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又好心好意道：“李总，别在这愣着了，赶紧恢复秩序啊。记者们要是全去签名板台等着采访咱们宋董，外场可就冷清了。”
故意前后看了看，入场毯上从上百记者，转眼只剩了几十个。
又不轻不重接了一句：“难不成这全场的记者，都是等着采访宋董的？”
李时意被她看似关心的话怼得一句也接不上，后面赶上来的宾客听到这话，也笑得十分尴尬，用揶揄的眼神扫了扫李时意。
惊艳的眼神却不住地往送宋未雨身上瞟。
宋未雨把长发挽到耳后，露出光洁白皙的肩头。
体贴笑道：“李总，你第一次举办这种酒会，出些小差错我是理解。不用放在心上，赶紧去迎客吧，可别再怠慢了其他人。”
说完便忽视她僵硬的脸，拧着腰继续往前走。
可在原地站的这十几分钟，让她一抬脚就是阵钻心的疼，指甲握进手心才勉强让自己稳住。
进了大厅，里面的光线更加明亮，视线也宽敞起来，宋未雨漫不经心瞟了眼整个大厅。
名模群星，鲜花全景布场，还真是下血本了。
李时意跟在她身后，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来跟宋未雨打招呼的男男女女截断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珠宝展，来的女人还没男人多。
不对劲啊。
今晚女人这么少，那一会儿的拍卖岂不是没什么赚头？
一想到自己花了这么多钱，营造了这么大的场面，今晚可能赚不回本，李时意莫名慌了，手心冒了一层汗。
宋未雨却正跟几个老板聊得开心，说什么发展趋势、投资方向、大环境预测。
她再次嘀咕，这步棋是不是真的错了。
李念悄悄凑近她，笑得欢快：“小李啊，是不是在想，今晚做了个赔本的买卖？”
看着她青白交错的脸，李念又好心道：“你知道为什么这个酒会，男老板比富婆多么？”
“为…什么？”
“因为…嗨！马上你就知道了。”
李念笑得风情万种，凑到宋未雨旁边，把她从几个男老板身边解救出来。
“走吧，人也来的差不多了，咱们上台唱戏去。”
签名板上正是人来人往，热闹最盛的时候。那个代言明星一直挂在孙合西身上，恨不得向全天下人宣布：京南二当家就是老娘的后台，给我照！
孙合西本吊儿郎当地，表情还有些厌烦。
看着一抹凉绿往台上走，瞬间精神了。
上了台，宋未雨接过笔随手划拉了两下，纤瘦的后背落入记者眼帘。
一大片白色与人鱼姬的冰绿色在聚光灯下，融合交织，好像那光彩熠熠的绿色是从她身体长出来的一般。
像美人鱼的鳞片，随着她每一步散发出耀眼深邃的诱惑。
孙合西不经意地侧头，看着自己那个几米外的大嫂，心里忍不住‘啧啧啧’。
怪不得能让老大不要名分，还死心塌地跟这么几十年。
又看看贴在自己身上这个忘记名字的明星，把胳膊抽了出来：“行了，自己玩去吧。”
说完，下了台子。
找了个不起眼的窗边，往窗外不远处的树荫下瞟了眼，轻笑。
转身倚着窗台，点了根烟叼在嘴边，弥着眼角放荡的桃花纹。等着看一会儿记者的刁难。
宋未雨站上台那一刻，整个大厅好像都安静了几分。
先感谢了记者朋友的配合，说什么做记者不容易，大家都应该体谅。又说这几日在傅氏门口蹲点的记者，不仅没被傅氏的安保驱赶，还免费提供热水餐食，说得好像大家都是朋友一样。
给下面记者说得眼冒星星一样看她。
“狐狸精…妈的。”李时意小声爆了粗口。
“说狐狸精是便宜她了，千年老妖还差不多…”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李时意一愣，还未回头身边就出现了一个带着香味的红色礼服。
“沈兰因？你怎么突然回国了？”
沈兰因眯着眼，嫉妒还是从眼角偷偷溜了出来。
看着台上温柔端庄、顾盼生辉的女人，毫不留情对着李时意嗤笑：“就你还想看宋未雨的笑话？她宋未雨就算离婚，没了傅太太的名头，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女总裁…”
说完瞟了眼周围那些男老板，一个个看着谈笑风生，耳朵和眼睛都使着劲儿往台上瞄呢。
“要不然，你以为一个珠宝酒会，来这么多男人干嘛？”
李时意恍然大悟，看台上宋未雨的眼神更加阴狠。
好在记者已经开始发难，“宋董，这几天一直在传您离婚了，真的假的啊？”
宋未雨拂了发梢:“大家怎么在李总的珠宝酒会，问我这些私人问题啊。我觉得，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今天的主题上吧。”
说完冲台下的李时意招招手，请她上来。
李时意不得不往台上走，边走，边听见台下记者道：
“可我们今天，就是冲着您来的啊！”
直言不讳，毫不给这场酒会的东家留面子。
李时意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在台上强撑起一个笑，刚想开口挽回点面子，又被记者抢了话。
“宋董，您就说说吧，咱们等了半天就是为了等您这句话啊。”
宋未雨笑不露齿，像一朵盖着薄雪，枝头欲放的腊梅花苞。
“好好，我说…那你们可得答应我，我说完了以后，都把镜头让给李总，可别冷落了这场酒会的东家。”
她语气像在哄小孩，给记者哄得面红耳赤。
说完还看了看身边的李时意，台上两人，一个微笑得明媚如风，一个尬笑得乌云密布。
尬笑这位，还完全插不上话，妥妥一个人形背景板。
“宋董，那关于您离婚的传言是真是假啊？您可别敷衍我们，大家可都看到了您家法务部传出来的内部资料了。”
耳边传来李时意的轻笑。
宋未雨面无波澜，看着下面一片记者，直截了当道:“是真的。”
此言一出，现场一静。
李时意更是没想到她能承认，在她旁边直接傻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骚动。好像这句话是什么惊涛骇浪，把现场那些本半死不活的小鱼小虾都惊活了。
大厅边缘，承重柱背后，一个高挺矜贵的身影微滞，随后勾唇轻笑。
真是。
穿得像条美人鱼，狂得像个皮皮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