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游见状看向了这杨大友,随即开口道:“我不吸烟。”
杨大友闻言赶忙收回了香烟,然后便对凌游说道:“凌市长,我来找您,不是受镇里领导的指示来的,就是想代表村民,来跟您说个情。”
凌游听后便道:“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杨大友想了想,然后说道:“这个洗煤厂啊,确实是对咱们村的生活呢,有点影响,但归根结底,问题也不算太大,就是埋汰了点,但村里有很多人啊,都是在洗煤厂工作的,您说,这要是一下子给这厂子停了工,村里人这些人,不失业了嘛。”
凌游对于这个说法,倒是有点惊讶,随即便问道:“咱们村,在洗煤厂工作的人有多少?”
杨大友想了想,然后说道:“得有三十多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
凌游思忖了片刻便说道:“这个事啊,我知道了,但是这个洗煤厂,具体能不能干下去,或者说,符不符合干下去的标准,这个得等到调查之后,才有结果,现在整个石鼓镇,受到这洗煤厂影响的人,不在少数,如果他符合规定,还能够解决咱们村民的就业问题,这自然是最好的,可如果他不符合办下去的标准,咱们也不能支持他继续在石鼓镇存在下去,这毕竟也是会影响到老百姓人身健康的大事嘛。”
顿了一下,凌游又道:“你是干部,这一点我相信你能明白,回去呢,也要尽量去和老百姓解释,现在呢,对于这个洗煤厂啊,出现了两极分化的问题,有的老百姓呢,觉得有这个洗煤厂,能够提供他们在家附近,就能够就业,可还有更多的老百姓,是深受其影响的,你要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和这两类人群,讲清楚,讲明白,避免呢,引起不必要的争执出来。”
杨大友听后,低头想了良久,刚要抬头说话,就见王守辉端着刚刚洗菜的水盆走了出来。
看着王守辉出来,杨大友便笑着要和王守辉打声招呼,可还没等他开口呢,就见王守辉扬起这盆水,就朝杨大友他们这边的方向泼了过来,落在地面之后,因为是泥土地的原因,这几个人的裤管上,瞬间落了许多被溅起来的泥点子。
“你这老头...”杨大友抬着脚指向王守辉刚要说点什么,可一瞥到凌游,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王守辉没和他们说话,转身就又进了屋。
见到这一幕,杨大友也不再提下去了,只是和凌游说,他会回去跟村民们落实到位的。
又坐了一会,杨大友将村里的情况对凌游汇报了一番,凌游也给了杨大友一些指示建议,并且呼吁他多对村里这些贫困家庭给予更多的帮助和扶持。
待半个小时之后,王守辉便站在门口喊道:“凌市长,饭菜好了。”
凌游闻言站起身,也没有对杨大友他们客气,杨大友看出来这是被下了逐客令,于是也连忙提出了告辞,但走的时候,他们三步一回头,似乎生怕凌游单独留在这里,会在王守辉这里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可人家凌游没留他们,他们也不能厚着脸皮在这,万一真给凌游惹反感了,反倒对自己不利。
待这几人离开之后,凌游便迈步进了屋,此时铁山和程天宇已经把桌子支好并且端上了饭菜来。
就听王守辉一边从柜子里拿了一瓶白酒出来,一边走来说道:“这是我那战友的孩子来,给我拿的,我没舍得喝,今天还真派上用场了。”
凌游抬头一看,觉得眼熟,待看清之后,见是一瓶落霞酒,但只是那种市面上常见的百元一瓶的,可对于老人来说,这就算是家中最能拿出手招待客人的酒了。
凌游本想推辞一下,可见老人很真挚,就没忍心说出口,只是说道:“还是工作时间,不能多喝,我少陪您喝点?”
王守辉拿起杯子便说道:“咋的,嫌酒不好?”
凌游闻言一笑:“瞧您说的,哪能呢。”
铁山这时搬着凳子从外面进来,便补充道:“这落霞酒,就是凌市长亲手把品牌打造起来的,他哪能嫌这酒不好呢。”
王守辉看向了凌游,一脸的不可思议,但还是竖起一根大拇指道:“了不起,真了不起啊。”
说着,老人给凌游倒了一杯酒,然后又说道:“起初看着你啊,我还想着,就这么个小年轻的当市长,能行吗,但现在看,能行,比县里那几个干部强不少。”
将酒放到凌游的面前之后,王守辉便压低了些声音:“杨大友那几个人,不是什么好鸟儿,都是无利不起早。”
凌游一听,便来了兴趣,连忙邀请王守辉落座,随即便问道:“您仔细说给我听听?”
王守辉端起酒杯和凌游碰了一下,然后一人呡了一小口,随即就听王守辉说道:“来时候看着我们村那路了吧?那是之前的支书张罗钱给铺的,后来干了一届,没少受气,到届人家就不干了,去城里了,这村里换届的时候,杨大友没少给村里这些党员送钱送物的,让我们选他,我早就知道他啥德行,我没投他,但架不住别人投啊,这不就干上了嘛。”
顿了一下,王守辉接着道:“刚干上没几天,洗煤厂就来了,因为我们村,是通往洗煤厂的一条近路,这些拉煤的车,都是超载好几十吨,大路不能总跑,交警抓,就跑我们村里这路,不到一年,你看没看着,就这样了,压得全是坑坑洼洼的,有人说,洗煤厂都是按车给杨大友拿钱,过一辆车一百块。”
说着,王守辉又呡了一口酒:“要不然,他跑来和你说情嘛,啥为了村民就业啊,都是扯淡,他是为了自己的财路不断道,村里之前确实有几个在洗煤厂上班的,后来人家因为那厂子压工资,早就没人去干了,现在那的工人,都是从别的地方忽悠来的,石鼓镇的坐地户,压根就没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