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兄弟可想到校场上比划比划?”黎平看着覃炼心跃跃欲试的模样,忍不住出言相邀。
两人一番交谈后,都以军中的兄弟相称,彼此都熟络起来。黎平虽然不知道覃炼心的武功如何,但覃振武的武功确是亲眼见到过,可以算得上是以一敌百,军阵中冲杀有如猛虎一般,势不可挡。黎平想覃家是习武世家,武功自然远非常人可比,覃炼心打败十余位兵士应该不是大问题,还可以让他在军中树立威信,到时统帅整个千户所自然顺理成章。
覃炼心念头一转,也明白了黎平的意图。军中讲究以武服人,自己要是不露一手,怎么能让这些骄兵悍将心服口服。覃炼心顺口接道:“好,黎大哥不妨把全军召集起来,今天来个擂台比武,好好热闹一番。”
“那好,我立刻命人召集所有士卒 来个军中大比。”黎平转身朝传令兵喝道:“立刻击鼓,把全军召集起来。”
“是!”传令兵立刻领命,迅捷如风的朝鼓楼跑去。
不多时,鼓楼上响起一阵急促的鼓声,整个千户所兵士闻声而动,十多分钟就在校场上全部集合起来。
黎平见时机成熟,立刻足下一点 纵身越到校场中央,朝着台下士卒大声喊道:“众位兄弟,今天郡马都尉来检阅士卒,想见识下弟兄们的本事,所以我特意设下擂台比武,让弟兄们露露脸,你们说好不好?”
“好”
“好”
…
校场上立山呼海啸般的声音经久不息,黎平挥了挥手才让声音停下来。朝着覃炼心抱拳行礼道:“都尉大人,请您上来给弟兄们说几句。”
覃炼心点点头,一个鹞子翻身落到校场中央,朝着台下的兵士大声喊道:“本都尉姓覃,名炼心,想要看看军中弟兄的拳脚如何,只要能在擂台上接过我十招,就赏他千两白银!诸位兄弟可敢上台一试?”
“有什么不敢,我来。”覃炼心话刚说完,一个精壮汉子就忍不住跳了出来,下面的士卒立刻响起一片山呼海啸的助威声。
精壮汉子一跃上台,朝着覃炼心抱拳大声说道:“都尉大人,我要是打赢了你又该怎么奖赏?”
黎平担心这话会惹覃炼心不快,连忙袒护道:“混帐!以你的三脚猫功夫怎么可能打赢都尉大人…”
覃炼心连忙摆摆手,制止黎平继续说下去。朝着擂台下士卒大声说道:“只要你能打赢我,不仅有千两白银奉上,还让你连升三级,你看怎么样?”
覃炼心话刚说完,校场上的兵将都激动起来,人人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黎平见状也替覃炼心捏了一把汗,不知道这位郡马大人从哪来的勇气,莫非他以为自己的武功能比得上守备大人,要是牛皮被戳破了,那可不好收场。
校场中只有志摩和杰桑两位金刚寺僧人对这些比试毫不在意,找了一个无人注意的地方盘膝诵经起来,似乎经文中有无穷奥妙。
这精壮汉子只是一个小队长,在军中并没有品级。听了覃炼心的话早已双眼冒光,连升三级后,自己就是从八品的武官,放在军中也是个副百户长,那时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想到这里,精壮汉子立刻大吼一声,也不再顾忌两人的身份地位,放手朝着覃炼心攻去。
覃炼心并不打算用内功对付这些普通士卒,只是以军中常见的伏虎拳来与他们交手。这套拳法虽然简单,但在覃炼心手中却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无论精壮汉子如何变换招式,覃炼心都能料敌先机,在他出招时已经用拳头封住其后路,仿佛在等着精壮汉子撞上来一般。
台下的士卒看着了一脸茫然,精壮汉子一连用胸口撞了三次覃炼心的拳头,被撞得狼狈不堪,天下间还有这么蠢的人?莫不是收了都尉的好处,想暗中放水。
身在台上的精壮汉子已经感觉到不对劲来,自己连都尉怎么出拳都没看清楚,胸口就感觉到一痛,原来是都尉的拳头已经打在自己身上,不过速度实在是太快,给别人一种是自己撞上去的错觉,看着都尉从容淡定的模样,精壮汉子知道自己遇上高手了,再纠缠下去只会自取其辱,连忙向后倒腿几步,抱拳道:“多谢都尉大人手下留情。”说完纵身一跃,回到了人群中。
“我来!”还没等台下士卒回过神来,一个高瘦汉子又越上台来。
覃炼心看了一下眼前之人的装束,知道来人是一位大队长,这已经是军中最接近入品的下级军官。越国从九品(巡检)、正九品(总检)的武官是江防、海防特设,并不在正规军编制内。不过巡检、总检统率的士卒不少,都是当地世袭的军户,少的有七十多人,多的可达一百八十人。巡检、总检一般划在守备麾下,同时受县尉管辖,协助抓拿一些走私、盗窃的水上罪犯。
高瘦汉子十指修长有力,指间还布满了厚厚的老茧,料想是多年习练鹰爪一类的武功所致。这高瘦汉子和覃炼心见过礼后,并没有急着出手,只是摆了个鹰扑式环绕着覃炼心缓缓挪动,等待最佳的出手时机。
覃炼心的武功早已臻至化境,举手投足间已经收法自如,不出手时就和不懂武功的乡野农夫一模一样,全身上下似乎全是破绽。不过高瘦汉子见过刚才覃炼心出手,虽然没看清楚招式,但直觉告诉自己眼前的都尉大人并不简单,绝不是不懂武功的乡野农夫。
覃炼心也不急着打败眼前的高瘦汉子,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绕了三圈,身上的气势也逐渐凝聚到了顶峰。覃炼心已经预感到高瘦汉子再走三步必须出手,因为长时间维持巅峰状态并不容易,这对精神、肉体的负荷太大,普通武者进入这一状态都只有三到五分钟。过了巅峰状态,气势必然会走下坡路,再出手就会失了锐气,招式就疲软无力。
果不其然,高瘦汉子走了两步就腾空而起,有如苍鹰搏兔一般,一爪朝着覃炼心后背抓来。这时,校场上的士卒不禁瞪大了数千双眼睛,人人都想看清楚覃炼心会如应对。
让士卒们大失所望的是,覃炼心仿佛呆若木鸡一般,对高瘦汉子的攻击毫无察觉。苍劲有力的手爪即将抓到覃炼心后背时,覃炼心突然往后退了一步。高瘦汉子的手爪立刻落空,下落腹部刚好撞在覃炼心的右肩上,疼得他冷汗直流。
覃炼心右手一伸,将高瘦汉子的腰带抓住,毫不费力地往前一带,把他摔了个恶狗扑食。校场中的士卒这时才回过神来,响起一片震耳欲聋的叫好声,整个军营都沸腾起来。
高瘦汉子认输后,覃炼心又轻易打败了十多位挑战者,直到再也没有人敢上台来。
这场比武过后,覃炼心在军中的威信大增,俨然超过了黎平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