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还用看呐?”
李勤道:
“刚在屋里都听得清清楚楚,不就几个钱嘛,瞧把你给激动的。”
“几个钱?”
刘萍没好气道:
“你口气倒是不小,这桌上可是足足有近千把块钱了,你这副厂长每月工资也就八九十,那得干整整一年多才能挣到,
这是小钱嘛?真是!”
李勤摇头,无奈道:
“女人啊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钱你说我能拿嘛?烫手啊!
你也不用脑子想一想,人家为什么都跑咱家来送礼啊?”
刘萍撇嘴道:
“肯定是你要升厂长,人家来巴结你,到时给照顾一二了。”
“那我现在是厂长了嘛?”
刘萍不以为然道:
“那不迟早的事,你之前不都说上面那位刘副市已经找你谈过话了,做好接管服装厂的准备,人这么大个领导都当面给你承诺了,
还能不作数?”
“你懂什么呀!”
李勤气恼,
“不到正式文件下来那一刻,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现在是我最紧要的时候,稍有差池,那就是前功尽弃,厂长职位没得到不说,我这副厂长的位置,都很可能要丢。”
“这……”
刘萍愣下,随即道:
“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别自个吓自个。”
“你啊,真是!”
李勤过去坐到一边,给自己点上根烟,本来是不想跟自个媳妇念叨的,但没办法,不叮嘱她几句,回头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可是要受牵连的,最后倒霉的还不就是他了。
抽口道:
“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个刘侬在阳光都当了七八年的厂长,现在让他下来,人能甘心嘛?
再说了,这刘侬身后还站着位叶市,哪是这么容易被拉下马的,人家没准现在正搜集我贪腐的罪证,这厂长还没当上呢,就大肆收人钱财,传到领导耳朵里,你觉得我这厂长还有戏嘛?
都不动脑子想想的,真是!”
“这……”
刘萍不由害怕起来,埋怨道:
“那你怎么不早说?前几天我就开始收礼品了,你也不拦着,怎么个意思啊?
明儿我就去给还掉!”
“你看你,又犯浑!”
李勤感觉心挺累的,他这媳妇吧,虽说快五十的人了,脸蛋一般,但身材还是保持得蛮不错的,前凸后翘,不是那些个十八岁的青涩小姑娘能比的,
非常有女人味,就是这脑子啊——唉,一言难尽!
估计那点智商都跑胸口去了!
没招,只能耐心解释道:
“钱呢,先收着,我不是让你把每家送的礼品都给记账了嘛,这些钱咱先不动。
静观其变!
要是最后我能当上厂长,那这刘侬肯定是大势已去,他也犯不着再跟我较劲,对我使坏,因为这样对他没任何好处,相反还会来巴结讨好我,这人性子我再了解不过。
到时厂子都由我管理了,大权在握,这笔钱咱想怎么动就怎么动。
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反之,那刘侬想要以此来要挟我,那好办,我把收的这些礼品、钱财原封不动给交上去,说明缘由,自己不想收,但架不住下面职工的‘热情’,
没办法,迫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
这么一来,咱是进可攻,退可守,算是立于不败之地了,任凭那刘侬再怎么折腾,那也无济于事了。”
刘萍听完,眼睛一下就亮堂起来,道:
“这么说,这些礼品、钱财咱能要?”
李勤点头,
“但目前一定要慎之又慎,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
“行行,我明白!”
刘萍连点头,脸上又露出了笑容,道:
“老李,还是你想得周到,到时你当上了厂长,这礼品、钱财也装进自个兜了,那才好呢。
你不知道,单单这几天,咱就收了有一千多呢,要是全厂人员算上,不得上万了,那可就是万元户了。”
已经开始畅想起来,满脑子都是钱。
“又糊涂不是!”
李勤道:
“我告诉你,就是厂里职工都来送礼,你得给我预留出三百来号人来, 厂里就这现状,你不裁人那这厂子真就只能破产倒闭了。
这三百来号人不能收,收了钱又把人裁了,不跑咱家来闹事啊?”
“这我有数!”
刘萍道:
“真把我当傻子了?礼品呢到时我先都收着,然后各家比对一下,谁出的少我再找个借口还给他们,完了把人裁了就行了呗,
多简单的事,这样到最后,咱就能收一笔很可观的钱财了。”
李勤无奈笑起,他这媳妇啊,你说她聪明吧,那肯定算不上,有时就是普通人都不如,但是在这钱财上呢,
又一下变得‘精明’起来,一分钱都不想错过。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毕竟谁又会嫌钱多呢?
道:“你自己安排吧,不过我刚说的那些,一定要记住了。”
“行了”!
女人摆手,“我不聋,都记着呢!”
把桌上钱财收好,然后到自己男人身边道:
“老李,这几天你表现不错,今儿晚上我好好犒劳犒劳你。
给你放松放松!”
声音软糯糯的,眼神带勾儿,把胸前的衬衣扣子给解了一颗,李勤低头一瞧,
诱人的一线天!
言不由衷道:
“太晚了,明儿还得早起呢!”
女人媚眼如丝,
“我房间等你,今晚你怎么着都行,
随你!
不然就给我睡外头吧!”
说罢,往里头房间走去,李勤把眼镜一摘,迅速跟了上去……
夜里,起风了,李勤家屋外的那棵桂花树被风吹的“簌簌作响”,没个消停。
老李家的木床好像也得换了!
——
——
床上!
“你是不是外头有女人了?”
女人从男人身上下来,语气非常的不满。
男人四仰八叉的躺床上,也是恼火道:
“你胡扯啥呢?我上哪找女人去!”
女人冷哼,
“那今儿怎么回事?应付我是吧?电视上一个广告还十几秒呢,你倒好!
搁打牌呢?逃得越快越好,越来越不中用了,
还是不是男人!”
另一边,刘侬家里,可怜的刘厂长正例行交粮食呢!
被女人骂那方面不行,这可是男人最忌讳的,从床上爬起,背靠床头,恼怒道: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这厂长位置都要不保了,你还有心情玩这个,
你是得劲了,但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嘛?”
“老娘得劲个屁!”
女人也是彪悍,气打不一处来,一点不给面,
“我还不如自个自力更生呢,指望你?黄花菜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