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泽宏!你这该死的混蛋!你杀了我!快杀了我!”
花垣武道刚走到护士说的地方,还没敲暗号,就切身感受到这里的隔音效果不是特别好。
“杀了我!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中空的墙壁那边传来凄惨的叫声,尖锐无比。听上去早已超出正常人类所能发出声音的极限。
刚才鼓起的那股气势又瞬间被吓掉了半截,花垣武道有些颤抖地敲了下墙壁。
“咚咚咚,咚——咚——。”
三短两长。那头听到暗号后也是陷入一片寂静,连惨叫声都消失不见。
等了几秒,铁墙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伴着金属摩擦的“吱吱——”声音张开,显出里面宽敞的密室。
花垣武道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扑棱扑棱。”
耳边传来不是恶鬼的呻吟,更像是什么鸟类拍打翅膀发出的。
再睁开眼,想象中血流成河的惨烈景象却并未出现。
“武道,你来了啊。伤势好些了么?”
前面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虚伪中透露着几分真实的客套。
没有尸体,没有血人和刑具。空旷的密室里只有尽头靠墙的地方坐着一名红发男子,以及飞落到他肩头的白色虎皮鹦鹉,还有男子座下和他对面的两个沙发,沙发中间的茶几。
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长泽大人?”
花垣武道试探性地叫道。
眼前的人和在稀咲铁太手下把他救出的那人服饰打扮都一模一样,再加上脖颈处标志性的纹身,自然不难认出眼前人的身份。
……虽然不知道那时顶替长泽宏出现的人到底是谁,但眼前这个长泽宏一举一动散发出的压迫感,明显要比之前那个假扮他的要强得多。
“嗯。不必太拘谨,你伤口还没好全,坐下说话就好。”
长泽宏应了一声,抬脚踢了踢面前的空沙发,示意花垣武道坐下。
“那个,刚才在门外听到的声音是……?”
这具身体无比熟练的听令坐下,扫视一周也没找到这个地方有哪里能折磨人,心里放不下那骇人的惨叫,花垣武道开口问道。
“声音?哦哦,你说的是这孩子发出的声音吧?”
长泽宏抬手抚了抚肩头的鹦鹉,笑笑。语气里颇有炫耀的意味:
“我从小养到这么大的鹦鹉,学会说的人话可不少呢。对吧?小白,再给你武道叔叔表演一个!”
长时间和人住一起的动物可能确实听得懂人话,长泽宏刚一说,鹦鹉也通人性般地清清嗓子,张口便叫:
“嘎——长泽宏,你不得好死!有种今天放开老子,我定将你碎尸……嘎——”
“好了,闭嘴吧傻鸟。”
话没说完,鹦鹉就被长泽宏一脸黑线地卡住脖子,只能拍打着翅膀挣扎乱叫。
但也是怕养了这么多年的鸟被这样直接掐死了,长泽宏又把手劲稍稍松了下。
鹦鹉又能叫了,于是重新喊了起来。不过这次它又换了个腔调。
“大人,放过我吧大人!求求你饶我一命!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听话!我绝对听话!”
“扑棱扑棱!”
那鹦鹉不断拍着翅膀,羽毛凌乱,嘴里叫喊,脖子还被人掐着。看上去真有几分求饶的可怜意味。
——更别说长泽宏手里还拿着绑人专用的细长绳子了。
“嘎——!!!唔唔……”
…………
“抱歉武道,让你见笑了。这孩子以前也挺正常的。这几个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学坏了。我们继续说吧。”
把鹦鹉从嘴巴开始绑了个严严实实,放到地上,长泽宏又坐回来,嘴角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是……长泽大人和爱宠的关系看上去相当不错呢。”
花垣武道也讪笑着奉承道。把这件令人有些挂不住面子的事情尽量往美好的方面上扯。
“那当然了,我最近这段时间可是和这个小家伙形影不离呢!”
“……那难怪了。”
花垣武道情不自禁把这句话发出了声。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没什么,长泽大人,我想问一下……”
“哦?你也有问题要问我啊。想问什么?正好我现在也有事想好好问问你。那我们就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怎么样?不介议我吸烟吧?”
长泽宏也好像对这个话题感兴趣。拉家常似的给两人都倒满了茶,又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烟盒,只拿出一根,叼到嘴里。眼神直盯着花垣武道问道。
“……不介意,您请便就好。”
花垣武道摆了摆手,正襟危坐。态度称得上恭敬,但只是这片刻时间的动作就让长泽宏对他的眼神变了又变,不过因为及时眯起眼睛没有让花垣武道看清他眼底不断变动的色彩。
火机打响,烟雾缭绕。长泽宏深吸一口烟雾吐出。看着花垣武道,没有问话,反而感慨起来:
“武道,对比我们刚相遇的那会儿,你这些年也成长了很多啊!还记得那会儿你连刀子都不敢握呢!”
“是啊,那时候还因为太过弱小被人欺负过来着。”
花垣武道应和道。想起过去最灰暗的时光,再转过头来看现在短暂属于他的权势,心里也是感叹万千。
“对了,那会儿欺负你那伙人的老大叫什么名字来着?知道我提起这些你可能有些不太乐意,我们就随便聊聊,不想说也就算了。还记得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吗?”
“当然记得。是一个叫清水江贵的家伙。他后来……不是因为捅伤drange被你们带走了吗?最后的时候我还在您的指导下还了他几棍子呢!”
“这样。”
长泽宏这根烟吸得很快,一会儿就只剩了烟头。随手按灭,又拿手点了点花垣武道。表情不似先前那般随意,死死盯着花垣武道的眼睛:
“那么,第一个问题:我的武道君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