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爷子咽了咽口水,解释道:“我是跟我大儿子一家一个户籍的,但是逃难的时候他将我撇下了,所以跟着二儿子一起来的。”
“那还有一个呢?”
护卫拿着户籍,抬了抬头又问道。
江老爷子紧张得手掌心都出汗了,“这是我二儿子家的小儿,还没来得及去官府上户籍,所以没在这里。”
这种情况还是很常见的,只是他们家这个是假的,而且还是还有可能是个小通缉犯。
此时,小通缉犯从马车小窗口探出个头来,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地眨。
眼看护卫还在那里拖拖拉拉,江蓠掏出了几两碎银,放到江老爷子手中。
老爷子意会,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得花钱。
塞给了护卫银子之后,果然护卫松口了,“行吧,进去吧,不过告诉你们一声,你们要是没办法在这里落户,进了城也没用。”
江松树接到江蓠眼色,上前谄媚地问道:“大哥,云州城这边情况怎么样?我们初来乍到,还请您多指点。”
护卫越过江松树看向他身后的马车,再打量一番几人的穿着,“看着你们也不像是很有钱的,要想在城里落脚是难咯,不过”
“不过怎么样?”江松树紧跟着追问。
“官府早有给你们安排了去处,在云州城附近有一些村落,人烟比较稀少,你们倒是可以去那边看看,买点地,盖个房子,再找地主佃点田地种种,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要是你们自己能买地来种,那就更好了。”
护卫倒是也诚心地给几人解答。
随后在江老爷子和江松树的询问之下,推荐了几个村子。
“多谢大哥了,要不是大哥,我们估计就跟无头苍蝇似的,回头等我们站稳脚跟再请大哥过来喝酒。”
也不枉江松树当初跟一群狐朋狗友出去吃吃喝喝,这说话的本事还是比江有礼好的。
城门口的陈护卫被哄得很高兴,只觉得江松树还是挺会来事的。
陈护卫推荐的几个村子都在城外,但是进城的银子都花了,江蓠做主决定还是进城去看一看。
“在我们后面还有一大批难民朝这边过来,如果我们住在城外,风险还是比较大的。不过住城里,就像陈护卫说的,这城里的开销咱也不一定能负担得起。”
江老爷子也同意,他回头看了看小通缉犯,又跟江蓠对视一眼。
两人都知道这还有一个烫手山芋得处理。
“爷爷,阿篱,刚刚陈护卫说的那三个村子,我看俞家村最好,人口少,地多,虽然大部分都是山林,但是我们可以租啊,咱租一片山林,到时候用来养鸡。”
江松树还挺有想法的。
“我看还是兆家村好,没听刚刚那个护卫说吗?俞家村只有一个姓氏,最是排外了,而且兆家村都是水田,你爷爷是田里的老把式,种田你爷爷最擅长了,养鸡,咱这里谁会养鸡啊!”
江有礼不屑地说道。
江老爷子没好气地看着这个儿子,老二也没比老大好多少,他都这样了,这儿子还寻思着给他找活干。
虽然他自己也是个闲不住的人。
但是不妨碍他吐槽江有礼。
马车进了城里,江蓠打听了一下,找了一家客栈,打算暂时先住下。
“这两天我们先住客栈吧,具体怎么安排晚点再说吧。”
其实江蓠心里已经有想法了,不过大家现在都累了。
要了两间房,三个大男人一间,江蓠、赵氏、江柏树和铁牛四人一间。
江柏树也有八岁了,本来江蓠是安排跟江松树一起的,结果江柏树死活不肯,说他大哥脚臭。
“大家回房间都好好洗漱一下,一个时辰后下来吃饭。”
江蓠说道。
“在这里吃吗?”江松树问出口。
其他人也跟着一起望向江蓠,“对,在这里吃,吃饱了明天好干活。”
“耶!”大家齐声欢呼。
铁牛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在这里吃饭有什么好高兴的。
但是看大家都在欢呼,也奶声奶气地跟着欢呼起来。
让小二给两个房间都打了热水,然后便轮流洗了起来。
江老爷子叫了儿子和孙子给自己搓背,江蓠那边母女俩也第一次这么温馨,赵氏给两个小孩洗了澡,自己最后才洗。
一路逃难一个月,大家都没有好好洗过一次澡。
哦,不,是从村里开始干旱,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好好洗过一次澡了。
洗澡水换了两遍,还是江蓠加钱了,小二才给换的。
洗完澡实在太困了,江蓠招手唤来江柏树,“阿柏,去跟爷爷他们说再休息半个时辰再下去吃饭吧,大家都好好睡一觉。”
江柏树看江蓠和娘都累了,不让铁牛缠着她们,牵着铁牛的手,把人一起带出去了。
“你看,阿姐多辛苦,阿姐都那么累了,你不要老是缠着阿姐,你要是想玩的话,我陪你玩就好了。”
江柏树牵着铁牛,谆谆教诲道。
铁牛抬头看向江柏树,不知道阿姐辛苦在那里,马车是大哥赶的,饭的爹做的,衣服是娘做的。
这几天铁牛被教说到了城里要跟着江柏树喊人,铁牛一点就通。
虽然不明白二哥说的啥,但是铁牛很懂看眼色,二哥说的话点头就是。
隔壁房间,江老爷子几人已经收拾好了,正准备下去,就听到敲门声。
“阿柏,怎么了?可以吃饭了吗?”
江松树一听到声音就下床了。
“阿姐说休息半个时辰再下去。”
他探头往里面看,瞧了瞧,就带着铁牛要往里面钻。
被江松树给拦住了,“你这小子,不是闲我脚臭吗?”
江柏树松开铁牛的手,灵活地从江松树另一边腋下钻了过去。
“我不跟你挨一起。”江松树一溜烟爬上了床,在江老爷子身边躺下,又朝着铁牛招手,“快过来呀,铁牛!”
两小孩中间隔着江老爷子和江有礼,然后才是江松树,确实没有挨着江松树。
气得江松树撇撇嘴,不信邪地抱起脚来使劲闻了闻,喃喃道:没味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