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妙玉之思
作者:昭华灼灼不见青山   穿越红楼:开局成为贾府第一人最新章节     
    黛玉在荣国府内小住,自然想起了在荣国府内住着的妙玉,因她是方外之人,贾瑛的生辰宴她去不得,不过与她同住的邢岫烟自然是到场了,
    黛玉来见妙玉时,就见妙玉捧着一本诗集在看,妙玉早知她要过来,对身边的侍女吩咐了几句,侍女便上茶来。
    见妙玉身边不过几个寻常侍奉的小婢,屋内香炉里面燃着檀香,满是书卷之气,闻之不似修行之人的呆板,另有意趣。
    黛玉见屋内书架上俱已放满,皆有年头,便知其中书籍多半都是妙玉家传之物,当初荣国府将妙玉和邢岫烟接进京的时候,带的箱子中就有许多装的是书。
    见黛玉的目光落到她手中诗集上,妙玉莞尔一笑,对黛玉说道。
    “李义山的诗,风格稂丽,深情绵邈,可其中所用词句却过于隐晦迷离了。”
    黛玉接过妙玉手中诗集一看,正是‘海外徒闻更九州,他生未卜此生休’之句,心道昨日贾瑛生辰,家中各处亲朋齐至,邢岫烟也去了,只有她因着身份去不得,便明白妙玉应是思念家乡了,因对妙玉说道。
    “可是有些想家了?”
    妙玉见她问,目光一垂,落到眼前仍升腾着热气的茶上,半晌才抬头笑道:“果被你瞧出来了。
    既然你看得出来,也罢我就与你说了,下月就是我祖父祭辰,我已派了人回去。
    他们已然走了一些时日,却一直都没见回音,也未有书信传来,因此有些担心。”
    黛玉听了,知她心中挂念家乡,便坐过去拉着她的手,对她说道:“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了,若我没料错,你这回派出去的人必定是上次跟你一起回去过的。
    他们一回生二回熟的,且这次与你上次回去的时日间隔不久,他们自是记得如何做的。
    就是当地的府衙,也不会慢待你派出去的这些人的。”
    黛玉劝了一回,又想了想接着提议道。
    “你这事儿,我倒是有个不成法子的法子,横竖你家里之前便和外祖母家里最契。
    不如每逢年节之前,便可以和外祖母说一声,打发你身边的嬷嬷给你家里那处的人去封信,有外祖母家里的人一起去,且你们家里沉冤得雪的事在州里谁不知道,不怕他们不尽心。”
    妙玉见黛玉说的颇有章法道理,事情又可行,心内欢喜起来,因对黛玉正色道:
    “这话明白,你的意思我都深知的,改明儿我上老太太那里请安,也好略提一提,只是劳师动众,总归不美。 ”
    黛玉知她脾性,能说出这些话,便是已经记在心里了,也不和她多说这些,另说一些其他的事情。
    妙玉久居在荣国府内,对黛玉所说的这些府外之事也是极有兴趣,两人这么一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许久。
    直到邢岫烟回来,见丹羽等在廊下,知道黛玉在这里,进来与两人说话,两人才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三人坐下来再说笑一会儿,便有荣庆堂的丫鬟来找黛玉过去吃饭,黛玉不好多坐,便与妙玉和邢岫烟告辞,从妙玉的院子走了出来。
    待到史溁处吃过饭,黛玉便将今日与妙玉所说之事告知给了史溁。
    见周围没有外人,黛玉便和史溁说了妙玉心中所思所想之事。
    史溁点点头道:“这也就罢了,我派几个人追过去就是,只她心内忧虑总要寻个法子排解才好。”
    史溁想到妙玉的情况,轻轻叹了口气,妙玉的思乡情绪并不难解,只要送妙玉回乡,在自己得家乡生活。
    妙玉的心结便能解开,可是世道如此,虽百年太平,可内里并非如此风平浪静,妙玉的家乡远在千里之外,不好行走。
    除了史溁所担心的世道不安这个理由,更为重要的是这样一个没有族人的姑娘,最是容易招人觊觎。
    以妙玉那份孤傲的性子,这日子难得过的安宁,如此种种,她如何能安心地放妙玉回去,只得再寻排解之法。
    因着黛玉说起,妙玉果然带了身边的侍女过来向史溁禀明缘由,“劳老太太您多费心了。”
    “也是我没多吩咐几句,你家里的事情我该更用心些的。”
    妙玉摇头笑道:“老太太这里事多,我无事是万不会打扰的,只这回确是大事,我也是没了主意才来。”
