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阻挠盛禾收购第三重工,难不成陈总你有意向做机械方面的买卖?”
陈北摇头,
“我这买卖如今已经够多了,隔行如隔山,机械方面不是说投资了就立马能见效的。
而且光金钱投入也没用,技术、专利才是重中之重,就像盛总您的盛禾机械,一台机器少则几十万,甚至百万,价格昂贵,但还是有人买,为什么?
因为你们手里有自己的核心技术、专利,别人没有的,什么买卖最挣钱?
当然就是垄断行业了,行业规则、制度由自个来制定,跟地上捡钱差不多。
一个国家工业水平的高低,其实可以从其重工企业的产能,对外销售,优良特性如何,能端详出一二,
这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一个沉淀,升华,我目前是没这打算。”
“那你为何要阻挠呢?”
陈北看着人道:“盛总,我说我是从国家大义出发,这你信嘛?”
盛田由美摇头,
“商人逐利,这对你没一点好处,你厂子的机器都是由我盛禾提供,惹恼了我,就不怕断你机器的售后服务,你这生产都要受影响。”
“呵呵!”
陈北笑了笑,
“盛总,你这话说的,从我厂子买了你盛禾的机器,不就是一直受你们的‘威胁’,
这一年多来,机器的相关维修费用,我都能买好几台机器了,你们这售后服务可真是‘体贴’,‘关怀备至’!”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故意阻挠?”
“no,no,no!”
陈北摇摇手指头,道:
“我刚说了,我是从国家大义出发,第三重工如今虽受一些外界因素影响,基本处于停滞状态,但并不说里面的机器、设备就贬值了,
你盛禾要是出价几个亿收购,我一句话不会多说,
三千万?而且还要分期,呵呵,这可不是趁火打劫,是要第三重工的命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盛禾收购重工,是看重了老毛子那些机器,真要收购下来,机器一拆,就剩一烂壳子,无异于雪上加雪,
往伤口上撒盐不是嘛?”
盛田由美道:
“你们华夏跟北边国家关系这么紧张,还指望两国重修于好不成?
你们华夏不有那么句老话,千里马常有,伯乐却不常有,
第三重工的机器是精良不假,但得有懂行的‘伯乐’才能操作好它,如今就这么闲置在车间里,过个几年,也许真就成一堆废铁了,到了那会,别说3000万,300万能卖得出去嘛?”
“盛总真是好口才!”
陈北道:
“三言两语之间,就把第三重工贬得一文不值,你这反而还成了救世主,
商人如战场,今儿是敌人,没准明天就是朋友了,就像你们日本,过去还跟老美打仗,斗得多凶,自家地盘还被投了俩‘蛋蛋’,算是血海深仇了吧?
结果怎么着?你们现在不是最亲密的同盟关系,明天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准,不是嘛?”
盛田由美撇下嘴,这家伙说话还真是厉害,吃不得一点亏,这不是在说她们日本人没骨气嘛,
道:
”陈总,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如果您觉得在售后服务上不满意,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保证,后面的维修服务中我可以,嗯……适当的给你厂子一些优惠。
如何?”
陈北直接拒绝道:
“盛总,我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其它我都可以答应你,这事嘛……怕是不行!”
盛田由美心里有气,她今儿亲自过来,是想跟人好好谈谈的,带有很大的诚意,自己也让步了,可对方压根不给她面,
道:
“陈总,我就跟一讲明白的,第三重工我是志在必得,所有要阻挠盛禾的企业或是个人,都会是盛禾的敌人,
对于敌人,我绝对不会讲任何情面,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下,嗯……”
“呵呵!”
陈北道:
“盛总,我这人最不怕威胁,也最恨别人威胁我,
盛总您是聪明人,我就直说,你盛禾能威胁我的陈北的,也就厂里那些个机器,这没事,你盛禾后面不维修,我找其它企业,比如你们国内的几家同行,
三洋机械、菊田机械,我跟他们的三木会长,菊田会长也蛮熟悉的。”
“嗯?”
