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嘛?”
陈北道:
“你坐在床边,只能看到屋里的景象,换个位置,到窗户边,放眼望去,那就是整个世界了。
眼光得放长远一点,不要沉迷于眼前的得失,几百块的外汇券算得了什么呢?”
王宝来听得云山雾罩,一头雾水,试着问道:
“咋的,你想睡那洋妞啊?”
“槽!”
陈北忍不住骂一句,他这烘托的挺好一气氛,被你一句话全毁了,对牛弹琴,没知音呐。
摆下手,“走吧,走吧,咱回去吧。”
有了外汇券,陈北当即去友谊商店里头给买了台崭新的缝纫机,sh牌的,花了两百不到,外面叫了个人力板车给驮了回去。
家里!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们说声?”
刘梅看着面前崭新的缝纫机,心里是欢喜的,这摸摸那瞅瞅的,不过嘴上还是埋怨着,
“这缝纫机多少钱?对了,你这钱哪里来的?不是在外头……”
“我的老妈!”
陈北喊住,
“这缝纫机是从南湖风景区那边的友谊商店买的,花了两百不到,花钱可买不到,得用外汇券。”
一边陈雪道:
“小北,那里我可听说都是些外国人还有有身份的客商才能进入,你这怎么买的?还有外汇券哪里来的?”
“里头有我认识一朋友!”
陈北编个理由,
“反正肯定来的正路,没偷没抢,你们就放心好了。
大姐,搭把手,咱给它搬到裁缝铺那屋去。”
陈雪也就没多问,上来抬起一边,两人给缝纫机搬过去,小丫头搁后头欢快的蹦跳跟过来。
到了裁缝铺,选个位置放好,先前添置了些桌椅板凳,就是布料也购买了一些,
陈北拍了拍手,道:
“大姐,这家伙事也购置的差不多了,你和妈可以慢慢做起来了,做上几样不同款式的成衣,到时都挂墙面上。
客人来了也都能看到,你和咱妈手艺个顶个,到时生意一定不会差。”
陈雪看着屋里的物品,大大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到这会还是恍恍惚惚,觉得有些不真实。
做梦都没想过,能拥有一家自己的裁缝铺。
道:
“妈说了,还是等到年后开业,再说了你那个营业执照还没下来呢。”
陈北点头,
“也可以,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准备起来,马上过年了,也不用去买新衣服,你给我和小妹做一套好了。”
“这也可以!”陈雪点着头。
屋里自个玩着的丫头一听有新衣服,又是蹦跶起来,欢快叫着,
“喔,有新衣服穿了,有新衣服穿了!”
——
——
1982年的春节如约而至!
年三十一早,家里头就忙乎开了,老爹身体不便,家里贴春联的活儿就只能交给他了,这会在院门口架着的梯子上贴着春联,大姐搁下面扶着,小丫头一边捧个小碗,里面是米糊糊,用来黏贴春联的。
“大锅,歪了,歪了,右上角斜了!”
“这样呢?”他给调了下。
“左边又歪了!”
“这样呢?”
“嗯……”丫头歪着脑袋,“还是歪的。”
陈雪摸了摸小妹脑瓜,笑着道:“你歪着脑瓜看能不歪嘛?真是……刚那样就好了,你别听这丫头指挥,再调回去。”
“我去!”
陈北翻个白眼,
“不早说,我胳膊都抬的酸死了。”
把院里,屋前屋后都贴好,都是快上午十点了,老妈过来道:
“小北,你去街上再买条鱼回来,你爹昨儿忘买了”,说着,把手里钱递过来。
“不用,我有!”
陈北没接,“那我现在就去。”
小丫头迈着小短腿跑过来,道:
“大锅,记得要买奶糖喔,大白兔的。”
陈北用手指点了点小妹洁白的额头,笑起,
“你个小吃货,行吧,大哥给你买,在家要乖乖的啊。”
“嗯,大锅最好了!”
小丫头欢快的笑起来。
——
——
半个来小时后,陈北已经身处热闹的街头,街道两边的商铺里到处是人,人挤人,人叠人,摩肩擦踵,真是下脚的地儿都没有,一个个手里举着钱和票,问柜台里的营业员喊着,
“同志,给我来三斤猪肉,这是钱和票。”
“同志,这……这我的,我的。”
“别推我啊,卧槽,谁特么摸我屁股……”
跟他娘不要钱似的。
那营业员在里头一点不客气,直接骂开了,
“哎,哎,你们挤什么挤?都给我排队站好了,不然我一个都不卖,赶紧的。”
这位开口比什么都管用,一个个老老实实排好队,心里虽然不服,面上可不敢得罪这位,惹恼了她,这年货可咋办!
女营业员这才稍消气,
“哼,一个个真没素质,来,你买什么……”
不是个例,周边的商店里都是如此这般。
他这也是这般待遇,刚买猪肉和糖果时,那家伙,眼不是眼,嘴不是嘴的,真是拿钱求人卖他。
这边买好东西准备回去,说巧不巧,前头刚好迎面过来几人,熟人!
叶薇、黄珊珊、许晴,几个男同学,还有那个先前在工商局门口见过一面,叫许严的男子,倒是没见那舔狗刘斌。
这几人手里都提溜着网兜,几个姑娘手里拿着糖葫芦,有说有笑的,这是在逛街。
他本想避开的,前头那许晴也看见了他,挥手招呼,
“陈北,这边,陈北……”
陈北叹口气,是躲不开了,过去到几人面前,面带微笑,
“这么巧,你们逛街啊!”
许晴点下头,“我们随便转转,你一个人啊?”
黄珊珊见来人,脸一下就拉了下来,冷哼道:
“真是倒霉,这都能碰见,喂,陈北,你是不是又跟踪我们啊?”
对于这女人一惯的语气,他都习惯了,有些无法理解,这女人对他到底有多深的怨念,懒得回答,纯属浪费他口舌。
“珊珊,你别这么说!”
叶薇低声说一句,然后看向陈北,嘴唇懦动两下,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边上许严见状,他是一占有欲极强的男人,自己喜欢的女人,不能跟别的男人有任何关系。
哪怕是一个眼神的‘暧昧’交流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