    因妙玉来时,王熙凤也在座,还未离开,索性就留了下来,此刻见妙玉一脸愧疚的模样,连忙过来安慰她。
    “妙玉姑娘的父亲,算起辈分来我也是要喊一声叔叔的,不必如此见外,且不论是老祖宗还是我们都拿你当嫡亲的孙女、妹子放在心上的。
    咱们家不与别家一样,只做了那么一点子事情,凭着点儿面子情,就要人真心来报的。”
    妙玉听了浅浅一笑,史溁见外头黄澄澄的日头正烈,便多留了妙玉一会儿,待略凉快些,才放她离开,期间史溁与妙玉说了一些当初在那境里记载的有关郎家之事,其中各处关节颇为详尽,妙玉听了更信史溁待她之心。
    谁知天气暑热,史溁到夜间时忽而觉得头晕胸闷,浑身出汗,她心头顿时一慌,这种感觉许是中暑了,她没有惊扰其他人,坐起身来往旁边一看,果然,放着冰块的盆中已经不见冰块的踪影。
    她记得屋中匣子里放着解暑的药丸,就自己翻出来悄悄吃了药,又坐在桌边缓了一会儿,药还没有见效,仍是头疼,守夜的碧玺也因为屋内闷热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史溁坐在桌前,脸色发白,唬了一跳,急忙起来问史溁怎么样。
    史溁对她摆摆手说道:“无事,就是觉得有些中暑,你既醒了,去看看还有冰没有,让她们多拿一些回来。”
    碧玺也看见了盆中的冰已经化完了,便转身出去叫人,不一会儿鸳鸯几个就都过来了,换了已经潮湿的被褥,史溁仍觉得太阳疼,便重新回去躺下,复又睡了过去。
    只是第二日醒来时仍昏昏沉沉,太阳穴直跳,鸳鸯见史溁实在难受,便是贴了膏药也不管用,便做主去请了大夫来看。
    大夫在路上就听说是家中的老太太病了不敢大意,反复诊了脉,斟酌着开了副药,史溁喝了又过了一个时辰,这才觉得身上爽利了不少。
    按照史溁来看,这回只是一件小事,没什么好挂在心上的,可不知怎的,府里的人就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按照次序到她这里来点卯,说的话也是大同小异,都是关心她的,让她苦笑不已。
    这日贾芸并族中几个子弟又来问过安后,史溁终于忍不住了,对身边给她打扇子的鸳鸯说道:“我已经通快了不少,你去和她们说,一会儿就都别过来了,让我睡会儿,也不是什么大病,只管喝两副药治一治就好了。”
    鸳鸯闻言偷笑,不过也叫了人到各处去说,经此一遭,荣庆堂内可算是安静下来了,史溁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不用去分辨来的人都是族里的谁了,人都离开,正好饮一杯凉茶,以解午倦。
    自安静下来,廊下的几个鹦鹉都睡着了,十锦槅子后,碧玺她们几个凑在一起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绣着扇面。
    不多时,鸳鸯从里间出来,对他们几个招手,她们便将手上的东西收好,跟着鸳鸯出来,就听鸳鸯说道。
    “老太太说放咱们两日假,让咱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不必在跟前守着,我见老太太是嫌人多烦了,咱们横竖没事做,不如就去找翠墨她们几个出来松泛松泛。”
    碧玺听了笑道:“这个提议甚好,我这就去寻门外那些小厮买几坛好惠泉酒去,只待晚上一乐。”
    说罢,她便疾步去二门外找人去了,鸳鸯见她兴致冲冲地去了,便对新补上来的鹦鹉说道。
    “你去寻厨房的柳二嫂子,请她费心整治一桌酒席出来,咱们晚上好用。”
    其余的几人更是各有准备,都忙着散去,鸳鸯则是一人往花园中走去,看了两遍花园子里的花,微微惬怀。
    想着她们几个应该是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便顺着路往翠墨住的地方走去,待她到了地方,就见几人都在屋内,见是她来了,翠墨便招呼她过来一起坐。
    鸳鸯看了一眼,不见碧玺,就笑问碧玺在哪,翠墨听了冲着屋内一努嘴,“在我榻上呢。”
    鸳鸯听了一笑,于是起身去寻碧玺,转过门来,就见碧玺独自躺在翠墨的榻上,正摇着扇子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
    鸳鸯笑道:“你倒是惬意,怎么不出来和我们说话?”
