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云散雨收,月明星稀。
“当当当当……”一串敲打铜盆的声音急促响起,一声女子的尖叫划破天际:“来人呐……抓贼啦……”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黑影从一间客房窜出,却被迎面砍来的一刀逼了回去。
“哈哈,”明依依拍手笑道,“当日师兄就是拿这招坑的我,今日也让你尝尝这滋味。”原来,客房里根本没有人,明依依他们早就换到其他客房去住了,只将那个十分招眼的大木箱留在里面。
正持刀和贼人打斗的胡枫听到这话,差点把手中的刀飞出去。
胡、刘二人轮番守候在附近,明依依也没睡,只是打坐调息,暗中留意这边的动静。果不其然,到得深夜,那贼便来了,先是将一支竹筒伸进房内,喷出迷烟,再悄悄摸进去盗窃。
胡、刘两人不消商量,刘义立刻跑去报官,胡枫提刀侯在门口,就等着那贼出来。明依依知道两人肯定不会让自己出手帮忙,便乖乖躲回房间,敲盆高呼引人前来。
胡枫一进屋就闻到迷烟的味道,知道久战不利,原本想要速战速决,不曾想那贼人滑得像条泥鳅,刀锋始终未能伤他分毫。胡枫一刀紧似一刀,那贼吃了赤手空拳的亏,原本落于下风,情急之下忽然手一扬,洒出一把粉末。胡枫担心那粉末不知是什么毒物,心中忌惮,被逼得退开了两步。
“咻”的一声,那贼人当即从空隙中窜出,纵身一跃就要窜上屋顶。胡枫的刀法以刚猛为主,原本身法就不及那贼人轻盈敏捷,如今还要回转身去追,这一步慢步步慢,相差这一点点的距离,最后只会越拉越大。
正当那贼人即将窜上房顶,心中得意时,忽然眼前金光一闪,竟是一个铜盆当头砸来。他低头避过,还没看清是谁砸的铜盆,便突然觉得头上一阵剧痛,居然有人瞅准了他落脚的位置提前候着,一棍子狠狠敲在他头上。
蒙面贼人眼前金星四冒,浑身发软坠了下去,“砰”的一声重重摔落,“咣咣当当”耳边一阵铜盆落地的声音吵得他头痛欲裂,终于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明依依轻盈落地,她只穿着中衣,头发还披散着,却不忘系上面纱,看着追上前来,眼神中带着责备的胡枫笑道:“呵呵,不好意思,没忍住……”
这时周围有不少人被吵醒,纷纷开门出来。那掌柜的听说是店里遭了贼,吓得魂飞魄散,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客栈中的住客也都被吓得不轻,有人衣衫不整,急急忙忙地跑去查看自己的财物是否丢失;有人抄起门栓木棍,大喊大叫,一时间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哎呀,他不会摔死了吧?”明依依轻轻戳了那蒙面人一指,见那人身体还是温软的,才轻笑一声:“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他自己摔下来的,嘻嘻……”话音刚落,人已经不见了,只听到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不一会儿,知县陈大人就带着官差衙役急匆匆跑来了。那贼还躺在原地没有醒来,被胡枫和客栈的伙计还有几个热心的客人看守着。
陈大人叫衙役看住那贼人,他听说胡枫和刘义是靖安侯府的侍卫,过来向作揖道:“真是有两位大人了,没想到这贼人居然如此胆大,幸好两位安然无恙,否则下官的罪过就大了。”
胡枫拱手还礼道:“举手之劳,大人不必客气。”
陈大人亲自问了事情经过,他手下的捕快已经将那贼人绑起,揭去他的蒙面巾,却听得一名捕头一声惊呼,颤声道:“老爷……您……快看……”
陈大人皱眉道:“什么事大惊小怪……”他转头看去,话没说完就目瞪口呆,整个人像傻了一样。只见那贼人长得清秀白净,十分年轻,并不是白日里明依依见到的那个人。
有个不识相的衙役惊叫出声:“少爷,他不是病了吗?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