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萧皇一口气下达完所有处决的命令,只觉得身心俱疲,他本就不是擅长权斗的性子。
当年就经历了一番,如今又要经历这一番。
想到这些的源头……心中对自己的父皇更加的厌恶,他根本就不配为君,现在所有的事情。
都是他当年留下的祸患!
“拉下去吧,明日午时斩首。”
“是,皇上!”御林军统领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
连带着,直接将太后也拉了下去,所有人都知道,太后是先皇的妻子,就算没有那份遗诏。
也不应该直接赐毒酒……但是众人看着高台上,皇帝那阴沉的眼眸夹杂着滔天的怒火。
所有人都不敢开口求饶,皇上好像带着杀气?
君王一怒伏尸百万,就算他们的皇上是仁君,但是触及到这种谋逆叛国的大事,估计也会下手段吧?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就连往日头铁的御史们,今日都默默地抿紧唇瓣不敢出声。
而太后想要挣扎却被点了哑穴,想要怒骂争辩,想要给自己的求活下去的机会……
都无法开口求饶,因为她被点了哑穴。
皇后看着太后被拉下去,眼眸中都是杀意,终于可以好好折磨这个老太婆了!
云漫漫看着被拉下去的太后,脑中想起上次在南墨京城,哥哥身边的护卫中的奸细。
历王并没有参与,而那些参与的皇叔已经被处决,现在只有太后是知情人。
看来明日要去会会这太后,她的身后到底是何人,这么多年父皇他们都没有查到,她要亲自去问问。
大殿中少了三分之一的大臣,众人只感觉空旷和不安,甚至有些不善言辞的大臣,现在被暴露在人前。
都有些战战兢兢,竟然已经开始怀念,那些头铁的对家了……
东萧皇却没有心思思考这些,今日虽说除去了东萧的大患,但是他的心中并不畅快。
有的只是无尽的悲凉,这个皇位就这般让人疯狂?
竟然能让一国之君因为嫉妒,而让自己的嫡妻儿子们相互残杀。
而这些痛苦,只能他自己接受消化,不能告诉他人……
墨云睿悄悄上前一步,伸出小手紧紧握住东萧皇,语气带着安抚的贴心,
“皇外祖父,不要难过,你的亲人很多,我们都会陪着你,一直。”
东萧皇看着眼前的孩子,眼中带上些湿润,这孩子说话就是戳人心,
“好,外祖父不难过,有睿儿霄儿陪着呢。”
说着,东萧皇脸上的怒火和愁容散去,起身看向下面的大臣,眼中带着几丝淡淡的温和,
“今夜过后,我东萧将再无祸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连忙双膝下跪,恭敬的开始拍马屁。
东萧皇心中的阴霾散去,是啊!
现在所有的隐患都除去了,在他的手中东萧总算是安然无恙了,他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
至于那些杀戮的孽债,就由他的父皇自己承受吧。
一切的刽子手是他!
“移驾摘星楼,所有人与民同乐!”
“啊?”
众大臣震惊的啊了一声,还没有察觉到在君前失仪,心中都有些诧异。
他们的皇上什么时候,有这般强大的心理了?
刚刚发生了逆贼谋反,下达了那么的诛杀令……现在估计马上皇城就要人心惶惶了!
他们以为今日的宴会,就要这般心惊胆寒的结束了!
没想到!皇上居然还要去摘星楼?
众人视线微转,看向依旧灼灼其华的月公主,这位今晚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好像全程都有她,好像又只是简单的出手了一次?
不过,皇上现在还坚持去摘星楼,想来是要让百姓看到月公主,不想因为今日的事情。
让月公主的回宫宴不圆满,这月公主是真受宠啊!
随即,众人又转眸月公主身侧的男子,身形挺拔英气,眉宇间自带睥睨的王者威仪。
镇北王!
脑中不由得闪过历王临死前的话,东萧危矣!
心中不由得七上八下,如果镇北王真对东萧有想法,他们该怎么应对呢?这人看着不好相与,他们的乌纱帽!
毕竟,他的手中有神兵利器……那玩意居然是月公主制造的……这!
这!简直是他妈的乱套了……
看着左右牵着两个孩子,龙行虎步走下御阶的东萧皇,众人心中都思绪万千。
皇上啊!你要是被威胁了,你就眨眨眼吧!
虽然镇北王委实可怕,但是他们也有点护驾的骨气的。
东萧皇不知道众人的心思,因为这本就是他的计划,让镇北王全程都不要给自己太大的面子。
这样自己的后续计划,才能实施的更加顺利。
东萧皇心情极好的拉着两孩子,身侧跟着皇后缓步出了大殿,向着摘星楼方向而去。
摘星楼,是皇上专门为皇后所建,帝后情深赐予皇后摘星楼,可让皇后在烦闷的时候。
可以站在摘星楼上登高望远,俯视整个东萧皇城。
众人还没有靠近,就看到远处那华灯繁星的摘星楼。
整座楼宇巍峨壮观奢华瞩目,摘星楼为九层高塔,墙面和屋顶全部覆盖着琉璃瓦,在夜晚华灯下闪耀瞩目。
而整个楼层却像是一条通往星空的银河,上面挂满了各色的灯笼,最高层的长阶上,镶嵌着硕大的夜明珠。
众人缓步上楼到最高层,这才发现。
那些夜明珠并不是胡乱摆放,而是在围绕着一对白玉雕像,正是携手俯瞰整个皇城的东萧皇和皇后。
云漫漫看着雕刻相像的画像,心中不由得惊叹,好精妙的雕工啊,竟然比现代的蜡像馆不差什么。
看着更加威严壮观,还更有质感和贵气。
随即,云漫漫视线才看清那些夜明珠,正围绕在画像旁的石像底座前。
而那底座上,也是白玉雕刻而成的大字。
“帝后永携,岁岁年年。”
云漫漫惊讶的转眸看去,看到东萧皇已经放开了两外孙,而是牵着母后的手,正在查看着那玉像,低声说着话,
“惠然,你看我就说我的腰,没这么粗吧?你再给我改改好不好?嗯?”
“可是我本来没那么小呀, 你不也给我刻小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