    碧玺用帕子掩面,作眩晕状,只说自己看不见了,鸳鸯见她如此,笑骂一声,便不去理她,只自己回到外间去和其他人一起喝茶说笑。
    厨房的柳嫂子得了她们要聚的事儿,在吩咐厨娘们准备好席面之后,让小丫头子送了几样细巧茶果来,连带着有几样糟好的鹅掌等物,鸳鸯几个人见了,便知道这是柳二嫂子自己的手艺,府里的其他人都不会做这么正宗的,便笑着说谢。
    鸳鸯见那小丫头一路走来满头的汗,说了一句可怜见的,拿出自己的帕子给她擦了擦,然后又从自己身上的荷包里面拿了一个小银锞子给了这小丫头,叫她自己留着用,别给管她们的老婆子们。
    待她回来,就见歪在屋里榻上的碧玺已经闻着味儿出来了,正洗着手,鸳鸯因笑道。
    “平日也没见你急,怎么不多倒会儿。”
    碧玺用巾子擦了手,回头对鸳鸯道:“别的不说,只凭柳二嫂子的这份手艺可是难得,要不是她愿意拿出来,寻常也吃不到。”
    鸳鸯笑道:“再等等罢,这糟鹅掌须得配酒才好吃,酒还没来,你吃着也没滋味。”
    可巧她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小厮在外徘徊,还抱着什么东西,碧玺见了眼前一亮,对几人笑道。
    “巧了,你们看,酒这不就来了!”
    碧玺说完,就出言叫那小厮进来,果然那小厮就是来给碧玺送酒来的,那小厮一面把酒坛子放在桌上,一面对几人道。
    “怕几位姐姐等急了,从店家窖里取出来后,我就紧赶慢赶地过来了。”
    碧玺听了含笑对他说道:“这回劳烦你了。”于是,拿了一个小碟子,拣了桌上几块茶果和糟鸭信,给了那小厮,“知道你辛苦,拿去吃罢,吃完了记得把碟子送回来,府里这些碗碟都是有数的,缺不得。”
    那小厮自是知道荣国府里的规矩的,知道府里各处的各种物件都有册子,凡是用作什么了,拿给了谁,都要着人记上几笔,待归还了,也是要写的,因此,碧玺吩咐后,他立时应了。
    待那小厮笑着离开后,桌上酒菜俱备,几人也不扭捏,便坐在桌前吃酒,期间翠墨从箱笼底下的一个格子里面摸出来一副叶子牌,几人便一面大吃大嚼,一面顽了起来。
    她们顽,屋里的几个小丫头也拿着点心吃,她们一面聊天,一面给屋里的几人守门,因无人打扰,这兴头愈发鼓了起来。
    偶然起来一个人,去里间瞧瞧,顺带给里头的几人添些热水,里面的几人也不管她们做什么,只乐自己的。
    几人不用担心有事找,便顽了一个尽兴,第二日起来,几人都因宿醉而头晕,各自在房中躺了一日才将将好。
    休息了几日,鸳鸯再回来时,神采飞扬了不少,眼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史溁也不问她们顽了什么,只将事情吩咐了一回,便和来拜访的卫家老太太继续说些子孙们的事情。
    原来这卫家老太太来是来见久未见过的卫若兰的,卫若兰因着科考将近,便一直留在荣国府里温习功课,卫家老太太许久不见这个大孙子,心中甚是想念,便亲自乘车来了荣国府,来探望一二。
    鸳鸯回来之后不久,得了消息的卫若兰便来荣庆堂拜见,史溁见他们祖孙二人有话要说,便说自己要更衣,半个时辰之后,听小丫鬟说,卫家祖孙说完了话出门来,史溁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