盛田由美眼神诧异的看着人,从对方语气里能听出,并不是虚张声势。
陈北继续道:
“盛总,做买卖我觉得最重要是诚信,要有契约精神,就像这服务添乱来说,短期看你是盈利赚钱了,但从长远来看,你盛禾丢掉了一家企业最宝贵的东西——信誉。
还有,你跟我厂子交恶,不是我陈北吹嘘,短短几年时间,我陈北白手起家,从无到有,买卖从服装、制鞋、酒店、建筑工程”、饮料、电器等等,都有涉足,搞得都还不错,如今身家也有上亿了,
你会为今天的鲁莽举动,丧失了我这一大客户,后悔莫及。
所以呢,你刚说让我好好考虑考虑,这话同样是我要对你说的,只要我在南阳,你盛禾没机会的。”
盛田由美美眸虚眯起,她现在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面前这男人,从人身上散发出的那股从容镇定的气场,就连她都得避开锋芒,
不过她可不会就此认输,更何况这次来南阳,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第三重工给拿下,先前做了那么些工作,人力、物力、资金投入了这么些,怎么能就这样放弃。
身子往前倾了倾,胸前俩大盘子压到了石桌上,
“那我倒是想试试陈总您的手段了!”
陈北耸下肩,一副悲天悯人姿态,轻叹道:
“既然如此,我这唯有被迫接招了。
不过,盛总,我好心提醒你一声,你要指望许庆华、刘斌、程培等这几人,我劝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这几人就是草包,想从你兜里赚点钱罢了,指望他们办事,
呵呵,母猪都能上树,别浪费那钱!”
说罢,手里烟一丢,起身道:
“盛总,我想您也不想多待了吧?那我就不留你吃饭了啊!”
盛田由美跟着起身,眼神‘幽怨’,
“陈总,你可真是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怎么,在你眼里我就一丁点吸引力都没有?”
陈北摇头,
“不不,盛总您出身豪门世家,贵为集团千金,样貌更是出众,我陈北也是一男的,怎么会不喜欢,
不过咱现在是‘敌人’嘛,总也得做‘敌人’的姿态,不过我还是希望,咱两家以后能化干戈为玉帛,继续做‘朋友’的,盛总意下如何?”
盛田由美轻哼声,道:
“你就这么笃定,你一定能赢?”
陈北耸耸肩,“对!”这点把握他还是有的。
“那好!”
盛田由美道:
“如果到时你陈总赢了,可以跟我提个条件,什么都可以,我都应着,咱手上见真章,
今儿就不打扰了,告辞!”
转身离去。
陈北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身姿曼妙,左摇右晃的,还真有料,嘴里念叨声,
“真的什么都可以嘛?”
“你自个一人嘀咕啥呢?”身后一道女人声冷不丁响起。
注意力都在前头,给他吓一跳,忙一转身,自个媳妇穿戴整齐,抱着孩子正看着他呢。
陈北抚下胸口,“吓我一跳,孩子喂好了?”
杨萱轻点头,看着前头那道出了院子的身影,有些吃味道:
“你陈总还真是交友广泛,连日本的女人都认识,谈了这么久,对人依依不舍的,挺聊得来。”
见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样,陈北忍不住笑起,道:
“什么依依不舍,这女人你又不是没见过,盛禾机械的老板千金,过来跟我谈买卖呢……”把事儿简单一说,
“人是被我气走了,明白吧?”
杨萱听完不由担心道:
“你要真把人惹恼了,以后机器出毛病怎么办?”
“放心!”陈北道:“你男人什么本事还不清楚?只有我拿捏人的份,想威胁我,这小妞还嫩了点。”
杨萱白人一眼,“你先去洗漱先吧,看看你这副样子,就这么出来见人。”
——
——
后面三天时间,盛禾这边虽说一连加了三次价,收购价提到了六千万,但还是没能如愿,
一来,第三重工的职工去‘市府’那边闹了,连着堵了三天门。
二嘛,邻市当天刊登了一篇新闻报纸,对盛禾机械收购第三重工,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遍,实事求是,没有添油加醋,当然一些要点、关键点给专门提了出来。
三,上面省里领导也电话过来跟南阳‘市苇’询问,关心国有资产流失海外的危险,要求重新评估收购事宜。
三板斧下去,它盛禾几无可能再有机会,收购事宜也被叫停了。
“特么的!”
