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锤闻言便从医院门外进来,“回郡主,那叫烟雨的侍女已经被我等扭送京兆府,京兆尹傅慎行大人亲自接的案子。
且那烟雨已经招供,说是有一次长公主设桃花宴,她跟着凤娇娇去赴宴,被四夫人训斥了几句,一直怀恨在心。”
“傅大人并没有给烟雨定罪,只让人押入了大牢关押。”
傅慎行也只是蔺太傅的门生,蔺太傅对他有提点之恩,他是一直念着的。
他们不知道他跟蔺明德和蔺至善私交甚笃,蔺无葭是他看着长大的,早就当成亲闺女来看了,原本他就跟蔺明德说好了,如是他能生个儿子,就让无葭嫁进傅家当儿媳妇。
哪知道他一妻两妾都生的是女娃娃,他四十二岁的时候发妻才生了个小儿子,如今才三岁,无葭等不起啊,是他们傅家没有这个命。
太傅府虽是文官清流,但是在京中乃至整个大夏都有不小的影响力。
而且这里面不简单,就凭那烟雨的一言之词,傅慎行可不敢定罪,只待稍后再审,他就不信了用些手段那侍女不乖乖的如实招供。
苏南希知道傅慎行虽表面看起来跟太傅府没有多少来往,但是私底下交情不错,而且她听说了,四叔和四婶成亲的时候,傅家给添了一笔丰厚的嫁妆的。
苏南希和苏榆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都知道彼此想的什么,此事没有凤娇娇的指使,她一个小小侍女怎么会敢推蔺无葭。
苏榆知道苏南希在想什么,便开口说,“无葭是我的妻子,她需要的公道我会用我自己的法子讨回来,南希不必牵扯进来。”
苏南希微微颔首,“好。”
“四叔,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苏南希轻声说道。
这事里面估计也有自己的原因,凤娇娇就是条疯狗,与齐君珩沆瀣一气,自己以前又跟他们有过节,而且四叔曾经耍手段拒过齐君珩的婚,回去的调查清楚。
“多谢南希,此事我自有分寸。”苏榆说道。
蔺明德看了苏榆一眼,这小子越来越顺眼了,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
苏南希又问,“那凤娇娇就没有说什么?那个毕竟是她的侍女,没给个说法。”
王大锤答:“算是给了吧,烟雨是在楼梯口遇到的四夫人,突然就上手推了四夫人一下,四夫人没站稳便摔了下来,当时凤娇娇还在二零三病房里面就诊,是王大夫在给她看诊,她并未在场。
事情发生之后她便带着几个侍女急匆匆的跑出来,斥责了烟雨几句又甩了烟雨几巴掌,说是将烟雨交给我们来了,要杀要剐随便我们。
说完下来一楼拿了药就带着她身边其余的侍女小厮走了。”
怎么听着凤娇娇觉得有些落荒而逃。
二楼单字号病房都靠窗,怕是烟雨在二楼看到蔺无葭来了才故意去楼梯口等着的。
到了孕后期,蔺无葭基本每隔五六天就会来医院检查一下胎儿的发育情况,有时候王冰洁也会到苏榆的和蔺无葭的府邸里面去做检查。
但是因着医院离府邸不算远,王冰洁也说过蔺无葭可以适当的运动,生的时候好生一些,所以蔺无葭大多数都会坚持慢慢的走路去医院做检查。
也因为这样才给了烟雨可乘之机,害得蔺无葭差点一尸两命。
“当时白雪没在吗?”
白雪可是自己特意留在蔺无葭身边,若是蔺无葭发动了可以去京师军营通知自己的。
因为蔺无葭虽是可能发动,而自己在京师军营里面有不知道还要待多久,自己也还有其他计划,把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好去完成。
“四夫人喜欢吃医院旁边的那家炒栗子,每次来做检查都会买一些回去,白雪去帮她买炒栗子了。”
医院火了之后,确实带动了周围的小吃摊,医院对面还开起了一家客栈,生意很是火爆,不过里面的吃食和住宿倒是挺亲民的。
烟雨是算准了的,这就说明了想置蔺无葭于死地他们早就计划好了。
苏南希能想到这,苏榆自然也想到了,两人脸色都不好。
苏南希在思考这件事情是否与自己有关联。
“哇~”
苏榆怀中的小宝宝哭了一声,打断了苏南希和苏榆。
苏榆有些紧张,“南希,他哭了。”
苏南希接过小宝宝,“小婴儿哭了不是拉了就是饿了。”
苏南希准备打开包被查看的,杨氏将小宝宝接了过去,“还是我来吧,你没弄过,笨手笨脚的,可别把我们瑞儿弄疼了。”
“瑞儿?”
