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挺突然的,
阿雪在愣了会后,便哈哈大笑起,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
就连自个老妈也是,忍不住笑起。
小丫头以为她大哥耍杂技呢,‘没心没肺’搁一边蹦跳欢呼,
“欧!大锅好厉害,大锅好厉害……”
陈北无语,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姐,别笑了,赶紧来拉我一把!”
陈雪过来给搀扶住,笑着道:
“让你嘚瑟,乐极生悲了吧!来,起来!”
“慢点,慢点!”
陈北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爬起,这一下劈的,没要了他命根子,
“没事吧?”陈雪幸灾乐祸问一句,
“哎呀,你这……这裆咋开了呢?哈哈哈………”
陈北低头一瞧,还真是,一抹骚红特别醒目,
我说这么凉飕飕的!
看了眼一旁笑得花枝乱颤的大姐,无语,
“姐,你差不多行了啊,别笑岔气过去!你别扶了,我自己走……”
走着外八字,拉胯着往自个房间去。
进了屋里也没再出来,过了半个来小时,他大姐在外头喊,
“小北,快出来,快点的……”
陈北躺床上,朝外头喊道:
“姐,你就饶了我吧,我一伤员都不放过嘛?自个踹呗,实在不行,摇树就成!”
也没动弹!
他大姐在外面又喊了几遍,干脆都不回应了。
最后他大姐直接进门来揪人了,“快点的,有事,王主任找你呢,快点出来!”
“王主任?”
陈北道:“王主任找我啥事啊?”
“这我哪知道!”
陈雪直接从床上拉人,“赶紧的,跟我出去……”
“姐,别拉,别拉”
陈北无奈,只能从床上下来,“你慢点,我……我这挺疼的。”
到了院里,等了一会的王琴忙迎上来,“小陈啊,这腿咋了?摔了?”
“啊……不小心摔了下,呵呵!”
陈北打着哈哈,道:
“王主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快跟我去吧!”
王琴道:
“那刘秘书打来电话,说是刘副市找你呢,你快些过去,别让领导等急了。”
“刘市找我?”陈北怔下道:
“王主任,有说什么事嘛?”
“这我哪敢多问啊?”
王琴都有些羡慕这陈北,人家这么大领导亲自打电话过来,这种待遇几个人能有?
心里愈发打定,以后一定要跟人打好关系。
“抓紧点过去。”
“喔,好好!”
陈北跟着王主任出了院子,走道跟只企鹅一样,左右摇摆。
——
——
一个多小时后,市区一茶馆,二楼里的一包房,靠窗位置,陈北和刘国庆围着张茶桌面对面坐着,刘清远坐一旁,
十月的天,不冷不热,秋高气爽,窗外一棵合抱粗的梧桐树,枝繁叶茂,一阵秋风吹来,金黄色的树叶纷纷落下,宛若斑斓的蝴蝶,随风飘舞。
刘国庆拿起茶壶给人倒茶,陈北忙双手拿起茶杯,屁股半抬起身,
“刘市,我这可不敢,哪能让倒茶!”
刘国庆另一手给压了压,
“坐下,坐下!
咱俩也算是老相识了吧?就别客气了!”
陈北心里苦笑,老相识?远远谈不上吧!
领导给倒了茶,他这才坐回到椅子上,也没喝,等着领导下文。
刘国庆见人拘谨样,自己抿了口茶水,
然后笑着道:
“小陈啊,之前不说让你给我打电话嘛,我这可一直等着,也没见你打来。
这不只能我给你打了,你这架子真够大的,呵呵!”
陈北讪讪笑起,
“刘市,你这每天日理万机的,我这小老百姓也不好来打扰……”
”行了!”
刘国庆摆手打断,
“这些场面话就不要讲了,你小子什么心性我还是了解些的,什么时候也开始跟我打起官腔来了?”
陈北干笑两声,还是闭嘴吧。
刘国庆道:
“今儿把你叫过来,知道是为了什么嘛?”
陈北看着人,想了下道:
“刘市,我要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为阳光服装厂内部改革的事吧?”
刘国庆一笑,转头看向自个秘书,道:
“小刘,看到没?我说这小子脑瓜子机灵,还跟咱在这装傻呢,呵呵!”
刘清远轻点头!
刘国庆又把视线转回到陈北身上,继续道:
“小陈啊,我可是按照你之前给我的建议,开始整治咱南阳市的国企了,阳光就是其中的典型,就拿它来开刀,你觉得我现在整改的总体方向有没偏差?”
陈北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刘市,我能先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陈北身子微微往前倾,道:
“刘市,你真的是要提名这个李勤当阳光的厂长,还是,嗯……做个样子而已?”
“怎么,你觉得这人不行?”
刘国庆道:
“这位李副厂长,之前工作都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在厂里口碑也不错,我觉得是个合适的人选。”
陈北道:
“刘市,这人如何,我是不清楚,我也没见过,不过我听说这人现在都还没当上厂长呢,就已经开始在收下面职工的礼了。
人也心安理得收了!
最后退不退是一回事,不过这位打得什么主意嘛,我想刘市您心里肯定有数,
而且刚才您也说了,人过去工作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这也从侧面说明这是一老实本分的性子。
这要按平时来讲,没什么不好,四平八稳,稳稳当当的,把好大局就行。
不过阳光如今的现状,需要的是一位不怕惹事,不怕得罪人,敢于创新、坚定的改革派。
这位李副厂长——显然是不合适的。
这位上来,那刘侬下去,怕就是换汤不换药,想要摆脱阳光眼下的困境,很难,很难!”
说罢,抬头看向刘国庆,意味深长道:
“刘市,以您的眼界,我想肯定也能看得出来,这里头怕是还有别的用意吧?”
“喔!”
刘国庆饶有兴趣,道:
“那你说说,我有什么用意?”
陈北道:
“刘市,这个李勤上位厂长,只是用来过渡一下的,你也没指望他能救活厂子。
你真正的目的,怕是要把阳光给出售出去,摘了挂政府身上的这一颗毒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