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未雨皱眉哼唧着,只觉得一波一波的涟漪荡起,撞到岸边又激起浪花。
愈发空旷难挨,脑袋也晕乎乎,男人还非在执着什么名字。
都叫老公了,不是他还能是谁。
她有些不耐烦,每次喝多了傅海棠都要一遍一遍问,只能费力睁开眼,水汽迷蒙中的眸子中透着小小的怨气。
傅海棠看着她这副被勾起情欲的样子,成就感甚足,柔笑着吻她嘴唇,哄她开口:“叫我名字,就给你。”
“傅……”红唇微张。
一阵不合时宜的铃声倏然响起,低沉的钢琴曲流淌在安静的深夜,格外沉闷突兀。
音符击打着宋未雨迷乱的神经,她张着唇怔住。
眼中欲望的情绪如潮水褪去,她快速眨眨眼。手还软绵无力,轻飘飘去推傅海棠:“手机响了,我去接电话。”
“接什么电话…不准去。”他压住她的手腕,不准她逃。
可钢琴曲还在耳边跳动,宋未雨逐渐清醒。看着两人的姿势,她有些懊恼怎么不知不觉就跟着傅海棠回到家里了。
是酒精作祟吗?
她今晚喝醉以后,根本就忘了离婚这事…
“你先放开我,我必须要去接这个电话。”她急了,也来不及想自己是怎么跟着他回来的,还滚到了一起。
若不是这个电话,就已经做了。
“傅海棠,你放开我…”
傅海棠双手桎梏着她清瘦的手腕,她根本没可能反抗。被子被男人精壮的胸膛支起,她胸口一阵凉意。
傅海棠眼神微冷,声音还带着欲意,却明显透出不悦:“又没什么要紧事,别接了。”
“不行,这个铃声是不一样的。”她下意识出口,她给陈放设置的,是单独的铃声。
傅海棠微愣的时候,她趁机抽出手腕,从他身下逃了出来。
随手套上床边的灰色西装,正好遮住半个大腿,蹲在茶几旁边摸开手机。
“陈放,我……”
没等她说完,对面传来阿潇急切的声音:“大嫂,老大受伤了。”
她脑中一声轰鸣,心脏突得抽了一下。那种沉闷刺痛的感觉又出现了,随着每一次吸气,心脏都要深深疼一下。
她按压着胸口,疼得说不出话。
阿潇又接着喊:“我们要带他去医院,老大不去,非要去接你…大嫂,阿塬说你被傅董带走了,你不会真的跟他走了吧?”
阿潇的话像一根针,戳进她的眉心,她一下就醒酒了。
一只手捂着额头,表情是深深的自责。
傅海棠已经起身,没开灯,在半黑暗的月色中看她穿着自己的西装,蹲在地毯上焦急地接电话。
对她娇小的身形来说,他的西装实在太过宽大,不仅能把她整个拢住,连西装下摆都堆在地上。
她就窝在西装里,为另一个男人面露担忧焦急。
“我……你们先送他去医院,我马上到医院。”她没说自己真的被傅海棠带走了。
阿潇叹口气,有些急:“大嫂,老大不去医院。他说,你答应今晚应酬完给他打电话的,他非要去接你。可他身上被划了一道,还在流血。”
宋未雨急了站起身,捡起地上的她来时穿的黑色针织裙,“你让他接电话。”
针织裙的领口被撕开了,不能穿了。她又扔下,立刻往衣帽间走。
陈放低沉的声音传来:“在哪?”
宋未雨拿衣服的手一顿,她天不怕地不怕,可现在就真的不敢说,自己在傅宅。
“你……你先去医院好不好,我半个小时就到医院。”
傅宅门口,一辆改装越野车停在树影下。后座上的男人倚着靠背,微微仰头,剑眉拧在一起,又问:“你在哪,我去接你。”
胸前的黑t恤被划开了,能看见里面一道20公分长的血痕,肉外翻着,不断冒出血珠。
他毫不在意,举着手机等她回答。
“我在…我在回香山湖的路上,你别让我担心行么?我这就往医院走。”她急匆匆拽下一件长裙,边讲电话边往身上套。
“好。”
陈放挂了电话,微微歪头,看了眼紧闭的傅宅大门。
“老大,咱们现在去医院么?”
“开到傅宅门口。”他声音平稳,却阴郁到让阿潇打个颤。
陈放盯着一处,眼神幽深,若是以前的他,一定会装作不知道,远远躲开,让她的谎言成立。
可现在,他做不到。
因为他曾经拥有她所有的偏爱,他有恃无恐。可最近却总感觉,她好像变了些。
没以前那么主动,没以前那么黏他,也没以前那么爱撒娇了。
他有种在渐渐失去她的感觉,更何况现在,他知道了某些关于傅海棠的事。便愈发害怕有一天,她会彻底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