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语微看了江聿怀一眼，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她举了举手中的平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晚晚身上的特殊？”
    “她救过我。”
    江聿怀并没有隐瞒，“那个时候我失控了，没有人能够控制得住我，她是用身上的血来让我冷静下来的。”
    “失控？”秦语微眉心微蹙。
    江聿怀抿了下唇。
    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将自己不堪的一面告诉丈母娘。
    但如果这件事涉及到了虞归晚的安危，那么一切都可以为此让路。
    他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会被嫌弃。
    只要她没事。
    他将自己如果受到了刺激，会引起体内的暴戾，然后失去自我意识，无差别地攻击身边的一切这件事，全部都告诉了秦语微。
    实验室里的气氛一时很安静。
    秦语微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随意掀眸，瞥了眼面前的男人，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江聿怀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
    只是，如果忽略了他的左手拇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环的话。
    或许还真的以为他很淡定。
    秦语微能够被离魂岛的特工称为女魔头也并非全无理由的。
    她看似随意地望向江聿怀的目光，眸底透出的锐利，仿佛能看透一切，让人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江聿怀依旧面不改色。
    半晌，秦语微才收回视线，“昨晚，一直忘记问了，你父亲怎么没来？”
    江聿怀指尖微蜷，如实说道，“他不配来。”
    “是吗？”
    听到这话，秦语微似乎也不觉得意外，“那他是谁？”
    江聿怀看了她一眼。
    ……
    小别墅这边。
    虞归晚本来是要睡到下午才会醒来的。
    但可能心里一直记着秦语微也在这里。
    所以，日出刚出来没多久，她就下意识地睁开眼了。
    旁边的位置早就已经凉透了。
    卧室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楼下，吴嫂和管家都在安排着早饭的事情。
    林暮笙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像是在回复什么消息。
    听到楼梯间的动静，她抬眸望去，眉眼柔和，“晚晚，起来了？”
    虞归晚嗯了声，下来了。
    “妈。”
    她扫视了客厅一眼。
    依旧没看到江聿怀的身影。
    想起昨晚，她就有些咬牙切齿的。
    林暮笙让管家准备早饭，然后解释道，“阿怀好像是有事出去了一趟，亲家母和林小姐去练武场那边了，估计很快就会回来了。”
    虞归晚点点头，没再问什么。
    没多久，江聿怀就回来了。
    他手里还拿着一束带着露水的鲜花。
    看得出来，包花的技术真的很差，但胜在拿着它的人长得好看。
    “爷，回来了？”
    江东打了声招呼。
    江聿怀嗯了声，抬眼看向餐厅那边。
    女生眉眼倦懒，坐在饭桌前，乖巧地吃着林暮笙夹过来的食物。
    江聿怀轻笑了声，抬脚走了过去。
    “大早上的，你去哪里了？”
    林暮笙正准备骂人了，然后就看到儿子手里拿着的一束……一言难尽的花束，沉默了半秒，“吴嫂，将少爷的早饭端上来。”
    “是。”
    江聿怀径自来到虞归晚的身旁，将手中一言难尽的花束递过去。
    虞归晚吃饭的动作顿了顿，偏眸看他，不说话，也不接过花束。
    不难看出昨晚某人为了不让她起床到底是有多过分。
    “晚晚，花。”
    虞归晚慢吞吞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看着他，也不动。
    林暮笙看到这一幕，轻啧了声，一点也不打算劝。
    还十分淡定地在旁边吃起早饭。
    时不时投喂一下虞归晚。
    婆媳俩直接将他无视。
    江聿怀：“……”
    直到秦语微和林与溪回来。
    “亲家母，回来了？”
    林暮笙笑眯眯的，问了下两人想吃什么，然后让管家安排了。
    虞归晚这才在秦语微进来餐厅之前，接过江聿怀手里的花束，不咸不淡的，“坐下吧。”
    嗓音很轻。
    除非靠得很近，不然就听不到她说了什么。
    不过，听不到不代表看不到。
    秦语微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虞归晚的口型。
    江聿怀勾起好看的嘴角弧度，“夫人真好。”
    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接过花束，又为什么让他坐下。
    虞归晚：“……”
    不，她一点都不好。
    秦语微来到虞归晚的对面坐下，“我听说你之前亲自训练过一个人？”
    女生微怔，点头，“是。”
    “是谁？”
    刚好晨练完洗完澡过来吃早饭的江西突然后背一凉，“？”
    东南北三人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两步。
    江西：“……”
    还真是好兄弟。
    东南北冷笑。
    就他们这小身板上去，只能充当炮灰
    秦语微挑眉，“看来，那个人就是你了。”
    江西欲哭无泪，只好走了过去，“大……”
    佬字直接被他吞了。
    “公孙夫人。”
    秦语微听到这个称呼，只是轻挑了下眉毛，也没有否认。
    “我在练武场听说了，你还是基地里的总教官。”
    江西低着头，“是。”
    秦语微端起管家刚放在她手边的咖啡喝了口，“行，待会去练武场给我看看你的本事。”
    江西生无可恋，“……是。”
    秦语微望向对面的虞归晚，“怎么？江西接受过你的训练，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你的徒弟，我是你的师父，看看徒孙的本事有什么问题？”
    虞归晚：“……没什么问题。”
    林与溪看着她们两人你来我往的，笑了笑。
    还真是好久都没见到过这一幕了。
    秦语微吃完早饭后，又去练武场了。
    这次是江西跟着一起去的。
    林与溪没去，而是回去后院了。
    江南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林暮笙好像是要见朋友，便让江北送她出基地了。
    一下子，小别墅里就少了好多人。
    江东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他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出来江聿怀和虞归晚之间“刀光剑影”。
    早知道他也找个理由跑路了。
    虞归晚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巴，然后就起身，准备上楼了。
    在她转身的时候，江聿怀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晚晚，你的花。”
    虞归晚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江聿怀，你最好赶紧松开手，然后离我远一点。”
    “我现在不想揍你。”
    江东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就差要退出客厅的位置了。
    江聿怀指腹摩挲着她手腕上的皮肤，低声道，“我错了。”
    虞归晚微微一笑。
    江聿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