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嫉妒?还好主意?呵呵!”
许俊轻笑一声,道:
“刘剑,你自我感觉不要这么好,刚你自己也说了,现在厂里职工谁都知道李勤收礼的事实!
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这紧要关头,你觉得这李勤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让人抓住把柄?”
刘剑一听,倒也是,疑惑道:
“那人还敢收礼?这不是自寻死路。”
许俊哼一声,
“人能当上副厂长,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想事情这么简单?人可是有自己的小算盘。”
说罢,也不跟他讲了,掉份!
转而看向刘侬,道:
“刘厂长,按我猜测,这个李勤敢这么明目张胆收礼,无非就是两个方面考虑,一个,他要是最后当上了厂长,这些礼品就能收的理所当然,就算为了避嫌,礼品到时退回去,里面的钱自个留着,那些送礼的职工也不会多嘴,毕竟关乎自身利益。
二嘛,就像刘剑说的,咱把事儿捅上面去,那这李勤就会跳出来,把礼品一并交给上面,我估计人家账单明目、数额,都给列的清清楚楚,
然后跟上面领导如实汇报,实事求是,这不是他所愿,实是无奈之举。
这么一搞,领导怕是不光不会问责他,反而觉得这李勤有担当、有气魄,不被金钱、权利所迷惑、倒成了加分项,搞不好这厂长位置就因为此被他给拿下了。
也不是没可能!”
刘剑听完,浑身打一哆嗦,心道今儿出门没看黄历咋的?
怎么他娘又撞铁门上去了?
这小崽子是成心跟他过不去啊。
“啪!”
刘侬一巴掌拍桌上,恼火道:
“李勤这王八犊子还真特么阴险。
这是当了婊子又想立牌坊啊,厂长位置想要,钱也想着要捞,娘的,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么一虚伪的家伙呢,哼!”
许俊两人都没说话,领导在气头上,可不去触这霉头。
刚拍了一巴掌,手里的烟都给拍飞了,落了一桌的烟灰,又给自己点了一根,抽了一口,看着许俊,平复下心绪,
道:
“小许啊,年轻人脑子灵活,主意多,如今这处境,你有什么好的法子没有?能给它改变一下。”
许俊道:
“刘厂长,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一车间小组长,哪有这能力去决定厂长职位的人选。
刘厂长,我不是贬低你,如今这事儿真不是你我能决定的,那是上头叶市和刘副市在较劲呢,两边力量在对抗着,正是在紧要关头,就看谁先犯错误了。
所以,我意思,咱这边最好按兵不动,以静制动,他李勤要折腾、蹦跶,让他闹去好了,咱静观其变,方为上策。”
刘侬点头,“是这么个理!”
如今上头的斗争,他也确实插不了手。
许俊见领导若有所思样,一瞬间,脑子里突然蹦出一想法来,不由道:
“刘厂长,你现在还是厂长,坐在这一位置上,下面一双双眼睛都在时刻盯着你,很多事情呢不好出面。
那句话怎么讲来着,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咱跟这李勤是竞争对手,就得掌握对方的一举一动。
多探知些对方的消息,总归没坏处,没准到时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刘侬听着这话里有话,道:
”小许,有话你就直说,别整弯弯绕的。”
“哎,好的!”
许俊道:
“刘厂长,我是说,我这边假装过去投诚,争取赢得这李勤信任,完了看看能否从他身上套取点有用的信息,就算没有,咱也能时刻知道这人的动向,到时也能有个准备。
你觉得怎么样?”
“嗯!”
刘侬点点头,“我看行!”
他现在对这李勤的情况,还真是一无所知,都是从外面听得些捕风捉影的闲言碎语,不知真假。
心里总是毛毛的,有些不安和焦躁。
便道:
“小许,那些事交给你来办,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
许俊连点着头。
——
——
当天晚上,市区一酒店包房里,许俊和李勤面对面坐张四方桌边,桌上几样小菜,都是酒店的招牌,茅台、华子也摆着,就这一桌的标准,没个五六十下不来。
许俊起身给人倒了酒,再给自己满上,然后端起酒杯,恭敬道:
“李厂长,今晚你能过来,是我许俊的荣幸,给足了我面子,我这敬你一杯,
感谢!”
李勤也是端起酒杯,另一手对人压了压,道:
“小许啊,别这么客气,来来,先坐下,坐下!”
许俊却是依旧站着,道:
“李厂长,这一杯我还是站着敬你吧。”
李勤也随他,两人碰了一个,李勤只是抿了一口,许俊则是一口把白酒干了,然后坐了下来。
李勤道:
“小许,没看出来你这酒量不错啊,呵呵!”
许俊一笑,道:
“李厂长,在别人面前我或许还能夸自个几句,但在您面前,我可不敢吹嘘自个。
我可知道李厂长你是海量,不跟我这小年轻拼酒, 是想给我留点面子罢了,不敢托大,不敢托大。”
李勤也是笑起,道:
“不愧是咱刘厂长看中的年轻才俊,小许啊,你不光业务能力强,这么年轻都已经是车间组长了,接人待物上也是稳妥得体,也是领导的好助手了。
不错,不错,日后可是前途无量啊。”
“不敢,不敢!”
许俊谦虚着,细心一听,这是在点他话,说他是刘厂长的人。
便道:
“真人面前不敢说假话,李厂长,我就跟您说实话,今儿这饭局,其实并不是我请你,是刘厂长安排的。”
“喔!”
李勤‘诧异’声,道:
“我跟刘厂长如今可以说是水火不容,仇人一般,他怎么还会请我吃饭呢?”
许俊心里鄙夷一声,你这不是明知故问,我就不信你会不清楚里面的用意。
既然你要演戏,我就陪你演,面上‘苦笑’声,
“李厂长,其实我不解释,你心里肯定清楚。
那刘厂长是安排我过来假意投诚你,争取你的信任,然后希望从中得到些有用的信息,最好能抓到你一些把柄,最后反戈一击。
说白了,是让我来做个间谍的。
李勤闻言,面上没有一丝变化,看不出喜怒,给自己点上根烟,抽了一口,吐出口浓雾,
面前顿时烟雾缭绕,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道:
“小许啊,你可是刘厂长一手提拔起来的,可以说是他的心腹,得力干将,今儿怎么就把他给卖了呢?
你就不怕我告诉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