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嘿嘿的傻笑,说着“没什么。”
莎莎还在水中鏖战,不过她就掌握了一些技巧。
首先就是三条怪鱼的攻击方式,无外乎就是快速的游动,用身体撞击,张开大口撕咬。
其次就是,它们虽然看起来可怕,但是它们的牙齿一点都不锋利、坚硬,反而是软软的,咬在身上也没有多疼,更没有伤口。
莎莎想着,也许小头生吞的巨鼠,不是被它咬死的,而是被它吞进肚子里,憋气憋死的。
小头和嘟嘟浑身黏糊糊的,滑不溜秋,根本就抓不住,力气也够大,着实让莎莎有些难受。
不过,这里面最难缠的,还是细条。
它几乎没有任何的攻击欲望,一点都不可怕,但是它的身上带着莎莎想要的东西,还有就是,它实在有些太胆小了。
要不是大头和十九在上面看着,估计这家伙早跑到湖底深处去了。
“细条,上啊!用尾巴甩她!”
十九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莎莎浮上水面,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就看到细条快速的游了过来。
好机会!
只是,莎莎才刚准备动身,下方一股巨力传来,小头从下往上用力的一顶,直接将莎莎顶出了水面四五米高。
莎莎在空中尖叫了一声,有些头晕目眩,但是她还是在翻滚时,看到了细条的身影。
莎莎落入水中,一把抱住细条的腰身靠近两只前爪的位置。
这细条本就生性胆小,被莎莎这么一抱,更是惊恐万分,吓得它不断的扭动身体,想要将莎莎甩下来。
只是莎莎哪里愿意,好不容易才抓到手,而且细条两角间拴着的小皮囊,就在自己的不远处。
细条开始不断的翻滚,在湖水中上下跳跃,只是它使出浑身解数,还是不能将莎莎甩下来。
而莎莎不仅越抱越紧,还用手抓着细条前爪的根部,在用力的往上爬。
这可把细条吓坏了,但是它一时无法将莎莎甩下来,只能本能的下潜,它想“回家”。
果然,无论是人或者动物,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想去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如果那里还有妈妈温暖的怀抱,那就更好了。
细条最喜欢、待得时间也最长的地方,就是湖底。
莎莎紧紧抓住细条的前肢,水流端急,细条越潜越深,水流让她睁不开眼,而水压则慢慢的挤压着她。
细条带着莎莎越潜越深,逐渐消失在大头两人的视野中。
大头和十九趴在城墙上,伸着头往下看着。
大头:“坏了,细条潜到深处去了。”
十九:“这小丫头估计气性不小,她要是不松手,估计……”
大头看了看还是无动于衷的老大,说道:“我们要不要去救她?”
十九说道:“怎么救?你把她刺激的不轻,又嘲讽人家各方面都白搭,现在人家鼓起勇气了,你又要让她放手?你脑子怎么想的?”
大头说道:“虽然她比我们差了很多,但是在年轻人里面算厉害的了,稍加训练必定能有所作为……”
十九打断他的话,说道:“你这人,刺激人的是你,可怜人的是你,心疼人的也是你,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大头将大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转脸对十九说道:“你闭嘴,去把鱼钩拿来。”
十九白了他一眼,走到钓老鼠的木架旁,拿着鱼钩,拽着绳索就走了过来。
他将鱼钩交给大头,说道:“我早就说了,你直接把图纸给她不就行了。”
大头没有理他,他拿着鱼钩,在腰带上捆了几圈,继续盯着湖面。
随着细条的下潜,湖面开始变得平静。
过了好一会,大概要有三分钟的时间,两人才看到大量的气泡从湖底冒出,水流往外翻滚。
大头惊喜的喊了一声“来了!”
大头喊完,直接拽着绳索跳入了湖水中。
而在大头跳下没多久,莎莎带着大量的血水,浮出了水面,从水中举起了一个皮囊,她喊了一声“阿尔伯特!”声音中充满了无限的开心雀跃。
大头快速的游到莎莎身旁,用胳膊揽着她,对十九喊道:“收绳索!”
老大在听到莎莎的呼唤之后,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知道,莎莎一定会成功的。
老大在垛口看了莎莎一眼,然后快走几步,来到木架旁,和十九一起摇动握把。
大头揽着莎莎被绳索带回了空地上,强大的水压,压迫着莎莎,她的五脏六腑破裂,脸上七窍流血。
紧抱着细条,让她的手臂脱臼,体力也消耗了很多。
不过现在的莎莎,没有一点不舒服的地方,她开心的咧着嘴,将手里的皮囊在老大面前晃了晃,说道:“阿尔伯特!我成功了!”
