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她觉得有些无语的就是,布兰登让她将叽噜噜的眼睛和咕噜噜的心脏挖下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宝贝,她实在想不到这两件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就这么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老大无法离开,只能天天待在小屋里,一会清醒,一会昏迷,醒了就跟着喝酒,喝上几口又沉沉昏睡过去。
而莎莎天天跟着布兰登到处逛,所有怪物一看到他立刻就四散而逃,只不过布兰登速度很快,跑过去就是一锤,让怪物们无法招架。
莎莎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也发现了除了蜥蜴和叽噜噜的第三类怪物。
他们虽然也身披蜥蜴铠甲,但是却是直立行走的,他们好像生活在一块特定的区域,布兰登从来没有往那片区域去过。
有时候他们会相遇,莎莎好几次都想过去看一看,但是他们都是远远的跑开,而布兰登也没有追击过,双方算是和平相处的状态。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莎莎也渐渐的感觉到布兰登有些不对劲。
他开始不再乱跑,而是待在离小屋不远的地方,好像满怀的心事,他经常在一个地方一坐就是一整天,不断的喃喃自语。
有时候还会假装另外一个人,一个布兰登是坐在地上的,另外一个是站在不远的地方,两人好像在争吵。
他还会疯一样的拿着锤子胡乱挥舞,莎莎只能站在远处,安静的看着他。
而当莎莎把布兰登的情况告诉小屋里的其他人的时候,他们好像早已经知道一般,并不是很在意,小鹰甚至还说:这已经好多了,以前他疯的更厉害……
莎莎身为一个局外人,只能安静的跟着布兰登,不过后来他疯的越来越厉害,奥德里奇就不让莎莎跟着他了。
按照奥德里奇的话来说:这里没有能威胁到布兰登的怪物,只要不把溶洞捶塌,随便他疯去,他累了就会回来。
莎莎只能跟着老大一起待在小屋里,小屋里的人也不是固定的,除了布兰登是固定的以外,奥德里奇、小猴、小鹰三个随时都可能离开。
而有时他们还会叫来另外一个人,不过那人好像很忙,经常是偷偷摸摸的来一趟,话并不是很多,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快速的解决战斗,然后快速的离开。
只不过他们离开的也很奇怪,小屋还有一个里屋,每次他们都是从进入里屋,然后就会消失不见,而莎莎也偷偷在门口看过几次,那里屋里面是空空荡荡的……
莎莎在这里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们好像都认识老大,也都跟着刻意的讨好老大,而自己更像是老大的跟班,几乎和他们说不上任何的话。
不过他们人都很好,并没有瞧不起莎莎,反而对她也很客气,一个劲的劝莎莎喝酒。
只是这里的酒实在是太厉害了,每次她都想吃饱一点,可是好几次肉还没有吃到,人就已经醉了。
每次莎莎醒来的时候,都想要拒绝,但是小猴带来的那种美味的酒,实在让她欲罢不能,她酒量虽差,但是酒瘾不小,莎莎终于也过上了醉生梦死的日子。
又这么过了几天。
一日,奥德里奇又把手臂搭在老大的肩膀上,正在向老大劝酒,老大不喝,奥德里奇只能让莎莎替老大喝,小猴和小鹰也管不了他,只能相视一笑,相互碰了一下酒杯,各喝各的。
而布兰登突然神秘兮兮的推门而入,手中大锤往地上一扔,双眼空洞的看着周围,说道:“来了!来了!”
布兰登显得有些紧张,他的呼吸很急促,双手在自己的身上胡乱的摸了摸,又张着嘴,瞪着一双大眼睛,在屋子里四处张望。
奥德里奇端着酒壶,给莎莎倒满酒之后,看了布兰登一眼,一脸轻松的说道:“该来的总会来,这么多年你也应该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做了……”
布兰登嘿嘿傻笑着点了点头,快步跑到角落,把脑袋伸进盛满水的水盆里,简简单单的给自己洗了一个头,又跑到小鹰面前,拿起小鹰的匕首,开始给自己理发、刮胡子。
平日里邋邋遢遢的布兰登,随便收拾了一下,竟然变成了一个英俊潇洒、仪表堂堂的中年人,直接就让莎莎看傻了眼。
布兰登用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拍了拍,脑袋上竟然幻化出了一个头盔,头盔将他的头包裹的严严实实,就连嘴巴都被厚厚的挡板遮掩,只在眼睛的位置留出了一条细缝。
“嘿嘿嘿。”布兰登傻笑了一声。
但是他刚刚傻笑完,小屋里气息突然急转直下,仿佛从夏天突然进入了寒冬。
“哼哼哼,得不到就毁掉,都是你们的错。”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头盔中发出。
莎莎错愕不已,而奥德里奇只能叹了口气,说道:“我帮不了你。”
“嘿嘿嘿!”
布兰登的傻笑再次出现,他说道:“不用你帮,这些年谢谢你了……”
布兰登说完,在自己的身上一拍,火红色铠甲变成了深黑色,快步走到门前,提起双锤就走了出去。
小猴几人都想要起身去追,奥德里奇大手一挥说道:“是生是死都是他们的事,让他去吧。”
几人只能再次坐下,不过已经没有了喝酒的兴趣……
莎莎讲到这里,琴也大概知道了老大为什么变成现在的这种状态。
只是当琴问到关于布兰登的问题时,奥德里奇却一个字都不想多说,他两手一摊说道:“这人都被你杀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吗?”
