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宫羽魄。
自出生起,我便有了记忆。
亲娘性格霸气,对我却很温柔,她总是重复着念叨一句话。
“孩子,要永远记住。”
“你生来自由,属于天空。”
现在想来,她那时的眼底,总是压抑着浓浓的悲伤。
她是这里最优秀的天命师,她一早就看到我那算上悲惨的未来。
三口之家的幸福日子持续不久。
两岁,亲爹意外去世。
三岁,查出是政敌谋杀了亲爹。
四岁,政敌向亲娘求婚,被拒,娘亲处境愈发艰难。
五岁,我激发了雷系灵门,并且来自祖母的天族血脉被彻底觉醒。
一对纯洁的小翅膀成了我的罪。
我不是人兽,我不是羊,可看不惯我亲娘的坏人太多了。
同年,亲娘被迫嫁给了政敌。
同年,婚礼上,亲娘和后爹被亲爹的得力下属杀死。
同年,我被亲爹的得力下属认为是我亲娘偷情来的孩子。
我被扔到了羊圈里,自生自灭。
身边人全死了。
肉体和精神的疼痛,让我渐渐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
我是天生厄体吗?
为什么身边人都死了……
我们羊群,是带路人,是寻矿人,也是挖矿人。
人类会在迷野森林中迷失方向,但人兽和兽人不会。
这是羊群最大的价值。
当我认不清森林的方向时,我才彻底相信,自己的小翅膀来自天族。
亲娘说的对。
我生来属于天空。
所有阻碍我自由飞翔的家伙,全部都会死光光。
我没疯。
我很清醒,我迟早会脱困的。
因为,我生来属于天空。
因为,我预知到了未来。
十年光阴,积羽沉舟。
羽毛虽轻,堆积多了也能把船压沉。
一朝成败,在此一举。
……
“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天玖兮见到宫羽魄的一瞬间,就感知到了他的特殊血脉。
天神界的空中霸主,天羽族。
据她的记忆中翻看,天羽族拥有三个强大的神通。
一为天核,可聚天雷。
二为天眼,预知未来。
三为天羽,幻化分身。
若宫羽魄成功激发了三大神通。
甚至都不需要她的帮助,也能有一个计谋,可救出五成的羊。
当然,若有她的暗中协助,九成九的逃脱几率,也不是妄想。
小绿肚子里装着几朵花花,被天玖兮扔到了下面的羊圈。
它隔空传来了讯息。
【主人,你猜的没错!】
【整整两万多人,身上都藏着一根白色的羽毛!】
“没错了,那位宫羽魄的一只翅膀粘着假毛,实际是秃的。”
天玖兮嘴角上扬,不禁期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她默默拿出了录影石准备着。
太刺激了。
一只天鹅的翅膀有大约根羽毛,那一个宫羽魄的一只翅膀上,羽毛有多少根呢?
答案是两万三千零二十三根。
那,两万兽人和人兽的力量,再加上两万对强健翅膀的力量。
他们能否依靠紫色柱子,把悬浮平台直接举上天空呢?
【哇主人,里面爪化的兽人和人兽,在偷偷挖紫色巨柱的地基!】
【爪子都挖废好多只啦,血淋淋的,还在挖!】
“到羽王上场了,大家准备!”
外圈的羊负责传达信息。
“再挖深点一点就够了哈哈!”
“你走开啊,你这爪子不行,我的狗爪更好用!”
里圈的羊疯狂挖洞。
“哼,凝脉天雷之下,我们光明正大的离开,谁敢拦截!”
“要不是这该死的铁链拴住我们,也不至于要举这么大的东西吧。”
“羽王说了,铁链会莫名其妙断的,但我们还是要举。
因为上面那层悬浮平台可以作为盾牌,帮我们抵御一次攻击,不然我们来不及飞到羽王那里去。”
“又兴奋又害怕啊……”
其余磨刀霍霍的羊,焦急等待。
显然。
这些来自各个城市的羊通过数个灵石矿和迷野森林,早已和衷共济。
羽王不是他们最先的领导人,他是继承者,是希望的曙光。
最先的领导人取名狼王,年龄一到,便无情被宰杀了。
一朵蚂蚁大小的小绿花潜伏在脏水中,听着他们的谈话都听懵了。
这羽王什么来头?
怎么整得像邪教一样?
什么叫做,铁链会莫名奇怪的断掉,这还都信了?
天玖兮突然传音:【小绿,帮他们把铁链弄断。】
小绿尬笑:【……好的主人。】
原来这个莫名奇怪关键在于它啊。
【还有,那个金属项圈,能解开多少算多少,抓紧。】
小绿点了点花包,满口应下。
虽然它没那么大的本事,它只会装东西。
但它的小伙伴,血姬藤和饕餮紫金花本事大大的滴有哇!
把铁链弄断还好说。
它们都绑在紫色巨柱上,血姬藤无数分藤的腐蚀性毒素便能溶解。
主要是他们脖子上的金属项圈比较麻烦。
这个项圈可封灵力,还有保护机制,没有钥匙强行破坏只会爆炸。
小紫只能把分身一个个丢出去,一口一口的吞掉这些爆炸圈圈糖。
当然,他们的行为是秘密进行的,瞒过一群没有灵力可用的凡人极其简单。
此时,悬浮平台上的宫羽魄,被灵兽车带着绕场展示了一圈。
他即将被解下枷锁。
“这人体内溢满的灵力,即将爆发。”宴灼骨走到了天玖兮的身边。
两人并排站于落地窗前。
天玖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他在这样的环境下还可15岁凝脉,优秀。”
雷系,还有以速度闻名的天族血脉。
队内空缺的敏捷系,不就来了嘛!
灵影板上的画面,再次被分割成两块进行对比。
原来,宫羽魄的一只翅膀没有羽毛,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他的千人逃生的画面中,带着那只充血红肿的翅膀,飞都飞不稳,看起来十分痛苦。
这和人类被切掉手指两万多次,没有什么区别。
可见,宫羽魄的信念离谱的强大,一正常人早疯癫了。
“恭喜你啊孩子,从小羊羔转变成奴了。”
为宫羽魄解锁的男人,语气轻柔悲悯,脸上却挂着轻蔑的神情。
他是上等人,亲自为这些羊解下金属项圈,它们应该感到荣幸。
“谢谢大人。”
宫羽魄谦卑的弯腰行礼,而后单膝跪下,仰起修长脆弱的脖子。
男人高高俯视着他。
他慢悠悠的查看项圈的型号,又慢悠悠的挑出对应的钥匙,最后再慢悠悠的解锁。
整整三分钟。
宫羽魄气息乖巧,保存着温顺的微笑,一直耐心的跪着。
十年了,他一直在等待着,展翅飞翔的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