“是啊,你说过他是个弟弟,所以你四叔四婶早就取好名字了。”
杨氏将苏瑞抱进旁边的病房里面,放在床上,将包被打开,“还真的是拉粑粑了。”
苏榆也跟着进去,有些局促道,“三嫂,要不你教教我吧,以后总不能老是麻烦你和阿娘,毕竟这是我和无葭的孩子。”
“好。”
杨氏一边熟练地给苏瑞换尿布,一边轻声地指导苏榆:“首先,你得准备一块干净的尿布,还有湿毛巾和热水。换尿布的时候,要轻轻地把宝宝翻过来,让他躺在你的大腿上或者床上。”
杨氏还没说完,苏榆便道:“他的粑粑弄到包被上了。”
拉得还有点多,而且好像是尿布有点歪了。
杨氏笑了笑,耐心地解释:“如果尿布上和包被都是粑粑,那就得先把尿布取下来,用温水和湿毛巾轻轻地把宝宝的屁屁洗干净,再换上新的尿布。记住,动作一定要轻柔,因为宝宝的皮肤很娇嫩,擦屁屁的时候要像我一样轻轻的点着擦,不可像大人一样,换好尿布也要换包被。”
杨氏将小苏瑞放在床上,“四弟来试试。”
苏榆听完,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给自己鼓劲。他走到床边,轻轻地把苏瑞翻过来,开始尝试着自己给宝宝换尿布。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些手忙脚乱,但在杨氏的指导下,他很快就掌握了要领。
毕竟平时闲着的时候他自己也练过。
换完尿布后,苏榆看着躺在床上的苏瑞,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他轻轻地摸了摸苏瑞的小脸蛋。
苏瑞估计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小手紧紧的抓住了苏榆的食指不放。
苏榆脸上一片的温柔,他有自己的孩子了。
蔺无葭能醒过来所有人终于都放心了,大晚上的,苏南希将所有人都赶回家睡觉了。
本只有苏榆和苏南希在医院里面守着,杨氏怕苏南希和苏榆笨手笨脚的不会照顾小宝宝,也留下来,老李氏本也想留下来的,不过年纪大了,苏南希几人都没同意。
最后杨氏发言了,今晚自己守着,白天老李氏过来换她。
老李氏的腰椎最近总是疼得厉害,也怕自己在这里添乱,便先回去了。
今晚是杨氏抱着小苏瑞睡觉的,就睡在抢救室隔壁的病房里面,蔺无葭刚从鬼门关回来,需要好好休息,恢复元气。
苏榆不能进入抢救室,只能在走廊上面守着,苏南希要他去对面的病房休息他也不去,一直到下半夜受不了了才进病房里面休息。
天快亮的时候,白珠和白雪回来了。
苏南希要小包子在抢救室里面守着蔺无葭,自己出来去了自己的诊室,白珠白雪跟着。
白雪进来便先跪下,“属下没有照看好四夫人,请小姐责罚。”
“起来吧,现在不是责罚的时候,我要的消息呢。”
白雪站起来,交给苏南希一沓厚厚的纸。
苏南希接过打开,里面是烟雨和她的家人的资料,从出生到现在都记录的很详细。
烟雨是右相府的家生子,她娘原本是右相夫人的陪嫁丫鬟,因着长得有几分姿色,被右相看上了,本要收入房中的,陪嫁丫鬟也就这个作用,必要的时候帮自家小姐固宠。
只是那丫鬟不爱右相却看上了右相府的马夫,且已经跟那马夫有了首尾,后来便被右相夫人知道了,被贬去做了粗使丫鬟。
后来也如愿的嫁给了那马夫,生有一女两子。烟雨是长女,生烟雨的时候伤了身子,十一年之后才又生了两个儿子。
不过因为生了烟雨之后一直没能在怀上,那马夫时常被右相府里面的人取笑要断子绝孙了,刚开始他还争辩一下,后来听得多了也对那嬷嬷意见很大,而且也因为他和烟雨先有染,这辈子在右相府都不可能有出头之日了,天天酗酒,对烟雨和她娘动辄打骂。
后来虽然又连续生了两个儿子,但是那马夫打人已经成为习惯,三天两头的找事打烟雨她娘四人。
