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其实我一点都不困,只是不想起来。
昨天这一觉睡得并不怎么踏实,睡得倒是很快,可夜里略微的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我惊醒过来,睡眠时间倒是绰绰有余,不过质量就有些差了。
醒了之后在床上躺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我才慢吞吞的穿好衣服出了门。我看了一眼手机,除了韩露每天定时发来的早安问候还有以外还有何夕纯发来的消息,她说她已经跟她们主管谈过了,让我起床过后联系她。
我回了韩露的消息后,便下了楼,楼下有两个住客在吃着早饭,我径直往前台走去,只看到尹雪正坐在椅子上看书。
“看啥呢?”
“这个。”尹雪把书籍的扉页举了起来,我定睛一看,是一本《诗经》。
我从她手里接了过来,她正在看的一篇是国风里面的鹊巢篇。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
“怎么想起看这个?”我笑了笑,问道。
“无聊嘛,而且这个很好看啊,这几天我都背下来好多了。”尹雪笑道。
“是吗?那我考考你。”
于是我抽了几篇自己在课文上学过的类似氓、蒹葭,她果然全部都会,那些见都没见过的有些字我都认不全。
我想着过两天在前台这个地方配台电脑,让她玩玩小游戏啥的,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随后,尹雪又去厨房给我拿了两个鸡蛋和一杯豆浆过来,我说了声谢谢便接了过来。
“哪儿来的豆浆?”
“自己做的,从家里带过来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坐在沙发上边打电话边剥鸡蛋。
“现在才起来?”
“昨晚上喝了点酒,你不是说让我联系你吗,啥事?”我打了个哈欠,问道。
“你不是让我回来过后帮你问问广告的事情嘛,我今天一早就问过我们主管了,我把你的客栈的一些全景照片给他看了,他考虑过后决定在我们制作的这个旅游广告上抽出3-5秒钟的时间来宣传你的客栈。”
“那真是太好了。”我由衷的说到。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我们这个广告可是一个大制作,就算是几秒钟的时间,费用也是很高昂的,你知道的,我也只是一个打工仔,我要是老板就给你便宜点了。”
“理解。”
“我刚才粗略的算了算,3-5秒的时长大概是要10-15万左右吧,你觉得怎么样?”
10-15万,确实是有点贵了,不过和我想象的倒也没有多大的误差,这还算是一个近水楼台的价格,毕竟现在做生意,新媒体资源简直太重要了。
可10-15万,确实有点超出我的资金范围了。昨天晚上我看了一下自己的余额,还有8万块钱,昨天晚上转给谭深1万,现在还只有7万多,加上这个月还要给员工发工资,客栈里面还有进行一些简单的装潢,这些又是一笔支出。
见我没有说话,何夕纯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到:“你那儿是不是现在拿不出那么多,我这里还有几万块钱,可以先借给你……”
我闻言一愣,随即赶紧摇了摇头,“没有的事,我还有钱,那就这样吧,具体的事项你再帮我留意一下,钱的事情我能解决的。”
“那……那好吧,我再去跟主管聊聊,有结果了再通知你。”何夕纯点了点头。
“好,麻烦了。”
……
挂掉电话,我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然后双手抱头躺在沙发上开始思考这15万的缺口该怎么解决。
大概就只能先找别人借一下了,可我现在能找谁呢,谭深现在和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王淼也是只能独善其身。林雨涵本来是个不错的选择,可前几天跟她聊天的时候,她说她刚买了房,付了房子的首付,估计也没什么钱了。
韩露的话,我本能的不想在钱这个事情上麻烦她,那还能找谁呢?
哎,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呐。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尹雪看向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一些生活上的事情罢了。”
随即我看了一眼手机,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是不是要生日了?”
尹雪闻言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还有两天。”
“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
“可你还是记得。”尹雪捂嘴笑了笑,笑得很是灿烂。
“我去新城那边订个大蛋糕,今年23了是吧,生日礼物想要什么?”
“礼物就别买了,客栈才刚进入正轨,这段时间别乱花钱,还有什么23啊,今年都24了。”
“你也24了啊。”我感叹到,我最开始认识尹雪的时候,她才刚刚成年,正是一生中最美丽的光景。
这时候,客栈外响起了一阵局促的脚步声,我回头望去,忍不住爆了粗口,“我擦。”
只见谭深满头满脸的汗水,喘着粗气,身上还背着一件重力训练的背心。
“有没有水?”他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问道。
我指了指一旁的饮水机,他便哀叫连天的接水去了。
“不是吧,为了赢哥们儿的100块,这么拼命?”我有些难以置信,今天已经是第三天,按理说他早就应该放弃了才对,没想到还去买了一件重力训练背心。
“你别管,这一百块,我是赢定了。”
谭深能真的做出改变,也是我愿意看到的,毕竟他这个身材从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就一直保持到了现在,有时候真的担心他稍微上点年纪身上各种病就出来了,这次他能够彻底改变的话,当然是一件好事。
我当然知道他是为什么想要做出改变,可一想到昨晚方艺对我说的那些话,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提起,所以也就选择了闭嘴。
谭深在屋子里休息了一会儿,便回自己房间洗澡了。
“他这是喜欢上谁了吗?”尹雪看着谭深离去的背影问道。
“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