文化局局长办公室里,许庆华、程培等人都在,许庆华一拍桌子,恼火道:
“陈北这家伙到底要干嘛?不想盛禾收购重工,那你陈北收购下来啊?闹完事留下这么一烂摊子,自个又拍拍屁股走人,这不神经病嘛!”
“可不是了!”
刘斌义愤填膺,也是一肚子气,
“这混蛋就是看不惯咱挣钱,要跟咱作对”,
他感觉自个跟陈北八字不合,要么前世两人有什么生死大仇,只要碰上他就没好事。
发泄完,又忍不住问道:“许局,这事儿就没缓了?”
“缓什么呀!”许国庆道:
“没看‘市玮’门口都被人堵住了,领导都闹心,盛禾那边听说也放弃了,明儿就要回国。”
刘斌一听顿时急了,道:“许局,那……那咱那个报酬,跟盛总说没有?”
“呵!”
许庆华见人一副财迷样,心里鄙夷,道:“事都没办成,还想要钱,那女人会给嘛?”
“不是……”刘斌道:
“许局,事儿没办成不假,但咱这些天为这事,奔波劳累,心思全放这上了,走关系,请人吃饭,这人情也出了,饭钱也自个掏的,
没功劳也有苦劳,工厂职工干一天活还给工钱呢,总得多少给些吧?
许局,我这可不是为了我自个,是为咱大家,要不你跟提提?”
许庆华给自个点上根烟,心里冷笑,你个小狐狸,倒是会使唤,抽口冷冷道:
“要去你去吧!”没多说。
刘斌撇下嘴,心里问候人一声,也就没再说什么,
忙乎十来天,出钱出力,人情也搭进去,最后一毛钱好处没得到,这事办的,实在窝囊。
气氛压抑,一个个心情也不会好,没说两句,便各自离开了办公室。
刘斌骂骂咧咧骑着摩托车离开了,许俊给程培递上根烟,给点上,道:
“程秘书,盛总过两天就要离开南阳,今儿晚上我想请人吃顿饭,我这面子怕是不够,要不咱一块去?”
程培抽口,看着人道:“怎么,你不会跟刘斌一样,想着问人盛总要些报酬吧?”
许俊摇头笑起,
“程秘书,你就别试我了,我想干嘛,其实你心里怕是早就有数了。”
“想进人公司?”
许俊点头,
“盛禾目前在华夏的业务还在起步阶段,之前也听盛总说过,后面在华的业务会慢慢增加,我眼下也没个工作,本身又是一劳改犯,国内的企业对我退避三舍,所以我想试试。”
程培点头,“成,一会我打个电话问问吧。”
——
——
晚上,北涛饭店!
陈北应约来到楼上包房,进了里头一瞧,除了那位盛总外,程培和许俊也在,不由愣下,屋里两人见来人,也是同样的表情,
显然,也不知道他会来!
陈北心里嘀咕,这女人要干啥?难不成破坏了她的好事,找这么两人,成心恶心他不成?
见来人,盛田由美起身过来相迎,
“陈总,今儿借贵宝地请您吃饭,您能过来,荣幸之至,就等你了,请坐这边。”
“盛总客气了!”
陈北过去坐到女人身边,也不知喷了什么香水,不浓,带着馨香,挺好闻的。
盛田由美道:“这两位想必我不需多做介绍了吧?”
陈北“嗯”一声,“挺熟的,呵呵!”
程培两人面色不自然,心里对人恨归恨,但更多的是惧怕,
嘴里憋出两字,
“陈总!”
“陈……陈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