见涂妈妈跟右相府里面的哪个男子多说几句话,就觉得涂妈妈跟人家有一腿,回去有事一顿打。
烟雨本来也只是凤娇娇院子里面的个粗使丫鬟,但是她点子多又有想法,两年前才被凤娇娇注意到,后来给凤娇娇提了几次建议都很有用,很得凤娇娇的喜欢,再后来才被凤娇娇提到自己身边来做贴身丫鬟,烟雨这个名字还是凤娇娇给取的。
苏南希看到这里便摇了摇头,看来凤娇娇的才名只是徒有虚名,给丫鬟取个名字像烟花柳巷里面的姑娘名一样,且她的大多数作品跟四婶很神似呢,这里面水分不少啊。
话说烟雨跟她娘一样,样貌身段都不错,而且也听凤娇娇的话,很会拍马屁。
就是专门做些狗仗人势的事情,做了什么事就不一一列举了。
所以在凤娇娇嫁人的时候选了烟雨作为自己的陪嫁丫鬟一起陪嫁过去,想着等以后自己有孕了,可以将烟雨送入夫君的房中,帮助自己固宠。
其实让烟雨陪嫁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烟雨知道了太多凤娇娇的秘密,凤娇娇要将烟雨留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好盯着。
烟雨就这样跟着凤娇娇嫁进给兵部左侍郎府的大公子詹世勋。
詹世勋被詹府老夫人宠坏了,从小就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左侍郎又是个愚孝的,每次惩罚詹世勋老夫人一撒泼打滚他便不了了之。
毕竟詹侍郎出身寒门,而且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詹老夫人一个人靠着给人浆洗衣裳才拉扯他长大的,小的时候跟詹老夫人俩人相依为命,其中的艰辛只有他们俩人知道。
老夫人在其他的事情上面都挺理智的,只是一遇到詹世勋的事情就模糊了。
毕竟詹府孙子辈就詹世勋这么宝贝疙瘩,詹老夫人自然是宝贝得跟命根子似的,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疼爱的不得了。
其实詹世勋小的时候挺聪明伶俐的,读书也刻苦,还考上了京城的墨香书院。
老夫人为此还设宴请了以前看不起她和詹侍郎的亲戚来,看看她的孙子儿子现在有多出气,现在自己在他们面前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墨香书院可是京城第二大书院,不过里面大多数是交高费进去的纨绔子弟。
且詹世勋在家里面被詹侍郎关的死死的,去了墨香书院念书的时候便没人再管他了,一下子便像脱缰的野马。
有一天他嫌弃夫子讲的内容他都会了,便偷偷的跑出书院,正好遇见了同样逃学的吏部尚书府大公子梅楚尧,两人一拍即合。
梅楚尧还带詹世勋去了红袖坊,詹世勋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从此便只知道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等詹侍郎知道的时候已经管不了了。
又有老夫人护着自己,詹世勋更无法无天了,后来还在詹府的后院隔出了个一醉方休轩来,每晚都会带几个秦楼楚馆的小倌回来寻欢作乐,有时候还带着跟他一起玩的那些纨绔子弟来玩。
但是詹世勋做的这些事情这些事情只有詹府里面的人知道,而且凤娇娇在闺阁之中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
凤传林知道凤娇娇跟府中侍卫有染之后气得半死,罚了凤娇娇关禁闭,不许再见那侍卫,只是凤娇娇食髓知味了很难戒,后来又偷偷的见了那侍卫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