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长泽宏先是沉默了几秒，随后轻笑一声。
“别让人看见!”
“老大，我没在开玩笑!”
电话那头，上柳丸酒的语速比起平时快了接近一倍，仿佛再慢一点，压抑着的情绪就会彻底爆发出来。
“我也没在开玩笑。”
长泽宏声音恢复平静，但语气还是轻飘飘的，依旧给人一种轻浮的感觉。
“别被人看见，后续好处理。”
“……”
一时间分不清自家老大是正经说的还是玩笑话，上柳丸酒停顿了几秒，又说道:
“老大，你现在能来神泉町一趟吗？我有事情想找你。”
“ok，马上到!”
“那个老仓库那里!”
听见长泽宏的答复，电话那头接着就挂断了。
“真是的……”
长泽宏嘟囔一声，也没有太在意，从路边拦了一辆出租。
“动作还挺快。”
他大概知道上柳丸酒要找他说什么事了，毕竟这是他一手策划的。
但这事儿说到底算是上柳丸酒的家事，旁人也无权太过干涉。只能靠他自己做出取舍了，他充其量做个在背后擦屁股的。
……
等长泽宏赶到时，上柳丸酒正面对着墙吸着烟，烟屁股都快要烧到手了也浑然不觉。一旁的北马敏也坐在离他不远处陪着他，嘴里也叼了根烟，默默地一言不发。
“丸酒!”
长泽宏上前翘起脚来拍了拍上柳丸酒的肩膀，眼中还带着些许迷茫。
哎，太惨了。起码要让他觉得自己是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嗯，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老大……”
上柳丸酒朝长泽宏打了声招呼，声音略显沙哑，有些微微打颤。看起来像是刚刚哭过。
“抱歉老大，我现在情绪有点不好，让敏也跟你说吧。”
长泽宏转头瞥向北马敏也:不是说好的装不知道的吗!?→_→
北马敏也把手里的烟头掐灭，直视着长泽宏，目光坚定:他自己告诉我的!
“宏哥，事情和你那时候跟我说的还有些不一样。”
北马敏也凑到长泽宏耳边，声音小的长泽宏竖起耳朵都听不很轻。
“什么?”
“不是偷情。”
长泽宏又撇了北马敏也一眼:那丸酒怎么这么伤心?
“叔嫂，强制——胁迫——屈服——享受。”
北马敏也简明概要。
“嘶——咳咳咳……”
长泽宏猛地吸了口凉气，被烟雾呛得直咳嗽。
好吧，比想象中还要惨。他还以为那对狗男女是日久生情慢慢搞在一起的，没想到只是单纯的日久生情。
深深地望了一眼上柳丸酒的背影，眼神里有藏不住的怜悯。
“喂，丸酒，把那个人杀了吗?”
周围都是信得过的，长泽宏直接开口问道。
“……她说如果我对他做了什么，就绝对不会放过我。”
上柳丸酒声音低沉，语气里说不出的抑郁。
“哟，大家都在啊!嘿嘿，丸酒，叫小爷过来是有什么事要找小爷帮忙吗？”
田里真司偏偏在这个时候到了，一进门就咋咋呼呼的。
上柳丸酒深深地望了田里真司一眼，又叹了口气:
“走吧，跟我过来。”
田里真司被那个眼神看得直接愣住，他看出上柳丸酒眼神里压抑不住的毁灭欲望。
“喂，敏也，是我哪里惹丸酒不高兴了吗?”
田里真司小心翼翼地拽住北马敏也的袖口询问道。
“不是。”
北马敏也的眼神也是说不上来的深邃，理了理思路，向田里真司一五一十的解释。
他是能守秘密的，但丸酒把他们三个叫过来，是认定了他们三个是“可知情”的，于是也没有向田里真司隐瞒。
“到了。”
仓库有很多已经没用的箱子杂乱排放着，上柳丸酒带领着三人拐了好几个弯才走到目的地。
只见被打得鼻青脸肿，已经奄奄一息的加藤鹰被丢在地上，隔一段时间身体就会抽搐一次。
“还记得这里吧，老大，我们初次相遇的地方!”
上柳丸酒扯出一抹笑容，从一旁的角落里拿出几瓶啤酒。
“那时候我因为学跳舞而经常被那些自称男子汉的男生捉弄，心情不好就会跑到这里躲着哭。”
“哈哈，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丢人呢!”
“然后，就是在那一天，老大发现了我，带着我一个个把人都打回去。”
“哈哈哈，要不是老大，我现在可能还在被人叫着娘娘腔呢吧!”
上柳丸酒坐在地上自顾自地喝着啤酒，嘴上实在笑着，眼里却不由自主地落下了眼泪。
“你们怎么不喝啊!?最后再来陪我喝一场吧!我们以后应该就很少能再见面了!”
上柳丸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歇斯底里。
“别这么说，丸酒，以后我们天天都能在一起喝酒。”
长泽宏蹲下身来，一只手放在上柳丸酒的肩膀上，目光诚恳。
“这家伙的伤势离着死还差很远呢!再说即便你真的杀死了他我也可以保住你。”
“老大!”
明明喝的只是稍微有点度数的啤酒，上柳丸酒却仿佛已经醉了一般嗷嚎大哭。
“我和她，是青梅竹马。”
哭了有一会儿，上柳丸酒抹了把泪水，自嘲般的笑了笑。
“在遇到你们之前，她是拉住我，让我不至于陷入深渊的，唯一的光……”
“那可是我的救赎啊混蛋!”
说话间，上柳丸酒又冲着加藤鹰的肚子来了一拳。
只听见闷哼一声，加藤鹰的抽搐又减弱了几分。
“我要杀了他。”
上柳丸酒喘了好几口粗气，渐渐地平复了下来，眼神却冷漠的可怕。
“即使以后她恨我，我也要杀了他。”
“这可是一直仰仗我的表弟啊!是谁也不该是他!!!”
“啪啪啪。”
长泽宏有些不合时宜地鼓起了掌，又轻轻地搂了一下上柳丸酒。
“你可要记住我们当初自己设下的规矩啊，挡路者死，背叛者生不如死。”
“让他就这样无病无灾的死去，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吗?还会惹得一身骚。”
“老大，你……”
上柳丸酒有些发愣，濒临崩溃的情绪再次变得有些发憨。
“你们都知道的吧，我喜欢读历史。”
长泽宏看向三人，轻笑一声。
“尤其是关于刑罚的部分。”
“比如把人身上的肉用刀片一点一点的刮下来，比如把人扔进蒸笼里，慢慢加热，比如让人欢乐的骑木马，又比如……”
长泽宏语气依旧风轻云淡，好像是在闲聊一般，但他说的内容却让三人不寒而栗。
“要不，老大，我们还是杀了他吧。”
田里真司讪讪道。
长泽宏没有搭理，轻轻摇了摇头，缓缓地蹲下来直视着加藤鹰的“尸体”，语气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喂，让我家丸酒这么难过，你喜欢玩些什么呢?自己选第一个要经历的吧，我这个人可是很民主的哦!”
加藤鹰刚才就被上柳丸酒一拳给捶醒了，此时听到长泽宏的声音，吓得身下湿了一大片。
“啧，味好大啊…都熏到我了。要不我们先把他的作案工具给没收了吧!”
长泽宏转头看着三人轻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