
    罗小英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罗小英同志，你母亲呢？怎么没看见阿姨……”
    “她在外面晒会太阳。”罗小英低着头，搅动自己黑瘦的手指。
    “苏茉同志，我可以跟你回家取。
    你不会不想借我吧！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娘俩饿死吧！”罗小英的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提前背好的台词。
    苏茉震惊的看着罗小英，不知道这罗小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罗小英也抬起头，黑洞洞的眼睛看着苏茉，咧开嘴笑一下露出参差不齐的牙。
    苏茉心里有个想法，这母女两个是怎么来到京市的？
    “我跟你回家取……！！！苏茉同志。”
    回家取？苏茉怎么敢让一个陌生人知道她住哪里！
    家里还有两个小婴儿呢！
    这年代拐卖孩子的人那么多！
    更何况罗小英处处透露着不妥。
    “咦？这是什么？”苏茉从兜里掏出五元钱。
    “我都忘记了，我出门的时候我爸给我五元钱！这五元钱借你吧！”
    罗小英又垂下头，问道：“你还有爸？你们一家都是京市的？”
    罗小英低垂着头，长长的刘海让苏茉看不见她的眼睛。
    就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当然有了！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罗小英同志，这个钱借给你，你给我写张借条吧！”
    罗小英点点头。
    不知道是苏茉多心，还是怎么的！
    她总觉得这个罗小英在她拿出五块钱后，有些失望。
    她在失望什么？
    罗小英翻找一圈，“苏茉同志，我没有纸和笔！后天上课我再把借条给你！”
    一个考上京大的人，怎么会没有纸和笔。
    苏茉皱着眉头，从衣服兜里拿出纸和笔。“罗小英同志，我有纸和笔用我的吧！”
    是一只派克钢笔。
    苏茉拿着钢笔递给罗小英。
    罗小英看着钢笔，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
    抬头看着苏茉，“我手疼，你帮我写吧！”
    苏茉看着罗小英的眼睛，“用不用擦药膏？手坏了吗？”
    罗小英低下头，把手背到背后。
    “背我娘的时候挫伤了。”
    “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茉趴在桌子上，三两笔写好了欠条。“罗小英同志，你签个名字吧！”
    “好。”罗小英接过借条。“在……在哪里写？”
    “右下角！”苏茉眉头紧锁，心里寻思这罗小英绝对有问题。
    苏茉的借条上故意写错两个字，罗小英好像完全没有看出来！
    这……
    别说是考上京大的学生，就是普通高中生都不会看不出来的。
    难道？？？
    “罗同学，我这借条有没有不妥？你仔细看看……”
    罗小英拿着苏茉写的借条，盯了好一会儿！
    “没有……写的很好！”
    借条递给苏茉，苏茉仔细看了下罗小英的签名。
    一笔一划的签名，没有什么不妥又显得有一丝丝怪异。
    苏茉说不上来。
    刘翠翠推门进来。
    “你们在干嘛？我在楼下看见罗阿姨了？罗小英同志，你妈妈怎么坐在楼下不上来？”
    苏茉转头看向罗小英，只见她低垂着头，额前的刘海盖住了眼睛。
    “我妈她……她身体不舒服，在楼下坐会儿。
    我们老家的老大夫说，让她多晒晒太阳。”罗小英声音低沉地说道。
    苏茉心中的疑虑更深了，她总觉得这对母女有些古怪。
    刘翠翠皱着眉道：“罗小英同学，你先把你妈妈接回来吧！外头起风了！！”
    待罗小英离开后，苏茉将借条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刘翠翠同志，我总觉得这对母女不大对劲。
    尤其是那个罗小英，我借她钱的时候，她好像很失望。
    而且她连纸和笔都没有，感觉不像是上京大的学生。”苏茉将自己的疑惑告诉刘翠翠。
    刘翠翠惊讶道：“什么？她跟你借钱了？她之前又不认识你，怎么好意思跟你借钱的？”
    “嗯！也许她们娘俩真的没钱了，走投无路了。
    不过你还是小心点为好。”苏茉拍拍刘翠翠的肩膀。
    刘翠翠坐在床上，若有所思。
    苏茉抬手看看手腕上的手表。“那个，刘翠翠同志！我先回家了，咱们后天上课见……”
    “哎！好好……苏茉同志，后天见！”刘翠翠慌乱的站起身。
    后天一早。
    苏茉出现在中文系的教室。
    “苏茉同志，这里……”刘翠翠坐在第一排对着苏茉挥挥手。
    “刘翠翠同志，早晨好！”苏茉露出友善的笑容。
    “我给你占座了。”刘翠翠指指自己身边的座位。
    “我早晨六点就来了！你不知道咱们中文系的这帮人有多努力！”
    刘翠翠用眼神示意苏茉往后看。小声道：“看见那个年龄大的妇女同志了吗？”
    苏茉顺着刘翠翠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个中年妇人正襟危坐地看着书，她的神情十分专注。
    “那是隔壁寝室的汪红。”
    刘翠翠压低声音，“我听隔壁宿舍的人说，罗小英的娘精神有点问题……
    昨天罗小英的娘和隔壁的苏巧慧干起来了。”
    苏茉吐槽道：“哦？那她俩可能精神都有问题。”
    这时，罗小英走进了教室。
    她看到苏茉和刘翠翠，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刘翠翠身边还有一个位置，罗小英看了一眼。
    咬着唇走到教室的最后一排坐下了。
    刘翠翠把占座的书拿走，气愤道：“她……她什么意思？不愿意跟我一起坐？我还不愿意跟她一起坐呢！
    苏茉，你不知道她身上多臭。”
    苏茉挑眉……她上哪知道去！
    刘翠翠意识到背后说人不好，捂住嘴。“算了！你最好别知道！”
    苏茉回过头正好被她看见，苏巧慧死死地盯着她。
    眼里的情绪苏茉看不懂。
    看不懂就全当没看见。
    刘翠翠也转过头，“她叫苏巧慧，就是昨天跟罗小英她娘骂起来的那个！
    她身边穿红色碎花上衣的叫梁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