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膀右臂都住进了同一家医院,再加上柴大寿本人也因为要准备和【东卍】间的战争而自顾不暇,自然没有精力再去搞什么学生会竞选。
于是此刻还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的只剩了长泽宏、安芸千夏、一个黑人留学生以及作为上一任学生会长的女生。
然后……属于这些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就正式展开了。
先是不知从哪传出的谣言,说长泽宏和安芸千夏违背校规,私底下是一对已经交往数年的情侣。
——日本的学校一般是不会管学生谈恋爱的问题的,但总有些学校为了彰显自己的管理严格,会在校规上加上一条“不许早恋”。
实际上日本连早恋的概念都没有,甚至这个词都是从中华原封不动搬过来的。实际上自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不管怎么说,学生会会长作为规则一方的代表都是不应该在明面上公然做出违背校规的行为的。
这种谣言多多少少会给两人的竞选带来不便。
至于两人的反击则更是离谱:
整个学校都开始议论那名黑人留学生的hiv病史,所有和那名留学生有过亲密接触的男女都被周围人有意地孤立。
他在转学来之前和自己的日籍男老师强行发生关系的事情甚至都传到了所有学校老师的耳边。
因为符合很多人的刻板印象,所以被广泛认可。
至于具体有没有病,这种事发没发生过,在遥言起来的那一刻都已经不重要了。
那名每天放学后都在勤学打工,平易近人没有架子,一直是“伟光正”人设的前任学生会会长也被莫名泼了脏水,说她所谓的勤学打工其实是在挣快钱,那和蔼可亲的样子是在挣快钱的时候慢慢练就并被刻到骨子里的。
无辜的黑人小哥都快哭了,他明明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干。
老师们和校长也都快哭了,学校办了这么些年,这么乌烟瘴气的竞选还真是头一回。
而为了混淆是非掩人耳目,安芸千夏也让人把自己骂成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虚伪小人。
至于长泽宏……都多余了,他即使什么都不干都是几人里面最臭的那个。
用来背锅正好。
一切都是他长泽宏做的,而她安芸千夏也是这些谣言的受害者。
风波过后还会是一朵清纯的小白花。
而且她让人在背后说她虚伪的那些话也全是实话,在她看来根本称不上在骂。
距离出结果的倒计时第二天。
今天的冲突应该又会加剧了吧。
安芸千夏这样想着,刚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打开书包——
里面全是蠕动着的虫子。
青色、米黄色、白色……各个种类的幼虫都在里面慢慢挪动臃肿的身体,书包的拉链周围甚至都有不少虫子尸体爆开后溅出的类似血的汁液。
深处不乏有蟑螂和老鼠的死尸,刚打开书包就传来阵阵恶臭。
甚至还有鲜活的蛆。躯体都来不及清理干净,泛着黄色。
“……”
安芸千夏看着书包里的景象,没有像料想的那样尖叫,反而沉默。
“哈哈哈,老大,最近那个黑哥儿可是…”
此时长泽宏正端茶听着九野元兴讲述自己这段时间奔波的成果,视线的余角扫到这一幕,迅速把书包夺过,朝着后排没人带的垃圾箱角落扔去。
“再怎么说这样做也太过分了。”
长泽宏这样说着,还以为安芸千夏是被吓得不敢动,又几根手指捏在一起,帮她抓取刚才落到她身上的几只虫子。
正值深冬,安芸千夏腿上套得很厚,因此倒也没能感受到日系轻小说里写的那般光滑的触感,不过也能从布料上觉出细腻。
长泽宏自认是见过女人的,此刻也单纯只是顺手帮忙,没其他的什么歪心思。
但女孩因为“恐惧”而不断轻晃的大腿有时会主动摸到他的手,还是会让他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嗯……确实比十二年后嫩,不过脂肪含量有些多了。
手指又不受控地收缩了下。
也更软……不对,他在做什么?
接着他的手又被安芸千夏伸手握住。
“够了啦,长泽同学。谢谢你,我没有在怕这些,只是感觉你的手好痒哦。接下来我自己来就好了。”
似乎确实只是被挠得有些痒了,而没有注意到长泽宏的略微,安芸千夏嗓音里还带着笑意,纤纤玉指直接把小虫子夹起,顺手扔到地上碾扁。
“不怕……么。”
长泽宏听到这句话后止住动作,反倒是眯起眼来。
那上辈子他们合住的时候那个雷厉风行,唯独遇到虫子时就吱哇乱叫,缩着脑袋贴在他背后的那个女强人又算是怎么回事?
“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你别怀疑是我做的就好,毕竟我的位置才是最适合作案的那个。”
“在这点上我还是很相信长泽同学的啦,不如说我宁愿怀疑老师都不会怀疑长泽同学的。”
“哦?为什么这么说?”
