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淡胸膛剧烈起伏着，看着顺势躺下去的艾尔玛，她一手揪着对方的衣领，另一只手正准备落下。
    “呵，暴力。”
    “真不知道她到底喜欢你什么，卞云澜，你就这么看着我被打吗？”
    “她情绪这么不稳定，会不会……”
    艾尔玛的话没说完，视线扫过幸淡那张愤怒稚嫩的脸，轻蔑的笑了。
    她压低声音，用只有幸淡和她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我知道她最讨厌什么，她最讨厌你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莽夫。”
    “冲动、没脑子、颜值也一般，她怎么会喜欢你?”
    幸淡动作一僵，拳头还没落下就被制止。
    “淡淡，够了。”卞云澜叫道。
    幸淡深深的吸了口气，迎着那张得意的脸，这拳头砸下去也不对，不砸下去咽不下那口气。
    卞云澜：“淡淡。”
    幸淡磨着牙，脸色难看地盯着艾尔玛，不情愿的放开了手。
    她转身准备离开，‘不经意’的踩了艾尔玛一脚。
    “不好意思啊，没看清路。”幸淡歉意道。
    她头也没回的走到卞云澜身边，长出了一口气。
    幸淡肯定是不高兴的，不过，既然卞云澜这么说了，她也不会非要做她不喜欢的事。
    .
    .
    短暂的沉默，半躺在地上的艾尔玛挑衅的望着幸淡，露出愉快的笑容。
    转头就楚楚可怜的摸着被打伤的脸，泪眼朦胧的嘶了一声。
    艾尔玛沮丧的声音响起：“为了见你，我特意打扮了一下，可惜了。”
    卞云澜扫了艾尔玛一眼，感觉到身边人的沉默不语，冷声道：“我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不要再把主意打到我和我身边人上。”
    “我们还是做陌路人更好，幸淡我带走了。
    ”
    艾尔玛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她冷漠的注视着幸淡卞云澜离开的背影，眼睛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嫉妒。
    艾尔玛咬紧牙齿，紧攥着拳头，直到她们的背影消失，忽然冷笑了一声。
    艾尔玛：“呵，没关系，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
    .
    路上。
    幸淡沉默地跟在卞云澜身后，她有话想要询问，又不知应该从哪里说起。
    有的话真的可以询问吗？
    会不会伤害到卞云澜?
    如果会对她造成伤害的话……就没有多大的必要了。
    幸淡的眼神黯了一下，落后卞云澜两步，用手捂住了胸口。
    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有点不舒服。
    卞云澜默不作声的在前面走着，她们选择的地方距离暂时租下来的院子很近。
    没一会，院落就出现在卞云澜的视线中。
    看着里面升起的炊烟，卞云澜止住步伐，回头望着沉默不语的人。
    幸淡这一路很安静，如果是以往，她肯定会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或者，会追上来握住自己的手，牵着手一起走。
    再或者，会抱怨为什么明明见到她了，没和她打招呼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为什么会躲避她?
    也许会问，自己与艾尔玛的关系。
    可她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安静的跟在身后。
    卞云澜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了一下眼睛，很快睁开。
    卞云澜：“怎么一直不说话，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幸淡无辜的眨了一下眼睛，抬头与卞云澜对视。
    “想问的?我问了你就会告诉我吗？”
    卞云澜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她静静的凝视着幸淡的眼神，在那双流光的瞳孔中看到了点点的伤心和难过。
    很明显，幸淡在不高兴。
    卞云澜的喉咙滚动着，试图放缓呼吸缓解一下情绪。
    卞云澜：“你在生气?”
    幸淡自以为平静的回答道：“没有。”
    卞云澜轻啊了一声，无奈的笑了一下：“你的脸色很难看，一直板着脸。你的表情写满了我很不高兴，我在生气。”
    卞云澜脸上的表情很快消失，眼神深邃又复杂的望了幸淡一眼。
    “想问什么就问，我会尽量回答你。”
    幸淡略有惊讶的抬头：“什么事情都可以?”
    卞云澜平静地点头：“什么事情都可以，我不会骗你，不能说的我不会说，可以说的我会选择性告诉你。”
    幸淡抿了一下唇，重新直视着卞云澜的眼睛。
    对方的情绪很复杂，幸淡能感觉到，但很多事情并不理解。
    也是，她一直如此。
    幸淡吸了口气，又缓缓将气吐出。
    她的脑海中闪过很多问题。
    不只是现在，在回来的路上，在听到艾尔玛说的话之后，甚至在知道艾尔玛和卞云澜认识的时候。
    很多很多问题。
    比如，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你们相处多久，经历过什么?
    为什么会分道扬镳?
    你们……你们曾经真的那么要好吗?
    我和你相处那么久，我以为我和你的关系已经足够好了，为什么从来都没听你提起过?
    可最后话到了嘴边，幸淡委屈的瘪着嘴。
    幸淡委屈的低着头：“为什么不让我打她?她很过分。”
    卞云澜有点惊讶：“你就想问这个?”
    幸淡没有吭声，用头顶对着卞云澜，等待着回答。
    卞云澜只觉得有点……意外，她从未想过幸淡会问这个问题。
    很出人意料。
    她以为幸淡会更在意其他的问题。
    卞云澜：“她……很古怪，身上有毒，你离她那么近，再沾上她的血会很麻烦。”
    “她在你身上下了一点东西，混合了她的血和一些特殊的刺激以后，会不利于你。”
    “何况，没必要动手的。”
    “她是故意那么做的。”
    听见回复，幸淡这才抬起头，原本不太高兴的她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卞云澜不是心疼艾尔玛才不让自己动手的，那会觉得我有点暴力和冲动吗？
    艾尔玛说卞云澜不喜欢暴力冲动的人。
    幸淡说话时停顿一下，观察着卞云澜的表情：“你会觉得我……暴力和冲动吗？”
    卞云澜轻笑了一下，确实没想过幸淡竟然也会在意这个。
    卞云澜：“我们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知道你有一点点……冲动，暴力算不上。”
    “我见过真正暴力的人，你，顶多是容易冲动的愣头青。”
    听见卞云澜的解释，幸淡虽然不太开心，但心中的担忧也跟着放下了。
    确实，她从认识卞云澜开始就是这样的。
    卞云澜要是不喜欢自己，肯定早就找理由和自己分开了，哪里会和自己相处那么久?
    幸淡：“你，你之前见到我，干嘛躲开?”
    卞云澜：“我没想和你那么早见面，看到你的时候，发现有人跟踪，所以……”
    实际当然不是，看到幸淡的第一眼，卞云澜就察觉到有人在幸淡身上下了东西。
    不只是毒那么简单，既有追踪的作用，又能逐渐渗入身体，不知不觉的影响到人的神智。
    卞云澜从怀里取出下午配好的香囊，递给幸淡。
    卞云澜：“拿着，最近这几天时刻带着。”
    幸淡的眼睛亮了起来，乖乖的接过香囊，凑到鼻子前闻了一下。
    有点浓的药味，好像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幸淡：“好，我会一直戴着的。”
    卞云澜：“你没有别的要问的了?你可以好好想想。”
    幸淡往前走了两步，靠近卞云澜，伸手握住卞云澜的右手：“这么想我问?如果你想说的话，你一定会告诉我的，不是吗?”
    “她肯定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其实，我确实有很多想问你的事情，但是想了很久，我害怕会伤害到你。”
    卞云澜沉默了一瞬。
    “接受不了，你可以选择离开。”
    说完这话，卞云澜将手从幸淡手中抽出，却被对方死死的握住。
    幸淡：“接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