说完之后,吐出了鲜血,仰面倒地。
老大连忙将她抱住,大头一脸的心疼,而十九在一旁撇着嘴说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大头白了他一眼,现在他可没有心情和他吵架。
莎莎在半天后醒来,不过还是非常的虚弱,她吃了老大给的橡果,但是最近几天连续的体力消耗,几乎让她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疼。
内脏破裂,更是让她使不出一点力气。
不过,图纸已经拿到手,他们一时也不着急着走,正好在此处休整几天。
在往后的几天里,老大的大多数时间,都会在房间里陪着莎莎,一小部分时间,他会在堡垒上方,看向溶洞的更深处。
他此行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小精灵一直没有再出现。
大头和十九,除了钓老鼠以外,大多数时间也会待在莎莎的小屋里。
现在,堡垒里的四人,也算是熟悉了,在莎莎休息的这段时间,他们经常会聚在一起聊天。
莎莎想要教老大地精语,没想到老大的学习速度飞快,而且老大觉得地精语,比人类通用语更简单,他说起来反而比人类语言还要流利一些。
这几天的聊天,也让老大渐渐知道了,这个地下世界的一些故事。
不过,关于很久远的内容,就连大头都不太了解,内容也与戈尔达告诉他的差不多。
无外乎就是因为某一个特别的事,让地精一族不得不迁徙,兵分四路,终极战斗机器的图纸一共二十张,四路平分,各自五张。
现在他们拿到的是这一路的其中两张,而剩下的三张,就在主城里,那是里庞卡的地盘。
而一些小问题,都是简单的一笔带过。
比如:隧道中,向上的小洞,那是用一种挖掘潜望镜挖出来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作为通风口,而另一个,就是用潜望镜观察四周,看看上面是不是一个适合生存的地方。
而按照大头他们的描述,他们这一路,几乎是斜着挖穿了整个草原,这可真是一个非常不简单的工程。
而老大一直不太了解的是,他们口中的主力部队去哪里了。
这件事是由大头来解释的。
地精一族,是一个擅长挖掘、创造、制作和打造的种族,但是,他们在圣城被摧毁之后,从圣城一路艰难的来到这里,才发现这里并不适合生存。
而且前辈们一直在担心着敌人的报复,他们已经完全与地面脱轨,为了隐藏行踪,他们一直都是加倍的小心谨慎,所以他们打消了返回地面的想法。
只是,一直生活在地下,他们的打造才能就被埋没了,因为他们缺少了打造最重要的东西:火。
没有木头、煤矿这些能产生高温的能源在,他们无法融化金属矿石,无法融化,就不能打造新的工具。
而原本带来的工具,逐渐在消耗和磨损,它们总有用完的时候。
前辈们曾经派了一支先锋队伍,向溶洞的尽头前进,但是先锋队死伤惨重的返回,声称在溶洞的尽头,是无尽的狂风暴雪,寒风刺骨下,一瞬间就可以将人冻成冰块。
他们在扫除了原本生活在溶洞中的各种怪物之后,决定在这个湖泊安定下来,这里的鱼可以满足生活的需求。
在他们开始在溶洞中立足之后,地精前辈们,为了地精一族的未来,不得不开始一个全新的任务:寻找火源。
在经过一番复杂的推算之后,前辈们决定在主城的位置,向下挖掘。
又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挖掘队伍传来了好消息,他们挖到了一处地下熔岩洞穴,那里的高温足可以融化矿石。
几乎所有部落都派出了自己最精锐的人员,共同组成了一支庞大的主力部队,一同前往地下熔岩洞穴。
此行的目的是建立一处地下城,而留在溶洞中的人员,负责提供食物和后备力量。
只是就在一切按部就班进行的时候,突然在地底发生了大地震,上下连通的隧道被堵死。
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首先是派去重新挖掘隧道的人,都是有去无回。
然后,开始有流言蜚语在城中乱传,说是挖通了地狱的入口,大量的地狱生物从隧道中走出。
随后,几乎所有人都迁出了主城,皇族也封堵上了入口。
再后来,就是庞卡失控,控制住了主城和湖泊,而湖泊中的鱼,是大家赖以生存的物资。
可是庞卡的老鼠队伍越来越壮大,数量成倍的增长,体型也变得更大。
地精们想要从湖中捕鱼,越来越困难。
地精的生活空间被一再打压,然后就是流言蜚语再次横飞,说庞卡为了变强,要吃人。
当时留下来的唯一战力,就是荣耀的皇家卫队,但是就在这个关键时期,队长突然死亡,副队长莫名的消失,让卫队群龙无首,组织了几次冲锋都被阻挡。
而其他部落的人,精锐全部埋在地下,现存的几乎都是老弱病残,根本无法抵抗庞卡的老鼠大军,整个溶洞地精一族,就这样慢慢的发展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而关于庞卡,按照前辈们的传说,庞卡带领的鼠群原本是皇族的宠物,主要任务就是挖掘隧道,在隧道与溶洞连通之后,它们一直处于一种放任自流的状态,只是它们的适应能力实在太强,繁殖速度又快,再加上地精主力的消失,它们才慢慢失控的。
而关于地精皇族,在整个溶洞地精一族这几百年的演化中,扮演的角色,就有些暧昧和复杂了。
大头两人对这些并不知情,一切都是莎莎根据他爷爷的描述,转述给大家的。
首先,他们是皇族,是地精一族的权贵阶层,不过皇族一直以来都是以亲民、爱民为荣耀,他们也一直得到所有地精的拥戴。
隧道逃生之时,更是以地精之王的牺牲,才换来了所有人的存活。
在溶洞中立足之后,也是在地精新王的推动下,才建立起了如今的主城和堡垒,以及组织大家出人出力,向下挖掘隧道,寻找火源。
只是,在隧道被堵之后,地精皇族慢慢的失去了崇高的地位,在组织了几次与庞卡的对决之后,无论是皇家卫队,还是各个部落,都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而地精之王也在对决中死亡。
为了整个地精族能在溶洞中继续生存下去,地精皇族好像与庞卡达成了某种共识,那就是:所有还拥戴皇族的地精,全部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新的大部落:蛰伏部落。
不愿意留在蛰伏部落里的地精,则远离湖泊,前往物资匮乏的下游地段,听天由命,生死各凭本事。
蛰伏的本意是忍耐、等待,寻求机会。
但是在潜移默化之间,它的意义发生了一些转变。
蛰伏部落由庞卡的老鼠大军负责提供食物,部落里的地精们,可以肆无忌惮的享用,也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付出的代价就是:他们不能离开部落营地,而且,每一个活到四十岁的地精,都会被老鼠带走。
至于带走之后的事,有些耐人寻味,皇族说是去挖掘隧道,但是,那些人再也没有回来,因为具体的细节无人知晓,这才慢慢的有了庞卡要吃人这样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