琴和乌尔萨一起,慢慢的向布兰登的方向走去,他已经完全被冰冻住,样子也有些古怪。
布兰登整个胸部已经完全的消失,上下出现了一个十几厘米长的缺口,他面带微笑,双手向前伸,没有一丝的痛苦。
琴在那里站了很久,心中五味杂陈,无数的困惑围绕在心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奥德里奇看着琴呆呆的样子,又看了看被布兰登揍的鼻青脸肿的乌尔萨,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一脸轻松的说道:“他是怎么疯的,我一概不知,我只是看到他想自杀,就顺手救了他,正好这里也需要一个管事的,就把他放在这里,反正他已经疯了,我救了他,他就应该帮我一点小忙。”
乌尔萨看着布兰登,这位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突然间性情大变,又突然消失不见。
往日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他们一行四人,游历人间,各种欢声笑语,而一切的变故都在那个孩子出生不久之后出现,四人组分崩离析,没想到今日是以这种方式见面。
也不知玲珑看到布兰登现在的样子,会是什么心情……
而琴的心好似被撕裂一般,那段尘封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那是一道几乎不可能愈合的伤口,只不过被刻意的放在角落,所有人都避免去提及,所有人都刻意的去回避,今日就这样被从心中拽了出来。
人的一生能有几十年?而光是这一件事的悲伤,就占据了琴几乎大半生的时光,那是一道她永远都过不去的坎。
“奥德里奇叔叔……”
琴轻轻的喊了一声,奥德里奇根本不想抬头去看,那个小丫头肯定又是哭的梨花带雨的。
奥德里奇直接背对着琴,把手一抬,喊道:“你给我停!我最烦听到你的哭声了。”
“奥德里奇叔叔……”
琴带着哭腔,又喊了一声。
奥德里奇直接说道:“别哭了,我既然把布兰登冻住了,自然有办法救他,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话,到时候你问他就行了。”
琴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布兰登,又看了看奥德里奇,问道:“他都变成这样了!还能救活?”
奥德里奇说道:“我可没说我能救活,不过我知道谁能救活他。”
琴立刻激动的问道:“是谁!”
奥德里奇又抿了一口,说道:“那些人……就连我都接触不到,而且我付出的代价,也是你们承受不了的。”
琴着急的说道:“什么代价?”
奥德里奇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代价,只不过那些人轻易不帮忙……”
琴已经被奥德里奇吊足了胃口,再次问道:“你快点说啊!”
奥德里奇想了一想,抬着头说道:“你妈妈算一个,不过那要在她的全盛时期,现在的她,恐怕无能为力……”
琴点了点头,妈妈确实有这个能力。
奥德里奇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圣光院的光明大主教也有可能……”
这次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一伙和圣光院的人是世仇,这个办法没有用。
奥德里奇:“还有一人,跟你们关系最近,她肯定愿意帮忙……”
琴原本有些黯然的眼睛,突然明亮了起来,问道:“是谁?”
奥德里奇说道:“你们德鲁伊一族的首席大祭司:克里斯蒂亚娜!”
“啊?”琴和乌尔萨同时惊叹了一声,首席大祭司克里斯蒂亚娜?
两人从小跟着薇薇安长大,他俩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乌尔萨问道:“我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啊!她在哪?”
奥德里奇说道:“哦,你们没听说过?那也很正常,我也只见过她一面,她是薇薇安的老师。”
“啊!”
乌尔萨说道:“老师的老师?那她多少岁了?还……”
乌尔萨想说的是,自己的老师都已经不知道多少岁了,老师的老师,可能已经老死了。
奥德里奇白了乌尔萨一眼,说道:“薇薇安看起来才多大?克里斯蒂亚娜现在最多也只能算是中年人。”
乌尔萨:“哦哦哦,她老人家在哪里?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老师说起过?”
奥德里奇说道:“我也多年没有出过远门了,她现在应该在弗格萨克城里的圣光魔法学院当老师吧?”
“啊?”琴和乌尔萨再次惊叹。
这也不能怪他俩大惊小怪的,主要是奥德里奇所说的话,确实让人一时无法接受。
德鲁伊一族本就和圣光院是世仇,现在自己老师的老师,德鲁伊的首席大祭司,竟然在圣光院自己的魔法学校里面当老师?这个消息不得不说是相当炸裂的,甚至两人开始怀疑奥德里奇在骗人……
奥德里奇看着两人的表情,自然知道他俩的意思,他直接说道:“这些事都是你们德鲁伊一族上层的事,你们两个小孩子不知道很正常。”
琴嘴一撇,说道:“上层?德鲁伊上层?我们自己有多少人,我自己心里清楚,哪里来的什么上层?”
奥德里奇点了点头,说道:“也对,你们的人都被杀的差不多了……”
不过他立刻就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紧接着说道:“呃,上层嘛,就是薇薇安、精灵王伊恩、晨露……呃……那个谁……那个……”
奥德里奇好像对于那个人名有些抵触,他眼皮抖动了两下,问道:“海格斯醒了吗?”
就在奥德里奇刚问完,突然在不远处,发出了一声滋滋啦啦的声响,几人一同转头去看。
只见原本空空荡荡的空间,突然被撕裂出了一个两米长的口子,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身穿青色紧身轻装的翩翩少年,手中拿着一把好像有型又看出形态的武器。
那少年走出来之后,裂缝随即合拢消失,他左右看了看,问道:“小奥,咱们的屋子呢?”
不过他马上就感觉出了不对劲,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琴和乌尔萨,又低头看了看琴手里的风神剑。
这人就是上次薇薇安带着他们去找奥德里奇之时,突然出现,听到晨露的名字之后,又突然离开的那人。
他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问道:“这个丫头和乌尔萨在这里!”
他猛的转头看向奥德里奇,大声的喊道:“不对!薇薇安来了!晨露来了!”
还不等奥德里奇回话,他转身就要走。
奥德里奇连忙说道:“尤莱亚,你不要整天神神叨叨的,你看清楚了,薇薇安没来,晨露也没来,这里只有他们俩。”