长泽宏被这句话熏得说话也带上了笑意。
“如果我有长泽同学这么大的势力的话,想对付千岛同学的话直接叫人把她轮了就好了,根本就不需要这么麻烦,对吗?”
千岛……是那个前任学生会会长的姓氏,他们的竞争者。
的确存在作案动机。通过恐吓来使安芸千夏吓破胆放弃也是她会想出来的主意。
安芸千夏这句话也把自己摘了出去,并引导长泽宏想象由他自己直接对付千岛的景面,加强长泽宏动手的欲望。
可以说她已经断定了是那个前任的学生会长所为了。
“她送了我这么大的惊喜,我自然也会好好地为她准备回礼的。”
“嗯……加油,不过我们可从来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长泽宏忍不住纠正前半句。
“哈哈……那还真是有底线的大恶人呢。”
安芸千夏捂嘴笑了几声,确实也没被这件事影响到心情,眼珠滴溜溜打转。
“那……听说长泽同学的组织情报网很发达对吗?对东京其他区的影响力如何?”
长泽宏又端起茶杯,答:“全东京的风吹草动尽收我眼底。”
“好厉害……那文京区呢?长泽同学知道多少?”
轻轻晃了晃茶缸,浮在水面上的枸杞已经泡得软趴趴的了。又答:“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如果说是情报掌控的话可能是仅次于涩谷的了吧。”
“那文京区这种地方有什么活跃的不良少女吗?”
“嗯……有吧。”
长泽宏摸着下巴揣摩一阵。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嗤之以鼻地说:这种管教如此森严的地方怎么可能发展出不良文化来?
但现在嘛……他妹妹和她那些朋友好像就是?
啧,越想越气。怎么这么蠢,好的不学坏的全学。
长泽宏还在腹诽着,又听到安芸千夏试探性地问话:
“那……我想和长泽同学做一笔交易。你在文京区帮我找一个人,只要尽心尽力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全力支持你当上学生会会长的,如何?”
如果能再成功借助到长泽宏的力量的话,应该就能万无一失地找到她了吧。
权利固然很重要,但她好歹没忘记她如此热衷这些的理由——她曾经许诺过要给她的女孩安稳的幸福。
“听上去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呢。少女……是你所说的那个走散的女朋友么?好啊,成交。和我说一下她的基本信息吧。相貌,喜好,可能的活动范围之类的。”
“我想想……她的五官是那种很英气的类型,所以有时候反而会看上去更像男孩。说话的时候喜欢加“の”这种肯定式的后缀,听上去总有些自大。以前因为生存环境不好迫不得已之下也是经常女扮男装,后来被抛弃过她的家人重新寻回到了文京区,也不知道这个癖好改过来了没有......“
“哦,对了,还有可以作为个人显着特征的一点——她的脖子处受过某个不负责任的人渣的伤害,留下了大片不可逆的伤痕呢!”
安芸千夏边说着,歪着脑袋看向长泽宏的纹身处,笑说:
“她以前也说到过要纹一大片的纹身来遮丑呢,不过还好被我及时劝住了。又建议她到时候去做价钱相差不大的祛疤手术。抛弃她的那家人经济条件好像还不错,要是她已经做完手术恢复过来的话那我这句话就成废话了呢。”
一边的长泽宏边听着少女的喋喋不休边单手托腮记着,身后还有手下在替他捏肩,听到这里笔尖不由得顿了一下。
话说回来他小时候也有类似的口癖呢,听上去经历也有不少相似的地方...怎么感觉她说的那个少女和自己更有缘分呢?
还没正八经谈过恋爱,不如干脆抢过来算了。自己和她反而应该会有更多共同话题可聊吧?
“嗯...感觉你说的这些东西都有些过于广泛了呢。听上去你们也已经很多年没见了吧?现在的发展如何你也是全凭猜测吧,说句不好听的也可能早就被大卡车撞死了也说不定...还不如你直接说她之前的原名更好找呢。”
听着长泽宏漫不经心就说出对方可能早已死亡的猜测,安芸千夏瞪大双眼,刚想反驳,又实在找不到可以说的点,而长泽宏说的又确实有一定道理,缓缓开口:
“川上真红。”
“一个很令人惊艳的女孩,曾在我生命最彷徨无助的时刻照亮了我。她发出的光甚至温暖了我的整个余生,这个名字时至今日都会时常出现在我做的每一个美梦中。”
“啪嗒——”
而长泽宏本来还一副八卦的表情瞬间僵住,茶杯打翻掉落在地上炸成一堆碎玻璃,滚烫的茶水洒到他手上都没了反应。
川上...川上真红这个名字......
那好像......就是他以前的原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